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阴暗男鬼攻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医院，玉禅陪着季程来回奔波，做各项检查。
　　上次来到这个医院还是玉禅被朱少打伤的那次，玉禅跟着跑了几个项目，就被路过的护士一把拉住了。
　　“你身上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跟着跑，家属呢？现在跟我去上点药，你不难受吗？”
　　玉禅这才感觉到身上丝丝缕缕地痛一下子变成了江河奔涌了上来，一开始是即将复仇的兴奋将痛感屏蔽了。
　　后面是焦虑焦心到以至于痛，但是根本不能分开他的注意力。
　　玉禅挣扎着不想去处理伤势，他想跟着季程，却被保镖和匆匆赶来地秘书小姐摁下了。
　　“你放心，季哥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你交给我们，你赶紧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再来，季哥醒了之后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玉禅来不及辩驳什么，秘书小姐刚说完就接了一个电话，低声连连回应。
　　“没事的领导，季哥还在检查，不会耽误上面的事情的，您放心。季哥全都已经安排好了，紧急备案也做了，一切都有我看着，您放一百个心……”
　　秘书小姐的脚步朝着季程那个方向走，声音也渐渐远了。
　　我给季程耽误事了。
　　我是个麻烦。
　　玉禅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巨大地失落感包裹了他，他失魂落魄地跟着护士去处理。
　　乖乖地掀起自己的衣服，抬起脖子，让人查看。
　　受伤之严重让护士也拧起了眉。
　　玉禅看着脸小，让人会不自觉地升起一股怜惜，更别提脸上还带着那么大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牙龈都在出血。
　　护士忍不住说。
　　“你们是遇到什么校园暴力了吗？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害怕，跟老师说，或者报警。医院这边会给你出具伤情鉴定的。”
　　一句“伤情鉴定”唤回了玉禅的理智，他的计划完成后的第一步，就是做伤情鉴定。
　　可是一个个谜团好像全都堆在了面前，他的计划能不能实施另说，他看着季程的样子，已经没办法再专心自己的计划了。
　　他冲着好心的护士小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护士只好叹了口气。
　　“有任何事情都要寻求社会的帮助，好吗？”
　　玉禅点了点头，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却因为没有手机一时间并不知道季程的检查已经做到哪里了。
　　他依稀记得几个项目，跑到导诊台去咨询了一下之后，挨个找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对于老天爷给的“预感”的不重视的惩罚，玉禅精准地错过了每一个季程到达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季程有没有预约到病房，病房在哪里，他只好硬着头皮跟路人借了手机，给季程的手机打电话。
　　好在秘书小姐立刻就接了起来，她声音也有点着急。
　　“喂？玉禅吗？我才知道你没有手机，我已经让人买了一块新的加急送过来了。我们现在在病房6106，我跟护士说了，你直接坐电梯上来就行。”
　　玉禅连连应声，还了手机就冲到电梯。
　　电梯一格格的往上走着，他的思绪也飘到了很远。
　　万一……
　　万一季程是最坏的那种情况怎么办？
　　玉禅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想，他甚至觉得那一个一个跳跃地电梯数字都可怕起来，像是什么坏消息到达的计时器。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谈这个恋爱？
　　我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叮”一声电梯顺利抵达了六楼，玉禅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咬着牙往病房走，一鼓作气推开了病房门。
　　季程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秘书小姐在跟护士沟通，保镖背着手站在一边，见玉禅进来，秘书小姐赶紧叫玉禅过来听。
　　“不好意思，这位是病人的家属，可能需要您这边再给重复一遍了。”
　　玉禅一听，大步走过去，神情非常紧张。
　　手死死抓住了裤子的一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一个通知的降临。
　　“好的，没关系。这位家属不要紧张，季先生的体检结果非常健康，他的昏迷不是因为任何一种突发疾病，我们已经很谨慎地排查了多项。”
　　玉禅眉头紧皱，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既然不是身体疾病，那是什么原因？
　　玉禅急急地问。
　　“那他的伤口呢？他被一个都是铁锈的铁棍伤到了。”
　　“铁棍已经送到检验科进行检验了，我们做了加急处理，但是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出结果。但我们也检查了季先生的伤口，并没有在血液中发现什么可疑物质，因为都是铁锈，所以我们只给季先生打了一针破伤风做处理。”
　　护士描述的很细致，玉禅却更加不安起来。
　　“那，那……会不会是那种不合法的，在市面上没见过的东西？”
　　护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会的，我们抽血化验了，季先生的所有数值都在正常的范围内。”
　　“可是一切正常他怎么会晕倒呢？”
　　玉禅不理解，护士想了一下，委婉地说。
　　“季先生之前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的病史？所有都排查了之后，现在最有可能地就是应激这种情况了。”
　　季程给玉禅的形象几乎一直都是“不要担心，什么都能解决”的态度。
　　他会有心理疾病？
　　玉禅说实话不相信。
　　但如果是应激的话，以季程的身体上素质，最快晚上就能醒了。
　　玉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玉禅本想一直待在季程的身边，可是他爸那边已经醒了，那边的保镖打来了电话，简述了一下他爸的情况。
　　瞎掉的那只眼睛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了，从今往后他就会一直这么瞎下去。
　　他爸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咒骂，在情绪发泄之后，他立刻露出了贪婪地本性。
　　他叫嚷着是玉禅把他弄成这样的，他要求玉禅给他钱，给他房子，要给他养老送终。
　　玉禅抵达那个病房的时候，站在门口就听见了这番言论。
　　病房里面没有摄像头，玉禅冷着脸，装都不想装。
　　“我没钱。”
　　他淡漠地说，他爸立刻回复到。
　　“你男朋友不是有钱？叫你男朋友给我！不然我就去警察局告你！告你故意伤害！我让你们全都坐牢！”
　　玉禅听了这话看了一眼保镖，保镖立刻来到了他身边。
　　“麻烦您了，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吧，我联系了律师一会儿在那等着，小心一些，别放跑了他。”
　　玉禅话音刚落，他爸瞪着那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爸并不明白为什么威胁不管用了，真去了警察局还得了？
　　他手底下还压着很多事呢。
　　他爸只能继续虚张声势地威胁。
　　“你在说什么！我不要去警察局！你就这么抠门吗，你个狗娘养的玩意！我绝对会让你坐牢的！坐了牢，你的大学生涯就全毁了，我看你还怎么活！”
　　玉禅最后看了他一眼，还当他是当年那任他揉搓的小孩吗？
　　当他是涉世未深地大学生，觉得他好哄骗？
　　玉禅毫不留情地就转身离开，离开之前留下一句。
　　“这不该是你担心的问题，毕竟你不会有出来的那一天了。”
　　“玉禅！我弄不死你！”
　　叫嚷声离玉禅远去了，他拿着手机打了个早就烂熟于心地电话。
　　“麻烦您这边得多跑几趟了，需要出席的场合最快得明天，先以故意伤害罪把他拘留……”
　　玉禅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快速回了季程的病房。
　　他也不再做什么，就呆呆地坐在季程的病床前，握住了他的手。
　　秘书小姐几次三番送来了食物和水，每次都靠着“你这样不吃不喝，季程看见了会心疼”这样的话来哄着玉禅吃了点东西。
　　可是等到晚上十点之后，玉禅坚持不回去休息，秘书小姐也没办法了。
　　玉禅发了一会儿呆，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关注起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温柔地像是在学谁的影子。
　　“您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你一个女生晚上一直在外面不安全，也不方便，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秘书小姐皱了皱眉，但实在拗不过玉禅的意思，离开之前她还是沿用刚才的套路。
　　“你也要休息好，不然季哥醒了，还要担心你。”
　　玉禅点点头听见了，但只过了一下耳朵。
　　他没让保镖离开，而是拿着手机走到了一直守着门口的保镖身边。
　　“你们还有别的保镖吗？可能得麻烦你再调一个人过来跟你换班，可能得通宵。我爸那边也得看着。这算你们加班吧，要多花多少钱，你给我个数，我转给你。”
　　保镖挠了挠耳朵，说没事，马上就能调一个新的过来，钱也不用管，到时候季程那边会结给他们。
　　玉禅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去椅子那边坐着。
　　但坐了太久，他真的有点累了。
　　他双手握住季程的手，好的那半边脸压在了季程的手上。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时间逐渐到了凌晨两点。
　　玉禅很累，但是精神一直高度清醒。
　　他想了很多东西，脑子里也塞满了各种情绪。
　　然后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跟季程分手。
　　之后所有的问题，是死还是是活全由他自己来承担。
　　之前答应季程答应的好好的，季程也跟他一遍遍承诺了。
　　任何问题季程都能去想办法去解决，但永远不要尝试推开他来解决所谓的问题。
　　玉禅记得季程说过的这些话。
　　但毕竟是深夜，激烈地情绪让他全然不听这些话，做出了这个决定。
　　玉禅会后悔的。
　　他只要敢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一定会后悔的。
　　季程可以原谅他一次两次，但再一再二不再三。
　　玉禅是他男朋友，虽然常说要把男朋友当孩子哄，但他不是真的孩子，他需要吃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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