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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夜幕下沉,覃念初与江原一路散步到酒店楼下,紧接着又在附近的药店买了点药,这便回到酒店大堂乘坐电梯来到了客房所在的27层。
27层位于酒店的顶部区域,一层只有两间行政套房。
电梯运转到指定楼层时发出叮的一声。
面前那扇门随即自动开启,覃念初跟在江原身后下了电梯,随后又跟着他右转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客房门前,最后刷卡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浅淡又怡人的香氛气味霎时扑鼻而来,覃念初看着眼前这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场景,只略带狐疑地走过玄关,下意识直直朝客厅那边走去。
“上次本来是打算要送你回家的,可到了你家门口才发现好像不知道你家的密码,当时问你你又不肯说,所以最后就只能把你人给带回来了,给你在对面开了间房。”身后,江原说着便顺手带上房门,而后又将提在手里那袋东西转手递给覃念初,“你先进去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情景的复述莫名让人红了脸,覃念初低头哦了一声,回身接过袋子便只身步入客厅。
房间的布局与她之前待过的那个套间很像,覃念初闲着无事绕整间屋子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此处的物品摆设正好与对面的套间形成镜像,所以难怪她刚进来时总觉得这里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滴。
覃念初倾身坐到沙发上静候房间主人归来,孱弱的流水声这时隐约从洗手间那边传出,紧接着房门被人咔嚓拧开,那边又陆续传来几声沉重却清晰的脚步声。
脚步声哒哒逼近。
江原迈着步子出现在走廊尽头,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开始解外套上面的扣子,边解边徐徐步入客厅。
胸前的扣子被一个接一个地解开,男人偏分在额角的头发随意垂落下来,覃念初看不清对方此时的神色,只见他一个劲地朝她这边靠过来,顿时警铃大作——
“你…你干什么……”覃念初迅速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尝试做出个格挡的姿势制止对方再度靠近。
江原闻言忽而止了步,只一秒便邪魅勾了勾唇角,转而兴致大发地俯身撑在沙发两侧,瞬间将坐在上面的人圈入领地:“你说我想做什么?你来这之前就应该要想到,接下来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不是么?”
他故意压着嗓子说话,语气好似还带着些说不上来的调戏。
覃念初当即被吓得呆在了原地,抬眼见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一时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本性暴露,只是下意识就想挺起身来反抗,不想却在抬手准备出击的那一刻见面前的人没忍住破了功。
“覃念初……”江原说着将头偏到一边,笑得身子直打颤,“你也有点太好骗了吧……”
缭绕的笑声刺耳且令人倍感羞愧,覃念初直接上手推开了江原,转手又朝他的肩膀送去一记猛击:“江原!你又耍我!”
巴掌打下来恰好带到后肩受伤的位置,江原没忍住轻哼了一声,但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这是在给你上警示教育课,让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跟陌生男人回家。”
覃念初闻言立马起身跪在沙发上,双手叉腰这便开始了质问:“那你这算什么,以身试法?”
“我不一样。”江原当即反驳道,“我又不是陌生男人,怎么会对你做不好的事?”
覃念初略显不满地抱臂下了地,遂又冷哼了一声:“那可不好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而且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就算你现在是我的朋友,那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把我人带过来,是不是打算把我给就地解决了。”
“那你还跟我回来?”江原反问回去。
一时被对方的话给噎住,覃念初下意识张了张嘴,半晌才从嘴里迟缓吐出个“你——”字,然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双方在无言对视中僵持不下。
江原没忍住先她一步笑出了声,之后竟然还主动开口与她道起了歉:“行,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做得还不够好,没得到你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反思。”,他说着抬了抬眼,见她神色愈渐缓和,话说到一半突然又话锋一转,“可这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自己刚刚在那里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之间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江原!你……”
刚压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覃念初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踮起脚对准江原的肩头一顿猛击,却在打得正起劲时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精准握住,意外停在了半空——
手腕瞬时被一股温热覆盖,两只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交叠在一起,遂带起阵波涛汹涌的心潮。
“别打了……”江原说着松了松手,声音一下就哑了下来,“再打可就要被打坏了……”
“打坏了就上药。”覃念初红着脸从对方的桎梏里挣脱出来,转身从茶几上拿了药又折返回到沙发边,抬眼见江原整个人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只没好气道,“坐过来,给你上药。”
江原随口哦了一声,这便准备开始脱衣服。
覃念初见他这动作,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接连后退:“你又要干嘛?”
脱衣服的动作被当场叫停,江原低头愣了愣,转而继续将外套脱下搭到沙发上,紧接着又抬起头来看她:“不是要上药么,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覃念初不满又重新迈着步子走上来,嘴里止不住小声抱怨:“那你也别这么突然啊,好歹提前说一声吧?”
“那怎么的,我脱衣服之前还得提前先给你打个报告呗?”江原说着将两根手指并起做了个敬礼的手势,这便开始装腔作势了起来,“报告!我要开始脱衣服了。”,话一说完马上又变回那个有些欠揍的表情,“这不纯纯搞笑么?”
自觉说不过对方,覃念初拿上药冷静走到江原身边,伸出只手做了个绕圈的动作示意他转身:“我不跟你吵,你转过去,我现在帮你上药。”
江原这下没再说话,乖乖配合她转了身。
覃念初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遇袭的场景,隔着衣服在他身后随意探了探,便问:“是哪里疼?这里吗——”,她说着又将手指往下挪了几寸,最后轻轻点在他的后背,“还是这里?”
“再往右一点。”江原的声音从前侧传来。
覃念初听闻立马将手往边上挪了半寸,点下去时指尖蓦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瑟缩,心中便已大致有了些数。
瓶盖在安静下被轻轻拨开,她一只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则向江原的衣领伸去,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时蓦然停在了半空:“你把衣领扯下来一点,我好上药。”
“哦。”
衣领随即被对方轻松扯开,覃念初看着这肩膀上露出的一小块,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道:“还要再往下一点。”
江原依言将领口又往下扯了点。
更大片平整无暇的肌肤顺着衣领暴露了出来,覃念初见受伤的部位始终未出现,只好亲自上手试着帮忙扯了几次,结果却发现受伤的部位实在是太靠下,衣领的弹力不足以支撑扯到那个位置,最后便只能作罢。
衣领在反复拉扯下已然变得有些皱巴,覃念初望着江原的后背轻咳了一声,试探着开了口:“那个……要不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不然这样不好上药……”
后背的呼吸倏而暂停,江原循声微微侧过头,喉结上下滚动时,嘴里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身上仅剩的那件单衣被缓慢脱下挂在了一旁,棍棒敲下时拓出的印记就这样蓦然暴露在视野下,让人见了不由得心里一颤。
“疼么?”覃念初忍不住伸手靠近,却在即将触摸到时停手将喷雾换了过来,略显生疏地对准伤处按了下去。
药剂被均匀地喷洒在伤口上面,江原始终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还好,其实没什么感觉。”
药水穿透皮肤逐渐在表面形成一层薄膜,覃念初看着背后那道明显的伤痕低下了头,好似在埋怨,又像是在心疼:“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当时也不知道躲一下,就这样白白给人家凑?”
江原听闻却略带疑惑地回过头:“你当时是没在场?”,他说时直接上手将搭在一旁的衣服扯了过来,“再说了,我背后又没长眼睛,偶尔失手也很正常吧。”
“别动!还没好——”覃念初无意将手压在了江原的肩头。
肌肤相贴那一刻,两人的身体同时怔了一下,只一秒又各归其位。
江原转手将衣服丢回沙发。
覃念初若无其事地摇了摇手里的药瓶,转而继续对准伤处喷洒药剂。
喷雾发出的滋滋声延缓了这一时的尴尬。
覃念初低头想了想,于是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那这说明,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你错了。”江原当即反驳回去,“这说明就算是再厉害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冒进是非常不可取的。”,他说着转头看向身后,“就好比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在与对方相比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你更应该做的,是首先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他要钱你就先把钱给他,等自己成功逃脱了再想办法把那笔钱给要回来。”
覃念初不爽立马翻了个白眼,只气冲冲道:“凭什么要给他钱?我又不欠他的!”
“所以你就为了逞这一时之快,故意戏耍对方一顿,等到把对方彻底激怒了再伺机逃走,结果最后却被对方轻松反扑?”江原质疑着转过头。
“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傻?我那都是有计谋的好吧!”覃念初说着撇了撇嘴,想了想又继续辩驳道,“转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附近的路况,逃跑路线我都计算好了,要不是半路上突然腿软……我最后肯定就成功逃脱了。”
对方说话的声音明显越来越弱,江原没忍住低头笑了笑,遂又将头回正:“你这做法虽然听起来聪明,但你首先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其次也没精准预判到可能突发的状况,最后还让自己重新身处险地,那这就说明你还是不够聪明。”
覃念初听到这话不爽明显又多了几分,大脑随即飞速运转,她仔细想了想,又接着反驳道:“那不是你跟我说,遇到打不过的就逃跑么?”
“当时我说这话的前提是——”江原忍不住又将头转了过来,“在你已经具备一定能力与对方抗衡的情况下,要是遇到了比自己实力更加强劲的对手,在危急关头应该选择及时撤退。”,他说着轻笑了一声,遂又将头缓慢归位,“但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武力值,有和资格与对方抗衡么?”
“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覃念初随口敷衍了几句,看着江原的后背怒气只增不减,握起拳头作势就要打过去,在半路上突然又临时改意换成了手掌,对准他的肩膀快速拍了两下,“好了!”
手掌落下的位置恰好牵连到伤处,江原吃疼嘶叫了一声,皱着眉又将头转了过来:“覃念初,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覃念初闻言假装吃惊地捂了捂嘴:“哎呀,弄疼你了么?”,她说着便将身子往前探,还故意装出一副着急替他查验伤口样子,“可是我刚刚明明都没有用力啊。”
对方表情里的无辜明显夹着几分虚假,江原无言看了她几秒,只勾唇轻笑了一声:“行,算你狠。”
眼看着对方吃瘪,覃念初偷笑着转过身,遂将手里的喷雾瓶合上放回茶几:“所以说啊,你这观点也不完全正确,我就刷到过有格斗练得很好的女生,一个人能同时单挑好几个精壮男性,我看你这就是有点太小瞧我们女性的力量了,只要练得足够好,照样能一个顶你们俩。”
“是么?”江原低声应着,默默拾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套上身,而后一个疾速回身便将人轻松撂倒在沙发上,收着力道顺势压了下去,“现在还这么觉得么?”
身体霎时被猛地拽进沙发,覃念初当即意识空白了几秒,等再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然被对方全方位控在身下,除了手脚几乎全身都动弹不得。
“江原…你放开我……”覃念初下意识抓住抵在脖子上那只手,挣扎着想要从对方的控制中脱离出来。
江原见状却只将身子往下压,还故意腾出只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我现在其实根本就没怎么用力,你不也一样动不了?”
“江原…你犯规!”覃念初含糊不清地喊道,“偷袭…可耻!”
“可耻?”江原笑着摇了摇头,抵住脖子的手又适当往下一压,“坏人可没有廉耻心,想要伤害你的时候根本不会在乎自己使用是的什么手段,所以在危险面前,力量就是绝对压制。”
体力在无谓的挣扎下逐渐耗尽,覃念初再次尝试用力将人推开,却突然如同心死了那般直接将头撇到一边,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宛若一具不会动的死尸。
墙上的挂钟滴答转了一圈又一圈。
江原适时松了手,刚准备起身安抚对方,不想这时却被身下的人给叫住。
“江原。”覃念初忽而转过头来看他,“你教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听了止不住发蒙,江原愣了几秒后便反应过来,转而又继续将人打捞起放在沙发上一通安抚:“确定么,这次是真的想好了要学?”
一缕头发趁乱垂落了下来,覃念初顺手将它别到耳后,抬头看着对方不容质疑地点了下头:“嗯,确定。”
“行,那教你。”江原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回味时没忍住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你吃这套,就应该早点把你放倒了……”
声音黏黏糊糊地从身侧传来,覃念初一时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江原霎时慌乱地摇了下头:“哦,没什么——”,他说着顿了顿,遂又转头看向身旁,“我刚刚在说,既然当了我的学员,那就得听从我的时间安排,明天下午三点,准时来拳馆找我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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