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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
童乐在私塾,一旬一休。
虽然上学,但自由也是没有的,学堂里有他安排的人时刻监视,至于休假?
关山越在那附近买了座宅院,每旬让管家过去,负责休假时看管他。
算起来下一次旬假便在明日,去看看这小子,把所有事摊开来聊,说不得聊完后是最后一次见面。
关山越叫了人将卧房收拾干净,又径自拐去书房,扯了一块不知道什么布擦净了桌子、椅子和地板。
半晌,他将这狼藉又暧昧的布巾攥紧在手里,唤了人进来添茶。
来者身上带着一股香味,像春花,徐徐幽微,举手投足间逸散,满室盈香。
她飘过来,动作轻盈地注水后又飘出去,懂事可心。
关山越看也没看那杯茶,瞧着门的方向自言自语,“要不我收用了她?”
收用?
听着不太妙,系统忙说:“宿主?别忘了你是要嫁人的人!怎么能这样。”
“嫁人?行啊,她当我的陪嫁。”
系统:“……??”
它费解,不明白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让自己的小妾当陪嫁一起嫁给皇帝这么荒唐的事。
它小声嘀咕:“你们好开放啊。”
关山越轻笑,起身靠在书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他在府里四处转了一圈,在一群扫洒丫鬟中精准挑到那个还未过门的小妾,果真下了令,色眯眯地让她来守夜。
系统焦心,无能劝说:“宿主!你之前不还说守夜什么没必要吗?我让你找护卫你都不找,怎么现在还找了个姑娘来!你前脚和皇帝卿卿我我,后脚又贪图人家丫鬟美色,你觉得合适吗?”
“阿桶,你这样说,很显得我像个色中饿鬼。”
“?”系统怒斥,“难道你不是吗!”
关山越不言语,只在当夜回房后隔着门板盯着外面那道影影绰绰的身形,像要坐实好色名头。
系统吓坏了,还以为此人是为了自己赌气,连忙服软:“宿主,宿主?我错了亲,亲,你是世界上最有德行有操守的男人,你不能做那些对不起皇帝的事啊亲,亲,我求求你了,收手吧。”
到时候皇帝生起气来砍了关山越,这一世就又完了。
关山越:“你疯了?”
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亲,我已经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你不要这样,咱们守好男徳可以吗?外面那个女孩算什么嫁妆,清白才是你最好的嫁妆!求你了宿主,别脑袋一热就干出傻事啊。”
关山越挑眉,偏和它对着干,扬声:“你进来。”
系统一僵,瞪大眼睛,痛心疾首无声看着他,满是谴责。
那小丫头点着步子来,乖觉垂首,十分懂得非礼勿视勿听的规矩。
她跪在地上,露出那截一掐就断的脖颈,脊骨突出。
关山越垂眼瞧她,“叫什么?”
“奴婢贱名小桃。”
“小桃。”关山越哼笑一声,“上前来伺候。”
小桃跪着过去,一点点拆下关山越腰间的各种饰品,其中一块玉玦被对方亲手拽下来捏在手里。
接下来是腰带。
系统叫得愈发激动,明知道碰不到小桃,还锲而不舍地拿身体撞着对方的手。
“宿主,宿主你说句话啊!你不是最看重清白吗?”
关山越充耳不闻。
系统想,难道是因为从前最看重的清白一朝没了,现在放飞自我不再顾忌?
它也没了办法。
劝也劝了,喊也喊了,甚至提起皇帝都没用,关山越今天是铁了心要这姑娘。
它无奈停住无意义的碰撞行为。
这一停可不得了,系统这下瞧见了这个“嫁妆”的正脸——是个老熟人。
上一次上朝时,拿错扳指的就是她,宿主骑在马上,还无赖地说这姑娘想勾引他。
系统觉着现在的情况像是反了过来,关山越正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小桃,又是脱衣服又是眼神交错。
想象中的限制级场面一下被老熟人见面驱散不少,系统也不急了,瞪了一眼恶趣味的宿主,好整以暇在边上看关山越出卖色相。
那姑娘一路从外袍脱到中衣,手脚规规矩矩,剥下中衣后,关山越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小桃一惊,很快调整态度,做出一个含羞带怯的娇柔表情。
如此敬业?
关山越一笑,“好了,出去守夜吧。”
他大概知道这人是哪一方的了。
刘氏入宫,这人就开始在他面前露脸,颇有爬床的意思。
中途卓欢封县主,玟县王老头贪墨,关山越斩武官,这些事发生后小桃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混个脸熟的简单事都没想办法去干。
只能说这些事和她背后之人关联不大。
现下叫小桃奉茶,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来,叫她守夜与近身伺候,手脚倒规矩,半点不往暧昧的地方去。
大概是想待在关山越身边又不想献身。
玟县的事一出,小桃没动静就完全能排除宁亲王与他同党,而卓父前脚买凶杀童乐,小桃后脚就有意在他面前晃。
关山越觉得刘氏她们的嫌疑最大。
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小桃跟着管家干,名义上还是丫鬟,实际算是升官。
只是守个夜就能多拿些钱,还能从丫鬟一跃成为管理者,不知多少人眼红,背后编排就不说了,使绊子的估计也不会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这姑娘吃点搓磨的苦去。
-
关山越让人套了车,亲自和管家去接放旬假的童乐。
他和童乐之间的相处,管家都看在眼里,说得委婉:“大人何必亲自走一遭,童公子……想来不会领情。”
“不需要他领我的情。”
领情?也要他有情付出才对。
互为杀父仇人,关山越和童乐之间,完全是为了避祸才不得不实时监视刻意引导,哪来的什么情。
他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外面叫卖声此起彼伏,颇有欣欣向荣的活力。
小摊贩越多,底层市场越繁荣,越证明如今政策仁和,今上良善宽宥。山河有锦绣气,民生有复苏态,江山有昌盛景。
关山越欣慰又骄傲,这就是他的心上人,威而不猛,温而厉,刚有厚薄,各得其宜。
真真是,心驰神曳。
熙攘人声渐低下去,他们穿过主街到私塾门口。
马车不多,门口站着等学子的人也不多,是以童乐出门一眼就瞧见了关山越张扬的那张脸。
“哟。”关山越说,“眼神不错。”
他没打算招手,那动作有点太傻,幸而这小子主动朝他走过来。
童乐简单嗯一声。
他总不能说那么多人里,就你长得招摇马车也华丽,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格外显眼。
一切夸他让他顺心的话,童乐都不想说。
“今天怎么有空来?”
“关心一下你的学业。”
童乐愣怔无语,“你自己听听这话假不假。”
“假吗?”关山越顺着思索,“好像是有点。”
童乐自觉发问:“所以你又想让我去查什么?”
“查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想,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诚相待,你不觉得你有点恶意揣测吗?”
童乐扪心自问一瞬,坚定答案:“到底有什么利用我的事等着?”
“真没有。”
“行。”童乐点点头,两人进了新宅子的门。
甫一落座,关山越酝酿片刻,说:“对了,你……”
童乐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眼神却暴露一切。
不是说没事吗?现在又“对了”。
关山越无视此人一双会说话的眼,“之前让你去查童家的罪证,引出了幕后两拨人。想杀你的是户部卓侍郎,此人为宁亲王效力,但想救你的又是宁亲王。”
“你有什么看法吗?”他问。
“看法?”童乐听得头痛,“他脑子有疾?”
一边杀一边救的。
私人仇怨在先,关山越深以为然,但这件事上又杀又救确有理由。
“杀你是卓侍郎自己的主意,因为你爹走私,他牵扯其中,怕重启此案后你查出些什么端倪,干脆结果了你。
“救你的那拨是宁亲王的人,走私他也参与其中,怕是完整的账册在他手上,所以才不怕你查。他不直接阻止卓侍郎杀你的举动,就是为了救下你再卖个好,在你面前装一副好人模样。
“童府众人死于我手下,你找我与陛下复仇再正常不过,他如果在卓侍郎手下救了你,事后再找机会跟你打交道,商量起谋反事半功倍,若失败后正巧推你出去顶罪。
“那群舞姬是陛下故意安排来接应你,个个武功不凡,那两群人也不想闹得太大,看情况有异便撤,你才得以保全性命。”
童乐听完全程,重点根本不在谁想杀他上,“你的意思是我爹真的走私真的叛国了?”
“走私是铁板钉钉的事,至于叛国,那件事是宁亲王主导,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成功,他想随便找个替罪羊接盘,恰巧你爹立场动摇,想转投他门下,便接了这祸事。”
怕他又胡思乱想走上刺杀的老路,关山越干脆掰细揉碎给他讲:“就算你爹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于公他知情不报,还拒不配合调查,一口认下罪行,耽误我们寻找真凶;于私,他从接下这份“重任”时便想过东窗事发的一天,明知道一损俱损,却从没有为家族里其他人考虑过。”
“这份灾难,完完全全是你父亲的政治失误,幕后推手我也完整告诉你了,希望你想□□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和陛下。”
关山越长舒一口气,谈完了。
希望主角报仇这方面也讲究一下美德,弄死他和文柳之前先去杀了宁亲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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