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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成、洋、酒、楼!”王婉清一字一字念着酒楼的名字,道:“看上去真的好豪华,光是大门,就是三扇双开门的!”
“是吧!我和东方诀专门挑的。你们不是说我们不懂生活嘛,我们就奢侈一把给你们看看!”
“用我的银子?”追上来的何逸天突然插嘴道。
“都是朋友,说什么你的我的!”说着,便率先和王婉清进了酒楼,何逸天和东方诀紧随其后。
一进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华丽的水舞台,全城最好的舞娘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抬头看去,屋顶挂满了文人墨客的诗词画作,不是什么名家,只是有趣之人的随笔而已。随着小二的指引,众人来到了二楼包厢,打开窗户,全街景象,尽收眼底。
小二:“几位客官,酒菜都已经准备齐全,小的就先出去了,有事喊我就行!”
何逸天:“多谢!”
王婉清:“你们还真会找地方,这地方,真不错!没想到这小小的夕城还真是应有尽有!”
钟离谣:“那是,只要有银子,让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听到这里,何逸天握紧了自己的荷包,委屈道:“早知道话就不说那么早了!”
钟离谣看着何逸天心疼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笑道:“别那么小气嘛!这一路上,感谢两位的帮忙了,尤其是这次夕城,还让我们的何大少爷受了伤,我们真的很过意不去。”
王婉清:“谣狐狸,你突然这么认真,我有点不习惯啊!”
何逸天:“是啊,而且,我们是朋友嘛。不需要说这些的!”
王婉清:“是啊,再说了,收益的不仅是你们,我也长了很多见识。算是,,,互利!”
何逸天:“要是把我们当朋友,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王婉清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道:“是啊!啥也不说了,干一杯,都在酒里了!”
钟离谣:“好!今晚不醉不归!”
何逸天、王婉清、东方诀:“不醉不归!”
那一晚,通明的街道,清明的月亮,轻柔的冬风,无拘无束的少年,前路虽漫漫,君伴亦是幸!
酒过三巡,王婉清早已是不清醒,东方诀也因为心情不好,在迷糊与清醒间摇摆不定。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清醒清醒。”
“你为什么在这里?”
“刚突然睁眼没看到你,就想上来碰碰运气。”
“咱们怎么总能在屋顶遇到?”
“可能,咱们和屋顶有缘吧!”钟离谣虽然嘴上如是说,却心道:为什么你们都爱坐在高处,不冷嘛?
“他们两呢?”
“喝多了,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呢。”
“谢谢!”何逸天突然开口道。
一旁的钟离谣被这冷不丁的一声谢谢愣了一下,问道:“谢我?”
何逸天点点头,道:“嗯,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要解药。”
钟离谣恍然大悟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应该要的。”
何逸天低下头,思绪了一会儿,道:“当然要谢,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你是第一个不因为别的任何事,只是看到我的伤,便入心的人。”
钟离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江南首首富的少爷,从小身边一定有很多随从和丫鬟吧,还有疼爱你的娘亲和舅舅。”
何逸天苦笑道:“我就说你不信吧。”
何逸天看着脚下依旧灯火通明,但却安静了许多的街道,道:“娘亲和舅舅都很疼爱我,我身边也确实不缺服侍和跟随我的人,他们总是小心的围绕在我身边,不让我磕着碰着,不让我受委屈,可那种关心与你给我的不一样。
记得那年是我十四岁的生辰,我向娘亲讨要了一个生日礼物,那便是准许我独自上路,去山对面看看。以我那时的脚程,大概需要走三天,对我来说,独自出行,是相当兴奋和激动的。
何母:“去游玩可以,但是你一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我要赵叔跟着你,路上我也放心些。”
何逸天:“娘亲,我可以的,这条路我之前和您和舅舅已经走了很多遍了,不会出问题的。”
何母:“那也不行,要么让赵叔跟着你,要不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过你的生辰!”
赵叔是我们家的老人,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在我们家。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他既是我们家的护院,又是我的师父,更是与我亲近的人。
我当时想,赵叔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赵叔一般也不会干预我的决定,只要不过分,他还是听我的话的。”
何逸天看着钟离谣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是的,你没有听错,赵叔一般是听我的话的。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是我的师父又是我亲近的人,我却用‘听我的话’来形容。我也曾问过赵叔类似的问题。
何逸天:“赵叔,你是我的师父,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拜师礼?”
赵叔毕恭毕敬的答道:“我初来何家时,是以护院的身份进入何家的。我发过誓,定为何家看守一辈子的院落。后得堂主赏识,有幸做了公子的师父,说是是师父,只是教予您一些花拳绣腿罢了,又怎敢的真的以师父自称。就算没有师父这个头衔,只要堂主开口,我一定教!”
何逸天:“可我敬您为我的师父,您教授我武功,我便是您的徒弟。”
赵叔:“您从出生便是海运堂的接班人,何家的大公子,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而您从我这里学功夫,不过是当年刚好进入何家做护院的是我罢了,若是换做他人,一样会教您的。所以,公子,叫我一声赵叔就好,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
就是这样,用毕恭毕敬来形容,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当然,赵叔口中的堂主是我舅舅,而非我爹。
当年赵叔落魄在街头卖艺,舅舅看中了他的身手便将他招回家中,说的再直白些,赵叔对我是报恩,报我舅舅的恩。
第二日,我和赵叔便收拾行囊启程了。那是我第一次算是独自出远门吧,虽然有赵叔跟着,但一路上大小事全部都由我决定,感觉很有当家的风范。
我们很顺利的在第三日翻越过了那座山,在镇上游玩了几日,过了一个对我来说很有意义的生辰,便继续启程返回江南了。
一切本来都很顺利,但是走到第二日的时候,我们又经过了那片山。因为天色已完,我便决定就先在山林里过一晚,等天亮了再启程。赵叔负责去找些干柴火,而我就在原地等赵叔。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有姑娘的声音,一直在喊救命,时不时还传来一些别的声音。
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碰到如此行侠仗义之事,说实话,那时的我一边担忧那喊救命的姑娘,一边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我来不及等赵叔了,自己便先朝声音的方向寻去。
走进一看,那姑娘和我年纪相仿,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眼前的野兽撕咬破碎。虽然刚刚还有些兴奋,但是看到这身型庞大的野兽,我也是有些哆嗦的。
我躲在树林之中,迟迟不敢上前。姑娘踉跄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野兽一步一步紧逼向前。就在野兽向那姑娘猛扑去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从林间冲了出来,一个飞脚将那野兽踹向了一侧,自己挡在了那姑娘前。
那野兽似乎也是看出来我是来捣乱的,这一踹,踹出了它的战斗力,是那种看到加餐的战斗力。
那时的我还没有佩剑,全凭从赵叔那里学来的拳脚功夫。那时的我早已经顾不上紧张了,全身心的与那野兽对峙。那野兽也不甘示弱,喘着粗气,一飞身,便向眼前扑来。
我一个侧转身,闪到一边,顺便在它肚子上又是一脚。略占上风的我,比刚开始有了更多信心,也不再那么紧张。就
在我还有些得意的时候,那野兽突然跳跃了起来,狠狠咬住了我的衣袖,将我扑倒在地。我一手紧紧抓住它的嘴,一边观察着周围。
何逸天:“姑娘,你旁边有木竹,刺向它!”
只见那姑娘慌乱的朝身边看去,颤颤巍巍的拿起脚边的竹子,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哭道:“我不敢,呜呜... ...”
何逸天:“别怕,我抓着他呢,他不会咬你的!”
那姑娘努力的将自己从地面撑起来,小步小步的朝何逸天那边移去。
何逸天:“刺它!你若不刺他,我们都得死这儿!”
话音刚落,只听“啊——”的一声,何逸天的头顶似是有雨滴滴落般感到一丝凉意,咬着他的血盆大嘴也卸了劲道。
松了一口气的何逸天拖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道:“谢啦!”
再次瘫软在地的姑娘好半天才回过神,道:“是我该谢谢公子才对。”
何逸天看着眼前一身伤又凌乱的姑娘,刚要开口,便听到赵叔焦急的声音。
“公子!公子!”
“赵叔,在这里!”
赵叔找到了失踪的何逸天,心立马安了下来。再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野兽,焦急道:“公子为何不等我,要独自前来呢!”
何逸天:“人命关天,不能等!”何逸天抬起手,激动的道:“而且,赵叔,你看,我的勋章!”
赵叔看着眼前受伤的何逸天再次担忧了起来,道:“怎么还受伤了!这次回去该怎么交代!”
何逸天为了不让赵叔再继叨叨下去,便及时转移了话题,道:“我们今晚有吃的了!”
赵叔见何逸天不想再说下去,便很识趣的不再说了,道:“我们先回去吧,包裹里有药,先包扎。”
正要转身走,何逸天想起了刚刚的姑娘,道:“姑娘,先和我们一起去那边吧,先包扎一下你身上的伤。夜里也不安全,可以等天亮了再出发。”
姑娘看着眼前的两名男子,道:“多谢公子了。我经常翻这座山,路我很熟悉。平时这里是没有野兽的,不知今日为何它闯了进来。我的伤并不严重,我回家包扎一下就好。公子快去治伤吧。”
何逸天想到两个男子和一名女子,确实多有不便,便不再勉强。随即,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些银两,塞到姑娘的手里,道:“先穿我的衣服凑合一下吧,这些银两足够你买件新衣裳和药材了。”
姑娘惶恐道:“这万万不能 ...”
话音还未落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便开口道:“叫你拿着便拿着!”
这低沉有力的声音不禁让姑娘打了一下寒战,慢慢的缩回了手,道:“多谢公子!我先告辞了。”
何逸天:“告辞!”
何逸天二人坐在火堆旁,赵叔认真的给何逸天包扎着伤口,何逸天则垂涎欲滴的盯着烤架上的战利品。
赵叔:“幸亏伤的不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何逸天骄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的功夫是谁教的!”
赵叔:“完好无损的出门,回去却是带着伤,叫我怎么交代啊!”
何逸天不以为然道:“我是在闯荡江湖,行走江湖受伤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我可是行侠仗义,这是光荣的象征!”
赵叔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何逸天,还是一本正经道:“我不管你是行走江湖,还是行侠仗义,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我会回去向堂主和何夫人领罚的!”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期待的是赵叔能夸我一句,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不错’,我也会很心满意足。至于包扎嘛,赵叔包的很认真,但却也很冰冷。明明那时连秋都还未入,却少了很多暖意。
那天的野味,无滋无味!
其实,不用到家,我也猜的出舅舅和娘亲会说什么。但那时年纪小,总是会有期待,总会觉得这一次和下一次会不一样。
娘亲和舅舅一早便在门口等着我和赵叔了,见到我们安全回来,开心的将我们迎了进门。
母亲如往常一样看了看我,并未说什么。
舅舅也如平常一样,不咸不淡的夸一句:“逸天长大了,都可以出远门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就这样的时候,赵叔突然跪了下来,严肃道:“属下甘愿领罚!”
在场的众人,除了何逸天,都一脸懵,问道:“此话怎讲?”
赵叔:“在回来的路上,因为我的疏忽,公子他受了伤。”
何母:“受伤?哪里受了伤?”
这时,何逸天才慢慢抬起受伤的手,讲了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故事。
何母:“都说了,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舅舅:“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孩子还小,以后就有经验了。”
舅舅:“赵叔,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也不能一直看着他。”
赵叔:“还请堂主责罚!”
舅舅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这个月的银钱,就扣了吧!”
赵叔:“是!”
何逸天刚刚想为赵叔辩解什么,却被舅舅拦了下来,道:“一路上也累了,去换药休息吧!”
何母:“是啊,这事就算过去了,下去吧!”
何逸天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钟离谣:“如果赵叔不主动承认,你的娘亲和舅舅都没有发现你受伤了吗?”
何逸天:“大概吧。毕竟他们只是看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他们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钟离谣:“还有赵叔,你很难过吧?”
何逸天摇摇头,道:“刚开始是,但后来慢慢发现,这不是难过,是无力。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可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些什么。他们的爱,让我觉得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赵叔的爱来自恩情,而母亲与舅舅的爱更多的来自外加的责任,就好像是说:他们将我带到这世上,不让我受伤是他们应该做的。”
钟离谣:“抱歉啊,我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何逸天看着一脸严肃的钟离谣,笑道:“你能听我讲,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钟离谣:“这个容易,下次你要是想说别的了,我还可以听。而且保证,听过就忘掉!”
何逸天:“谢谢!”
钟离谣:“好啦,你今天说的谢谢够多了,再说,就廉价了!”
何逸天彻底被钟离谣逗笑了,大笑道:“好!我们回去吧,还是里面暖和!”
钟离谣立马起身道:“走,快走!”
“头好疼啊!”王婉清扶着脑袋慢慢的从桌子上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三人都在看着自己。
“你们看我干嘛?”
钟离谣:“看你什么时候能醒!”
王婉清:“你们怎么都醒那么早啊!昨天只有我喝多了吗?”
何逸天:“这都午时了,酒量那么差,还那么爱喝!”
王婉清感觉自己失了面子,道:“你们耍赖!”
何逸天:“耍什么赖啊!”
王婉清:“你们酒量好,不告诉我,结果就我是小白兔!”
何逸天:“自己不行,还怪我们行!”
王婉清:“你,你,你...”
何逸天:“我,我,我...”
钟离谣和东方诀彻底看不下去了,打断道:“先上路,边走边吵啊!”
王婉清起身便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谁稀罕和他吵!”
何逸天在后面回道:“是本少爷不和你计较!”
何逸天:“小二,结账!”
小二:“客官,你们的账这位公子已经付清了!”
何逸天看着一旁的东方诀,吃惊的问道:“我们一早上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时候付的?”
东方诀不以为然道:“昨晚你们在楼顶时。”
何逸天一脸震惊,道:“原来你才是狐狸!那我和钟离谣....”
东方诀耸耸肩,向门外走去!
钟离谣跟了上来,朝后拍了拍何逸天,道:“下次就是你付了!”
何逸天:“这次不本来也应该是我付啊!你们怎么不按规矩啊!”
钟离谣朝何逸天耸了耸肩,跟上东方诀。
王婉清:“哎,何逸天,磨磨唧唧,走不走!快上车!”
何逸天无奈道:“来啦!”
冬日暖阳,肆意少年,快意骋驰。
王婉清:“看,夕阳!我就说吧,夕城很美!”
何逸天:“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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