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十四章
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还是其实现下已到冬季,她又丧失记忆了?
羽萝赶紧跑回屋,屋子里是冰天雪地的另一个极端。虽没有热到不可忍受,但对于刚刚在外冻到哆嗦的人来说,更觉暖和异常。
先不说外界究竟发生什么大事,毕竟她等会儿就要去探究。
眼下最令她感到困惑的是——
这屋内温度……显然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为何丝毫不被外界寒冷侵袭?
是她自己不对劲?还是屋子?
“笃笃笃——”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正到处翻找,寻找蛛丝马迹的羽萝被吓了一个激灵,手上动作顿住。
心道慕诩舟还没走?
看来今日确实是她醒早了……
她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已经有了傍身的自保技能。
秘境不日开启,她修炼有望,之后的事情都不再是奢望。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反而平静下来,没有昨日那般鱼死网破的想法了。
等她强大起来,她自可以报仇,不急于一时之快。
况且,昨日慕诩舟似是察觉到她的不悦,并未强行打扰她。
今日他一改往日地敲门,想必真是有事。
敲门声停下,没有脚步声传来,慕诩舟还在门外,没有走。
思及此,羽萝披上外袍,深呼吸几次。
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什么事?”
羽萝不自然地别开眼,不去看他的视线。
“好点了吗?今日下雪,之前你的厚衣服都放起来了……”
慕诩舟温柔看她。
羽萝突然意识到,衣柜里现在放着的都是春夏天的衣服,她不清楚慕诩舟把她其他衣物放到哪里了。
她不可能穿着薄衣服,出去受冻凑热闹。
自己找……还得找半天。
羽萝眨了眨眼,“你知道在哪里吗……”
慕诩舟淡淡应她,“知道。”
羽萝坐在榻上,看慕诩舟从十分隐蔽的隔层取出她的冬季衣物。
羽萝迷惑,她的记忆到底是不完整,还是说……
慕诩舟已经心机深沉到,要将所有可能引起她怀疑之处,都当作煞有其事一般,处理妥当?
烦躁,想不出来。
慕诩舟将部分冬季衣物,在衣柜里放好,取出几件递给羽萝。
慕诩舟干净修长的手指,在羽萝接过的瞬间,慢慢抽离。
羽萝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杀人无数的反派,为何如此会照顾女子?
“多谢。”
慕诩舟眼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又将保暖的鞋靴、帽子等一齐找出。
羽萝盯着他的身影,问他。
“等会儿,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可以吗?”
外面如此不寻常,不知与慕诩舟有没有关系。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一定会出去。
她便直接跟着他,搞清楚怎么回事。
只是……若慕诩舟要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未必会答应自己同去。
慕诩舟垂眸看她一眼,痛快应下来,“好。我去做饭。”
羽萝眼神呆滞,满脸不可置信。
慕诩舟走出屋内。
羽萝便开始大肆搜寻,找了半天,终于从角落翻出一块糖霜般的剔透灵玉。
手一靠近,便能感到绵密的暖意,从灵玉内氤氲而出。
这东西一直在这,被她忽视了,还是凭空多出来的?
昨夜始终房门紧锁,羽萝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不像是昨夜的事。
这灵玉应当更早就融入了她的屋子。
怪不得无论外界如何,屋子内始终不冷不热,几乎算是温度适宜。
所以……是慕诩舟做的吗?
她混乱不定的心海兀地泛起丝涟漪。
羽萝透过轩窗看向院内,眼神悠远,心情复杂。
慕诩舟已经穿戴好在厨房做饭。
羽萝连忙收敛心思,穿上慕诩舟找出的衣物,简单洗漱描眉。
*
羽萝跟着慕诩舟,顺着人流涌向的方向走。
街上部分积雪被简单清扫,更多植被覆盖区,或人群稀疏区还可窥见原本的落雪量。
有的地面结了冰,时不时有人摔个四脚朝天。
羽萝也不堪其害,尽管小心谨慎,但还是出其不意地脚下一滑,身形一闪,马上要摔倒——
被慕诩舟眼疾手快拉住。
羽萝才堪堪稳住身形,但始终不去看他。
路上,颇有大声探讨天气为何如此怪异的声音,各种猜测都有。
有说岛上妖魔肆虐的,有说末世逢灾的,还有的悟出来要趁生时,尽情享乐。
羽萝注意到有人指着她和慕诩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没有理会。
羽萝正打算继续走,慕诩舟忽而朝她伸出手。
羽萝停住,他这是怕她摔倒,要牵手一起走的意思?
周围议论声仿若受了刺激,间或大了起来。
羽萝这次甚至听到了,他们脱口而出的慕诩舟的名字。
羽萝不解地侧首,正好看到了他们来不及收回的颇为怪异的眼神。
羽萝蹙了蹙眉,与慕诩舟对视上。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雪白衣袍,玉面墨发,挺拔高挑的身姿更显不凡,神情柔软。
羽萝想了想,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慕诩舟轻笑了下,与她紧紧十指相扣,继续往前走。
羽萝不经意瞥了眼他们扣在一起的手。
有了慕诩舟,羽萝走起来,不再那般心惊胆战。
眨眼间到了人群密集处。
一圈圈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有交头接耳声、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耳畔。
见是慕诩舟他们来,有的人皱着眉,避之不及地让了路,如躲瘟疫一般。
慕诩舟见状遂牵着羽萝往前走。
“就是他杀的人!”
羽萝猝然听见这句判论,摸不着头脑,回头看去。
有人眼神闪躲着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你推我挤地退让。
羽萝心中揶揄,无声启唇。
“神神叨叨的,搞什么!”
直到人群让出条路,羽萝看到让人震惊的景象,霎时明白众人为何聚集此地。
羽萝不可置信地松开与慕诩舟牵着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只见一夜之别,流苏菩提神树上的粉玉花瓣、叶子已落尽,枝桠之间光秃秃,毫无生机。
这可是无论什么季节,花叶都照常繁茂的神树!
如今枝干上花叶零落干净,只剩下地上被践踏无数,混合着脏污雪水、碾成灰泥的残枝败叶。
不少细的树枝从尾部断开,低垂下来,在空中随风而动。
整棵树好像垂暮的老者,灰败不堪,耷拉着脑袋,萎靡将死。
随时有断裂、倾颓之势。
羽萝眼前仿佛萦绕着往日神树之灵和她玩闹的画面,心脏剧烈抽痛。
“神树被动了手脚,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可能很快就死了……”
慕诩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羽萝看向慕诩舟的眼神复杂,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清楚她能否信任他说的话。
为什么会有人要毁坏护佑岛的神树?
羽萝试探开口,“怎么能救它?”
慕诩舟微微侧头,眸子冷淡,仿佛在顾及周围的人。
他刚要斟酌字词,回应羽萝。
人群中的骚乱声陡然变大,似乎有人冲撞着,朝他们这边而来。
仿佛天敌搅动昏昏欲睡的鱼群,鱼群被裹挟着被迫焕起生机。
衣着不整的妇人,顶着满头乱发,气势汹汹而来,手中还死死拽着一个丢了魂的人。
颇有找仇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被生硬拽过来、懵在原地的人正是吴二。
妇人顶着骇人的黑眼圈,双目发出野兽一般的凶光。
看得羽萝有些发慌。
妇人松开吴二衣领,猛地将他撂在地上。
走上前一步,朝着慕诩舟身后的人群诘问。
“你说,到底是谁害了我丈夫?”
羽萝一时有些拿不准她在问谁。
吴二僵硬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不知在看哪里,口中呢喃着,“慕药师,慕药师拧断了宁良从的头……慕药师……”
旁边有知情人讲起来昨夜吴二的亲眼所见,众人听懂来龙去脉,更加忌惮,不约而同地对慕诩舟望而却步。
此事之前,大多数人对于他是敬仰,不仅是由于他光风霁月、医术高明,救了不少怪病缠身的人性命……
更是因为骨子里对他无意识的畏惧。
或许是因他气质不凡,总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森冷。人对于强者和危险之物,总有种天然的敏锐警觉。
也许是因为自小父辈就教导他们,对慕家要像敬恩人一般。尤其是岛上上了年纪的,总觉得冥冥之中少了段十分重要的记忆,却不论如何竭力,都难以记起。
而如今,众人心中萌发出,慕诩舟有妖力的猜测,如警钟长鸣。
他们更加不敢随意冒犯触怒。
云梓岛堪称当代桃花源。一番渊源之下,百姓隐居在此地安居乐业,远离战乱世俗。原先偶有船只通行,不知从何时起,云梓岛再无开出的船只,四周更是拔地而起诡异屏障,进一步阻绝了此地与外界往来。
若不是在屏障出现之前,早早搬离的岛民,则外界之人险知云梓岛的存在。此前设立的官府几乎形同虚设,靠着岛上的支持勉强维持。
而他们不知出于哪种疑惧,仍在暗中调查,尚不敢惊动慕诩舟。
羽萝听完难以置信,反击道,“你们得出这样的结论,未免有些过于草率吧?”
“昨夜慕诩舟始终与我在一处,不知你们猜测、见到的,又是哪位慕药师?”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为了帮他,胡说八道。你们昨夜都干了什么?”
人群中很快有人反驳。
羽萝看着那人的方向,眼神坚定,却施施然道。
“我们夫妻之间做什么,还要我一五一十告知你……一个外人不成?”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