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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对方把那杯水放到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凌正阳,你想干什么?”
“吃。”凌正阳把包装拆开,药片塞到对方掌心里,“再拒绝,我就嘴对嘴喂你。”
“……”
凌宽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一仰头把药片吃进嘴里。他伸手去够桌上那杯水,却被对方抢先。
凌正阳拿进手里就给自己喝了一大口,之后在凌宽困惑的眼神里,扶着他的头,吻上,将口中的水度了过去。
猝不及防地咽了两口,后来就被呛着,凌宽将他推开的前一秒,还被对方狠狠咬了下唇。
他吃痛地捂着嘴,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凌正阳就率先低头。
“对不起。”
凌宽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咳嗽还没停下,凌正阳就像滑溜的蛇一样缠上了他。
凌正阳绕到身后,搂上他的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凌宽刚缓下来,用力也推不开身后人禁锢着的手,只能失了上风听他讲述。
“我好庆幸刚好遇到了你,昨天一晚上没睡着守着,就刚才去接杯水的功夫你差点又要消失了。我真的好害怕你离开我。”
情绪转变如此之快,凌宽都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上一秒还在威胁下一秒又在卖惨。
“凌正阳,放开……”
身后那人充耳不闻,抱着他就两头栽在床上,凌正阳环着的手收得更紧,两人的曲线恰好契合。
凌正阳把鼻翼埋在凌宽发间,深吸了一口,身体才放松下来。
“我太困了,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凌宽一头雾水地又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这玩意力气大得惊人,至少和他的言语对峙没输过,肢体冲突没赢过。
听到颈后那人叹了一口气,凌宽还是决定等他睡成一团死猪之后再考虑怎么脱身。
但是凌正阳那玩意手臂咬合力堪比鬣狗,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后,他也没找到机会。
正当凌宽拨弄着那人的手指时,凌正阳悠然转醒。
“凌宽,你想走吗?”
他的身体顿时一僵,放下了手里的动作,两眼一闭打算装睡。
凌正阳把手放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凌宽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
他知道凌宽没睡,索性自说自话。
“我想了好久,我不想再坚持这种没有结果的努力过程了,我好累……就像咬了钩的鱼,被吊着半上不下的。”
凌正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本来就是想在昨天、或者今天,去跟你告别。但我昨天晚上要被吓疯了,才会做这种事……凌宽,我要放弃追求你了。”
凌宽不能再装睡了,他睁开眼,目光不聚焦,飘到窗边的一角。恰好目睹了凌正阳握起他的左手,为他解开锁的全过程。
“门没锁,你走吧。”
凌宽看了看自由的手腕,翻身两步跨下床,顺手摸走了床头柜上的眼镜。身后人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只是靠着,安静地歪头看他。
凌宽戴上眼镜,和他对视了一会,走到床边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眼睛倒还盯着他,对方也还是没有反应。
“这次的选择变简单了,你只需要出门,就好了。别有顾虑,做你想做的。”凌正阳笑了,看不清真假。
卧室门半掩着,从外面透进来若有若无的光。门的那一边是自由、是光明、是能摆脱这里一切阴暗的唯一一条路。凌宽拉开门,柔和的光线蔓延至脚尖,身后是阴影。
他踏出门,走到光明之下,将那片黑暗隔绝在身后。接下来,只需要走出去就好了,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他不能容忍凌正阳肆意妄为地拿他做事,不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底线。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凌宽向前走,步调越来越快,他的救赎只在几步之外。他要赶在凌正阳后悔之前,尽快远离这里。那家伙绝对是疯了,连拴住他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正如凌正阳所说,门没锁,很轻松就被打开了。楼道的灯是感应的,即便是白天,门外也没有屋内明亮,那里是另一面黑。
所以呢?他从这里逃出去,又该去哪?回到他那逼仄的小窝里度日如年,一个人硬撑四处求职熬过空窗期,手上没有积蓄、身边没有人陪着,一个人腐烂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
凌宽准备推开的手顿住了。门的另一侧不是光明。
不是所谓“美好”的未来。
他后撤了两步,仿若被蔓延的黑暗烫伤。
那该何去何从?向前,是一座孤岛;向后,是一个牢笼。他又陷入了那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难以决策,就从利弊层面思考。出去,以现在的心理状况,必然会经历一个低谷。他也许能撑过去,重新适应新工作、新生活,也许不能。留下,至少不愁吃穿,还有一个人陪着,不会被房东扔出去。
最后,凌宽一咬牙,几乎是冲回去甩开次卧的门。
凌正阳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门撞到墙上的一声巨响里,他望向凌宽。
“凌正阳,你……还是喜欢我的吧?”
被问话的那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那我们在一起。”
凌正阳呆住了,连眼都没眨,“什么?”
凌宽两步冲上来,贴近,第一次被撞到了眼镜,随手摘下扔到一边,第二次吻上凌正阳。
凌正阳停了一瞬之后是后退,被凌宽追着吻直至压到床上退无可退。
数秒后,凌正阳才推开他。喘气的间隙里,他听到凌宽说,“我说,我们在一起。”
凌正阳立刻直起身,扶住对方的肩膀。他的情绪比凌宽更激动,几乎是晃着对方的肩膀说话。
“凌宽,你想清楚,”凌正阳咽了口唾沫,目光钉在那双眼睛上,“你一旦答应了,我不会放开你的,我可能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你要想清楚后果……”
凌宽的双手扶上他的后颈,一个用力拉近,献上一个吻。
他未尽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嗯,”凌宽刚摘了眼镜,瞳孔不全聚焦,带着迷离,“我们做吧。”
“什么?等等……我刚刚说……”凌正阳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对方的肩上滑到了腰上。凌宽跨坐在他大腿上,低头又啄了几口。
“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凌宽咬上他的耳朵,牙齿轻轻地磨着耳垂,“别让我思考。”
“可是,现在还、还是白天……”凌正阳有些酥酥麻麻的,连声音都有些抖。
凌宽惩罚似的咬了下他的耳尖,“我不在乎。”
“那、等我一下。”凌正阳慌张地甩甩头,匆忙扶着腰将凌宽放到床上,跳了两步去柜子里拿东西。
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床上那个已经解了两颗扣子,v型的领口引导人向下探索。
凌正阳咽了口唾沫,努力撇开目光,快步走将窗帘拉严实、门关好后,才挪着步子朝他那边去。
“咔哒”一声,凌正阳顺着声音看去——凌宽将那个铁环又锁在自己手腕上,正朝他晃晃钥匙,之后勾了勾手指。
“来。”凌宽的口语解读如此。
凌正阳扑了上去。
……
至少幸运之神的一次垂青,是给凌宽留下了凌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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