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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伶渊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但于妙妙很清楚他并没有睡着,他就是醒着,不理她了。
昨夜她摔碎那花瓶,他丢下一句“那如你所愿”,就气呼呼地朝浴室去了。
那花瓶的价格,于妙妙也是后来才从侍卫那里知晓的,竟然要五百两银子……
她赚一辈子都赚不到!
“侯爷……”于妙妙抬头看着他,也不知他消气了没有,怯生生地小声道,“侯爷,吃早食了……”
还是没应。
于妙妙在那站了会,见他半晌不理自己,垂首捏了捏衣摆。
他气什么呢……就气她要走吗?
可是她分明对他已经没旁的用处了,还要她留下做什么?
就、就那么图她身子吗……看着也不像啊?
于妙妙蔫巴着抿抿唇,知晓他不想理她,她也不自讨没趣,低垂着头转身就要退下。
岂料刚退开一步,座上的伶渊突然开了口:“侍女没教你要怎么伺候本侯用膳吗?”
“嗯?”于妙妙脚下一顿,眨了眨眼,“已、已经给侯爷都分好放食盘里了呀……?”
“然后呢?”伶渊冷声道。
于妙妙疑惑:还有然后吗……?
她悄悄地朝门边的侍女投去疑惑的眼神,那侍女收到视线,一脸愁眉苦脸的拧着眉,无声地轻轻摇了两下头。
……没有?
于妙妙更加疑惑了。
她又复看看食盘里的东西,左思右想,上前将那食盆内的碟子拿出来了,摆放到伶渊的面前。
“侯爷,是这样吗?”于妙妙问道。
但伶渊好像还是很不满意,可心下不耐烦,懒得再说她,沉默着拿起桌上的筷子朝碟中夹去。
那筷子在碟中夹来夹去,将那菜扒拉得乱七八糟,直往盘子外拨。舀粥的勺子也是跟漏勺似的,将那粥水稀里哗啦地往外倒。
一顿饭吃下来,简直惨不忍睹,看得于妙妙一愣一愣的:他平时吃饭都吃成这样的吗?
不一会儿,厨房的陈伯从门外端了个碗进来:“夫人,您方才要小的看着的,我给您端来了。”
闻声,于妙妙转身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那碗东西:“多谢陈伯。”
“不敢不敢……”陈伯看了一眼于妙妙,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不禁眉头一皱,也往那一旁的侍女看去。
那侍女又是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莫要多管。
陈伯会意,不敢多言,也匆忙退了下去。
于妙妙专注看着手里的那碗东西,并未察觉那两人的动静,小心翼翼地将碗捧在了手中。
辛辣刺鼻的药味飘进了于妙妙的鼻中,这药就是伶渊平日喝的药,用来治眼睛和腿伤的药,陈伯特地交代了要在用膳之后让伶渊喝下。
于妙妙用手摸了摸瓷碗的外侧,感觉水温降得差不多了,便将那碗端到了伶渊面前:“侯爷,该喝药了。”
伶渊没应声。
于妙妙心里默默叹了声:还是不愿意理她。
但这药必须趁热喝,于妙妙特地算好了时间,让陈伯盛出来放凉的,再不喝,就要变成冷的了。
无奈,于妙妙走到他身旁,又复拿起那碗,另一手握住伶渊的手。
手上传来少女手心的温度,伶渊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软了下来,抬起脸“看”向她,耳边传来她清甜的嗓音:“侯爷,来,拿着,你自己当心些喝。”
于妙妙将那碗药放到了他的手上,确认他端好后又退了回去。
伶渊放松的眉心顿时又紧了,面无表情地闷哼了一声,随即手一抬,将那碗药正正倒在了桌上一盆小树上。
于妙妙一怔,忙上去按住了他的手,将那碗夺了回来:“你怎么把它倒了呢?”
伶渊不以为意:“谁知里头有没有下毒?”
于妙妙诧异:“怎么会有毒呢?这个是我亲自熬的,当时没有旁人在,也就让陈伯帮我看凉了会儿。”
“……你熬的?”
“嗯。”
于妙妙拿起帕子,一边擦拭着碗边残留的药汤,一边念叨着:“我虽然做饭难吃,但起码药还是会熬的……药,总不会分难不难吃了吧。”
毕竟药本来就是难吃的。
她擦干净了瓷碗的外壁,自己抿了一小口。
好难喝!!!
这也太苦了!!!
于妙妙苦得脸皱成一团,无声地呸了几下,又端到了他面前:“好了,我试过了,没毒,侯爷喝吧。”
伶渊“看”着她手里那碗药,还是没应。
于妙妙泄气地轻叹一声。
他是觉得苦,本就不爱喝,还是还在生她的气,不想喝她给的?
于妙妙看了眼手里这碗药,药汤的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再不喝就这药就废了。
不喝不行。
于妙妙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心后端着碗走近他,抬手抚上了他的脸。
“侯爷,我喂你。”
于妙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跟哄村里头的小孩一样,哄个大男人喝药。
要不是因为他病得确实重,她才不哄呢……!
他要是这样还不喝,她可就不管他了!
伶渊还是没应。
于妙妙一下急了,脑子里又开始捣鼓着换个什么旁的方式劝他。
然而,伶渊只是默了那一会儿,终于是挪了挪身子,把脸在她手心里抬了起来,微微张开了唇。
冷白的肌肤贴在于妙妙的手心,冰冰凉凉的,于妙妙双眸意外地睁起,反应了过来:他这是同意了?
想罢,她连忙端起那碗药,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他唇边,将那碗的边沿轻轻地压在了他的下唇上:“侯爷,若是烫了,你说一声,我喂慢些。”
接着,她手腕一抬,那碗中的药汤便缓缓地流入伶渊口中。
温热的药汤温度刚好,伶渊静静地咽下那药汤,脖间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着。
于妙妙看着他眉都不拧一下,心里不禁感叹:这药那么苦……他都不呛的么?
“喝完了。”
于妙妙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伶渊的声音。
她垂眸看去,就见伶渊的唇已经离开了碗沿,只剩下脸还贴在她手上。
“发什么呆?我喝完了。”伶渊道。
“哦、哦,好……”
于妙妙回过神来,就要把手收回,却是被伶渊抬手用掌覆住,硬生生按着不动:“知道下次该怎么做了吗?”
他的手还是那般凉,覆在于妙妙的手背上,用修长的手指侵入她的指缝间扣紧,持续不断地掠夺着她指间的温度。
俊美的脸庞就这么任由于妙妙捧在手心,看得于妙妙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应了他一声:“知、知道了……”
话落,一直面无表情的伶渊终于是勾起唇角,满意地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我今日有要事出门,你在府中好好待着,莫要乱跑,知道吗?”
“嗯……”于妙妙抬头看他,“那你几时回来?”
伶渊慢悠悠回道:“不知,何时办完,就何时回来。”
说罢,他抬起手来,一旁的于妙妙下意识就追着他的手扶住了他。
伶渊明显一怔,很快又轻笑道:“怎的?又变性子了,想粘着我一块出去了?”
于妙妙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握住了他,忙撒开手摇摇头:“不了不了……!侯爷出门当心些,我就待在府里候着。”
伶渊哼笑一声,留了个背影,抬步走了。
-
午后,于妙妙闲来无事,四处瞎晃着,见了好几日不见的洛毅。
洛毅见到她过来,很是诧异:“你怎么还在?!前几日,我看那群人忙成一锅粥,说你跑了,我还以为张将军带你走了呢。”
于妙妙见到洛毅,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是从洛毅这里了解到张仲逑这个人的,在洛毅眼中,张仲逑是一个风光无限、凛然正义的大将军。然而她本人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我确实是跑了,”于妙妙蹲下身来与他说话,“但我不是跟张将军走的,张将军他……不会来接你了。”
“你胡说什么?!”洛毅大声道,“你没有告知张将军我就在此吗?!”
“我不是在说这个。”于妙妙摇摇头。
她斟酌了半晌,不知道如何解释此事。
“侯爷把他抓了,他现在被关着呢。”于妙妙解释道,“张将军不是好人。”
这话听得洛毅不乐意了,开口就骂道:“你说伶渊把张将军抓了?!他凭什么抓人!你还替他说话!你果然被他收买了!”
“我没有……!”于妙妙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毕竟他为张将军做了这么多,甚至还因此得罪了伶渊,成了如今这般下场。
他对张仲逑长期的信赖已经成了他巨大的沉没成本,现在要他突然接受这些事实,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你还记得当年刘七的那件事吗?”于妙妙说道。
“刘七关你什么事?伶渊跟你讲的?”
其实是于妙妙自己听到他们说的。
“当年那个仵作找着了,最近就会公堂。都到了公堂这一步了,侯爷不会打没胜算的仗的,当年肯定就是张将军陷害侯爷了。”
“公堂……?”
“嗯。”于妙妙点点头,又追着解释道,“张将军就是利用你,他也是这样对我的。若不是,为何你失踪了他都没寻过你,却知道寻我关心我,只顾着救我?他就是坏人。”
洛毅竟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依照他对张将军的了解,若是兄弟出了事,就是掘地三尺,他都会找出来。更何况是他这个亲信。
两人说话间,阴凉处的树荫随风摇晃。
洛毅沉默着,忽然觉察到杀气。
他抬眸一看,便见于妙妙身后突然冲出来几道黑影,不禁大声叫道:“虞姝,当心!”
-
将军府外,伶渊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如果他算得不错,张仲逑应当就会在今日试着联络他的那些“救命稻草”。
至于是皇后,还是越王,又或者是李逵……他自有手段对付。
时间慢慢流逝,伶渊一行人在此候了两个时辰,派去调查的暗卫却什么收获都没有回报。
伶渊眉心微蹙。
反常。
依照他对张仲逑的了解,此时应当动手了,但如他所闻,当真一点动静都没有。
“将军府今日都有什么人来过?”伶渊问道。
侍卫回应:“今日只有几名衙役从府内出来过。”
“衙役?”伶渊拧眉,“此案由恩国公接手,哪来的衙役?”
说罢,伶渊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抓起一旁的拐杖扶着门框飞快下了车。
守在将军府门口的门卫见到伶渊大步走来,忙上前拦住:“武安侯,请留步。”
“让开。”
伶渊脚步不停,几名门卫架起手中的短矛,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武安侯,恩国公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恳请侯爷留步。”
然而,伶渊完全不在意他们所说的什么人的吩咐,手一抬,令手下的人将那些门卫统统压制住,自己上前踹开了门。
“轰”的一声,尘土随着大门打开的势头飞扬在空中。
尘土落下,将军府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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