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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告示
宋清言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林知然低垂眼眸,失落地赞同道:“实际上,事发那日,我曾偷跑回去,祖父就和世子说过同样的话,让我不要冒险翻案,也无法翻案。”
“但是,祖父祖母如今年迈,还遭此横祸,父亲母亲、兄长,整个林家都是无辜的,我不能看着他们受苦,我却独自苟活。”林知然又坚定地抬起头,说道。
廖临风拍了拍林知然的肩膀,让她不要太伤心。
宋清言也很想抱抱她,但是眼下却全然不便,安慰道:“林小姐放心,一切还有转机,现下就是找到那个举报之人,我本来想让长安去永嘉找你们的时候一并找到那人,但是不曾想他一直随着押送队伍进京,我让长平去打听他的住处,这人是此案的关键。”
“多谢沐世子和四皇子,两位的大恩大德,林家没齿难忘。”林知然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宋清言知道沐霁昭如今被宋家人监看着,没办法出门,所以除了必要的书信往来,这段时间也没再见过。
“那举报之人还没找到吗?”宋清言问长平,已经距离林家进京有两日之久了,目前好在官府还没开始对林家定案,因着还没找到林知然,没有确切的林家商业分布版图,三皇子的人到处在捉拿林知然,通缉令遍布永嘉到京城,只是没人会想到,林知然会在完全没有涉足朝堂的镇南王世子府上藏着。
长平回道:“世子,那人目前在三皇子府上住着,院子四周都有重兵把守,而且依照我们暗卫的查探,不只是一拨人在保护着举报之人,外面还有一道其他势力。”
宋清言沉思一会儿,道:“那定是大皇子的人了!可有查到那人的身世来历?”
“世子恕罪,暂时还未查到,那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在永嘉也无祖产,是个异乡人。”
“嗯,不是你们的错,他们这是有备而来。”
“林家可是永嘉数一数二的富户,他们的店铺家产只有这些吗?”御书房内,玄真帝将三皇子呈上来的折子丢在桌上,明显是不满意。
三皇子俯首,“回父皇,明面上目前只查到了这些,其他的据说有个名册,被林家长女林知然带走了,儿臣正在派人全力追捕,同时也从现在抓到的林家人身上入手,但是只有林家家主和下一任林家家主知道,林家人现在都视死如归,无论怎么上刑,就是打死也不说。”
玄真帝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哼,永嘉那些商人都是这样,将金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大皇子站在一旁,插上一刀:“林家一个柔弱女子,你们都能让她在眼皮子底下逃了,而且至今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老三,你手下的人还是得多练练啊。”
三皇子看着大皇子这幸灾乐祸的样子,颇为不悦,但是他也无言以对,“父皇,儿臣已经加派人手,在永嘉、永嘉到京城、京城这个区域搜索,只是当初派去永嘉的人本来都要抓到林知然了,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儿训练有素的人,将官兵们都杀了,把林知然救走了,这群人既不像普通山贼,也不可能是林家一个商户能培养出来的护卫,只怕是朝廷的哪位动了歪心思?”
三皇子的话明显带有指向性,朝廷上能养出一队训练有素,击杀掉十几名官兵的官员屈指可数,至少明面上没官员能如此,除了……
果然,一听这话,大皇子就知道是冲自己来了,马上跳出来说:“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负责查办林家的人是你,第一个知道林知然带着林家商册的人也是你,其他人哪能知道?”
“大皇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三弟我也只是提出合理怀疑。”三皇子笑道。
大皇子也镇定下来,“那这样看,若是那群人是抱着夺取林家剩下的家产的目的去的,那林知然现在在哪可能还不一定呢?毕竟,当时可只有三弟的人知道,莫不是三弟的手下人走漏了风声?”
“大皇兄,我敬你是皇兄,你……”
“够了!”玄真帝出来呵斥道,“你们一个二个吵成这样像什么样,让大臣们笑话,云琛,这事本就是你主审,林知然限你十日内找到,不然,之后算缗税的事情就都交由云珏办了。”
“是,儿臣领命。”三皇子看着大皇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咬着牙道。
“哼,派出去捉拿林知然的人都是废物吗?!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出是谁救走的她,林知然现在在哪都还没查出来,你,为何还没有进展?”三皇子回到府中,立刻就召集了负责抓捕林知然的三皇子府侍卫头子和府中幕僚。
被点名的侍卫头子站出来,“殿下息怒,那伙人实在是神秘,个个武艺高强,绝不像是林家这等商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护卫,卑职已带领众多兄弟们去追查,今早有线报传来,说是发现那伙人当时是朝着京城方向而来,属下们已派人全力搜捕。”
“哦?京城,果然,今日赵云琛处处咄咄逼人,依本皇子看,定是他在背后捣的鬼!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他,还有谁能不动声色地派出一支精锐,在官兵面前将犯人劫走?只是,照你们这速度,要等你们查出来,只怕本皇子的统管算缗税的好差事都要落到赵云琛的头上了。”三皇子很铁不成钢地说道。
“宁德侯府有没有查过,宁德侯府三房的二小姐可是林家的外孙女,在永嘉,也是和林知然关系密切,会不会是被她藏起来了?”三皇子问道。
侍卫头子回道:“属下早已派人去宁德侯府附近搜查和监视过,并无可疑人士出现,宋二小姐也被宋家人管控起来了,林家出事后,这段时间也未再出来过。”
“这也不在,那也不在,你们就是告诉我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一个黄毛丫头!”
侍卫头子也自知办事不力,不敢争辩分毫,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三皇子瞪了一眼不说话的侍卫头子,又扫视了一遍房中的其他人,开口道:“你们呢?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在十日内抓到林知然?”
众人除了李砚修,其他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李砚修也不打算开口,其中一个幕僚站出来,“殿下,在下有一计。”
“哦?张先生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被称为张先生的幕僚名唤张世良,在李砚修加入三皇子阵营之前,是三皇子最倚仗的幕僚,“殿下,牢里的林家人不怕死,林知然也没抓到,没办法威胁到他们,但是牢外面的林知然总不能不担心林家人,她跑到京城来,定是想救回自己的祖父母、父母和兄长的,我们何不对外张贴告示,若是林知然主动投案,可放林家死路一条,若是不主动投案,就对外说林家被举报之后仍然隐匿大量财产不报,情节恶劣,当以抄家处斩!”
“殿下不可,此举不妥,这种严刑酷法,只会引起恐慌,激起天下商人们的众怒。”李砚修一听,出言劝道。
张世良笑着道:“李公子,殿下目前最重要的是赢得陛下的心,只要这件事做好了,陛下定会对殿下赏识有佳,何愁那些商人们怎么看?”
眼见三皇子似乎被说动了,李砚修焦急道:“殿下,民心亦是不可或缺的啊。”张世良也劝道:“殿下,作为皇子,不得圣心只得民心怕是不可啊。”
三皇子抬手,制止了两人,看了看李砚修,又看了眼张世良,最终下定决心:“张先生说得对,本皇子只是个皇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圣心,自古以来,不得圣心,只得民心的皇子,最后又有哪几个能落得好下场,砚修,在这些诶事情上,你还是太具备读书人的理想主义了。”
“殿下……”
“好了,不必再说了,本皇子此意已决,就按张先生说得办,就有劳张先生帮草拟出文书,在全城张贴告示,我倒要看看这林家的下一任家主会不会不顾她这些至亲的性命。”三皇子未再听李砚修的建议,在他心里,皇帝的器重远比那在夺嫡之战中不起什么正向作用反而引起皇帝忌惮的民心重要得多。
李砚修见状,自治无法改变三皇子的决定,也不再多劝,只是垂下眼睑,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哎,长安大哥,你这是着急忙慌地去哪,手里是什么东西?”
长安正手持告示急匆匆地去找世子汇报,忽听身后有人叫住自己,回头一看,原是廖临风,长安心想,这事也不能瞒着他们,遂停下来说道:“廖公子,今日,京城中遍布这个告示,您看,三皇子他们这是下狠招了。”
廖临风接过告示,看完,脸色越来越铁青,拳头也越握越紧,“卑鄙至极!这群人竟然想以林家人的性命作要挟。”
长安也是看过告示的内容了,同样愤慨:“是啊,本来规定是未按实申报者,抄家流放,但是他们硬生生在林家这里改了,如若林小姐不如他们的愿自投罗网,就要在五日后对林家人当街斩首示众!”廖临风将告示归还给长安,“长安大哥,廖某有一不情之请。”
“廖公子,不必客气,您说。”长安对廖临风还是比较敬佩的,当日廖临风一人抵抗那么多官兵仍不退缩,救朋友于危难之际,都说商人重利,但是他们却是重义。
“还望长安大哥切勿将此事告知林知然,也请待会儿见到世子后也帮嘱托一句,那傻丫头,若是知道这个告示,定然要做傻事,三皇子他们暂时不可能舍得杀林家人的,定是个圈套。”
“好,那廖公子要不和我一起去找世子吧,我正好要去和世子汇报这件事。”
“嗯。”
二人达成共识,结伴去到宋清言的院子,只是二人都未曾察觉,在他们后面,有一人正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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