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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不是我的
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让他格外敏感地察觉到左侧脸颊上轻轻烙下的温热一吻。
他来不及抓住那阵香风,起风之人就已经离他远去。
苗无忧离开蒲青双的怀抱,转身奔向舞台中央出现的花妖灼华,在她道喜的贺声中展颜一笑,“请问我何时能见到花主?”
灼华微笑,让她转身。
绵延的冰川自天上落下,霜冻千里,顷刻间姹紫嫣红的庭院都覆盖上了无声的雪白。
万籁俱寂,千百双眼睛聚精会神,仰头紧盯刺眼的光圈。
霜雪凝成的长袍裙摆拖在地面,肤白如雪的玉足在霜花裙后若影若现,她两脚交叠,悬于平台并不点地。
直到换一个角度避开耀眼的天光,苗无忧才看见那比光更耀眼的,是她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
妖尊忱霜拥有一头鹤发,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就连微眨的睫毛都凝有霜花,美得不似人间应有。
就连苗无忧都心动了一刹。
“忱霜!”少年一声打破寂静,还没等他冲过来,忱霜背对着他微微一笑,少年便瞬间被冰冻成了一座定格傻笑的冰雕。
她柔若无骨地御风飘到苗无忧身前,轻轻托起她的手,将一片霜花放进苗无忧手中,声音是如此地温柔,“我知你为何而来,带她来见我。”
说完这一句,妖尊忱霜便为众人下了一场纷飞大雪,她归于雪景,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短短一瞬的出场,就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一生。
上至爬满楼顶,下至门外进不来的人妖买卖各种透视镜,甚至形成了一套售卖透视镜,价高者得的炒价产业链。
可以说,忱霜靠她一人,只露一面,就能养活好几个行业。其受欢迎程度,不亚于现代天王。
最深有体会的是站在很外围圈,目睹了人群从互相监督不许出声惊扰,到妖尊离开后全场沸腾这一整个过程的闻人锦,震惊程度不亚于下班回家看到一路的应援花海和挤不上去的地铁。
苗无忧握紧霜花令,转身跳下台,在人海里一眼找到了蒲青双,带点炫耀意味的一展笑颜:“看,我成功了!”
蒲青双随她一笑:“苗姑娘命宫有福星坐镇,必定心想事成。”
“你是想说你就是那个福星吗?”她仰头对着他笑,也不顾周围有多少人,张开双臂就抱进了他怀中,补上之前那个短暂的拥抱,顺势往里拱了拱。
小郎君身上特有的清雅之气慢慢渗透进她的鼻腔,沁人心脾。她依赖地蹭了蹭,“小郎君,你知道我若是输了会怎么样吗?”
蒲青双轻轻回抱着她,像对待捧在掌心里的珍珠一样珍视地轻抚她的头顶,“会如何?”
苗无忧在他怀中仰起头,人群散去,她深陷温柔乡,下巴戳在小郎君的胸口,努嘴一笑,“会被抵押在这里打一辈子白工。”
蒲青双闻言一愣,把她抱得更紧了,生怕失去一般,“还好你赢了。”
苗无忧笑起来:“还好你在,是你把我解救了。”
两人携手回到沧澜宝行时,迎接他们的是闻人锦风风火火冲出来的一张脸,给准备在进门前再拥抱一下的小情侣来了个措手不及。
苗无忧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戳着蒲小郎君的胸口把他推离,洋装咳嗽地打着掩护,“咳咳咳——师父,你怎么了?”
闻人锦环抱起双臂,压根没注意到出门太急,一侧束袖后的袖摆被卷进了门缝里。
师濯痕看见了被卷住的袖子和门夹缝之间形成的围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憋着坏默默地走到了只是略微卷了一点衣角的那扇门前,不着痕迹地往上一靠,于是就如同他预料的一般,把袖摆压紧了。
闻人锦唉声叹气:“苗苗,我跟小师需要你重新帮我们换张脸了。”
“啊?为什么?”苗无忧不理解,他们跟仙府的弟子打完后才换的一副新的,怎么又要换了?她忽然警觉:“是不是仙府的人又找上来了?”
闻人锦又叹了一声气:“不是仙府,是妖道。”
“妖?”
她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这张假面皮:“有一个鸟妖看上这副皮囊了。”
苗无忧差点没被呛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谁呀?不会真的跟谁心上人的样子撞上了吧?”
“就是不知道呀。”闻人锦也很苦恼,“赶紧换了吧,把我们俩都。”
她指了指自己和靠在手边门上的师濯痕,在小徒孙意味不明,甚至有些坏笑的眼神中,不明所以地转身走向里屋,“还有一件事,我还需要——!”
巨大的拉力突然出现把闻人锦向后猛拽,她被拽飞得向后倒去,失重感瞬间传来害得她惊呼一声,尾音都变了调。
巨大的爆发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她拽入身后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像是一个蓄谋已久,耐心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陷阱。
布置陷阱的猎人被她猛地撞入怀中,压到胸口发出一声闷哼。“少年”眉头微皱瞬间舒散,眼底满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悄悄把手藏到了背后压着,抵在门上借力。
那一声闷哼穿进闻人锦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地就变了个味儿,大黄丫头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结实的胸肌……
我靠!我疯了吧!我在想什么?!他可是师濯痕,你的宿敌!……但有一说一身材真的挺好……我是真疯了!闻人锦的耳根跟被火烧过一样。
师濯痕细心地发现了她耳后脖子上的红晕,还有全身异常的高温,于是什么也顾不得地探出两根手指贴在她耳后一测,眉心立即就皱了起来:“师祖你怎么了?你好烫。”
冰凉的指尖贴上烙铁般的肌肤,像一剂足以缓解饥渴的良药,又像会使人依赖沦陷,难以戒除的毒药。
闻人锦一个激灵瞬间弹开,“我没事——”可因为起得太猛又被拽了回去。
师濯痕是真的担心,不安心地还想再测,却被闻人锦一把抓住。她抬头看他,两只眼睛里满满写的都是“你可住手吧”的吐槽。
她在心里呐喊:废话!你这么个测法能凉快吗?我只会更热!
苗无忧黑着脸看了眼师父,又看了眼师侄,再看了眼师父,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师濯痕的身上,“你把我师父袖子压住了。”
祖孙俩不约而同地看向被门夹住,被某人压住的袖袍。一个心知肚明,一个羞愧得恨不得立刻割袍逃离现场。
闻人锦往旁边侧开给他腾空间,师濯痕发觉师祖不对劲后立马就不想再玩了,果断把门让开帮她把袖子扯出来。
“师祖……”
闻人锦立即抬手不让他说话,面朝苗无忧“镇定”地对她说:“苗苗,再帮我做一副我本人的皮囊,有用。”
她全程没看师濯痕一眼,快速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进里屋了,而是绕开苗无忧和蒲青双这对小情侣走向对门。
师濯痕想追上去却被苗无忧拦下,“你没看见吗?你把师父惹不高兴了,她生气了,不想理你。”
师濯痕满富少年感的脸上露出焦急,“师祖没有生气,她只是不舒服。”
废话,当然没有生气,也不是不舒服。苗无忧默默翻了个白眼。她还不知道嘛,师父那是,害羞了!可她懒得跟师濯痕这个傻子解释,她真心觉得这家伙配不上她师父。
“就是生气。长乐,你说是不是?”她看向屋内桌前的小老弟,发出组队打配合的邀请。
苗长乐无法进食,但剥瓜子剥得很得劲,捧起两捧瓜子仁儿问:“我木鸡呀,有人要吃瓜吗?”
隔壁房间里,闻人锦抬手一个隔音阵,靠着门缓缓滑落。
闻人锦呀闻人锦,你在干什么?她闭上眼猛锤胸口,恨不得锤停那不争气的心跳。
“喂喂喂!你打自己就好了,别锤我呀。”沉睡了好几天的炽火大爷终于睡醒了,刚从鬼门关闯一遭好不容易爬回来的,差点又被这一锤子砸回去。
“闭嘴……”她的声音很弱,很小,像是带着某种怀疑。
“才见面就让我闭嘴,你差点害死本大爷我的账,爷爷我还没跟你算呢。”
闻人锦坐靠在门上,如山峰剑刃般自带英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宣誓着她内心的矛盾。
“能不能安静一点,让我静会儿?”她近乎恳求,浓烈的烦躁涌上心头。
与她一体的炽火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嚣张的火焰弱了下来,安安静静地找了个角落待着,“我,咳咳,本大爷我看得出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且不跟你计较。”
闻人锦咬紧牙,心中有一口郁结的气儿顺不过来。
她好气,气自己不争气地一次又一次动心。
不论是沉默寡言,清风道骨的恒武道君,还是热烈明艳,受魔气影响什么事都偏心于她的小徒孙,她好像只要看到那张脸就生气不起来了。
这就叫美色可以化解千年的仇恨吗?如果化解不了,那就是还不够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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