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落笔惊风

作者:奔跑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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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时间很快过去,徐望桥站在商队前,笑容中带着一丝留恋与不舍。

      马上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要与亲人朋友分别,徐望桥心中百感交集,连带着这条肃穆的积山街在此刻都变得顺眼起来。

      临别前,徐正行自然是好一番交代,几乎把他少年游学时的经验一股脑道出,只是时间不等人,在商队的再三催促下,徐望桥终于准备离开。

      他最后看了眼众人,徐府上下几乎全来为他送别,徐正行站在中间,眼神慈爱,程近秋站在一侧懒懒地抱着剑,并不抬头看他,徐伯两眼泛着泪花,时不时地拿衣袖拭泪,乳母则抱着徐宝湖站在徐正行的身后。

      徐望桥出声安慰了徐伯几句,又看了眼眼神懵懂的徐宝湖。

      “锅、锅……”

      徐望桥伸出食指,在徐宝湖粉嫩的手掌上打圈:“宝湖好好的,等哥哥回来啊,到时候可别再喊锅锅了。”

      徐望桥的话多多少少驱散了在场众人的一点离愁别绪,徐望桥环视四周,又伸了伸脖子望向院内,装作无意地问道:“遇山呢?”

      徐伯道:“二少爷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徐望桥沉默了一会,还想说些什么。

      “徐公子,该走了。”

      商队再次派人来催徐望桥,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点点朝着商队的马车挪去。

      他一边往马车那边走,一边回头看,想着能不能看到徐遇山的身影,可事与愿违,即便他走得再慢,徐遇山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在马车前,徐望桥最后一次顿足回首,深深看了众人一眼,好似要把他们都印在脑海中一样,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腿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缓缓落下,随着一声嘶鸣,车轮开始滚动,徐望桥终于踏上了前往大汶国的路。

      “一路顺风!”

      “记得写信!”

      风中传来亲人的热切叮嘱,徐望桥终于红了眼睛,心中那寻仙的冲动在此时彻底被亲情冲淡,甚至让他产生了回头的念头。

      “第一次和家里人分别?”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徐望桥的耳朵。

      马车上,除了徐望桥还有一名商队的少东家,他比徐望桥大两岁,名叫李阖,这一句问话正是由他的嘴里发出。

      徐望桥摇了摇头,止住内心无限蔓延的不舍与难过,道:“只是这一次,似乎格外舍不得。”

      李阖掀了掀眼皮,眼神掠过徐望桥又很快挪开,“我以前和你一样,习惯了就好。”

      李阖声音如雪落松枝,即便是关心人的话听起来也显得有些冷漠。

      徐望桥闷闷地应了一声。

      李阖是李氏商行的二公子,此次前往大汶国是为了卖一批丝绸,再从大汶国那边进一些茶叶回来,这条道他们已经来回跑了四次,堪称经验丰富,同时,李氏商行自己养了一队精英护卫,这群护卫一共十人,各个可与猛虎搏斗,这也是徐望桥选择这家商行的原因。

      “大约三个月,就能把你送到目的地,按行情算,我收你五十两银子,上车时支付二十五两,剩下的一半下车再给。”

      李阖无疑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商人,即便看出徐望桥的心情并不好,仍然选在此时开口索要路费。

      好在徐望桥也不在意,他从包裹中取出二十五两银交给李阖,李阖轻点一番后将其收在一侧,而后继续看起账簿。

      徐望桥的离愁别绪被李阖的行为冲淡了许多,但此刻的徐府却真正称得上愁云满布。

      徐望桥离开后,程近秋二话不说也向徐正行辞别,徐府一下子就走了赵路、徐望桥和程近秋三人,骤然变得冷清了不少。

      寻常这个时候,徐遇山应该在前院练武,徐望桥在房内写书,赵路与程近秋或许在内院煮茶。可如今整个徐府安静无声,徐遇山把自己关在房内不肯出来,内院也变得寂静寥落。

      这种空旷的感觉让徐正行一下子又变得衰老了许多,他抱着徐宝湖走过空荡的前院,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都寄托在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婴孩身上。

      徐伯缓缓走到徐遇山房前叩了叩门:“二少爷,少爷他已经走了。”

      徐伯的话刚说完,房门就被徐遇山从里头打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与憔悴。

      徐遇山越过徐伯,一下子就跑到了积山街上,可空空荡荡的积山街哪里还能看到半分徐望桥的身影?

      走了?真的走了。

      徐遇山像是一下子泄了气,双眼迷茫,又很快泛起一阵水雾。

      他本是和徐望桥赌气,往常徐望桥总会放低身段来哄他,可是今天徐望桥没有来,他的心里像缺了一块般空落落的。

      他的脸上戴着面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雕刻竹子的玉佩——这些都是徐望桥送给他的,就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徐望桥带着他去店里裁的。

      徐望桥的气息无所不在,从里到外将他牢牢包裹,可这些气息的主人却不见了。

      真的走了。

      他本来是在生徐望桥的气,可真到了徐望桥离开的时候,他的那些怨怒却全部消散,只留下了浓浓的不舍与思念。

      徐遇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徐府,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二少爷,少爷的桌上有封信,似乎是留给你的。”

      徐伯的话如同一声惊雷,让徐遇山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他一下子冲到徐望桥的房间,视若珍宝地捧起那张白得发光的绢纸。

      “遇山吾弟,临别在即,纵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感情甚笃,又有缘分结成兄弟之亲,此乃我之幸也。

      我走后,请务必以自身为念,努力加餐、切勿熬夜,同时功课不可懈怠,若有余力,请替兄孝顺父亲、照看宝湖。

      此去大汶,一年即归,勿念。兄徐望桥留。”

      徐望桥的留言不多,徐望桥捧着信,一字一字地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生怕错过一撇一捺,直到将信件的内容烂熟于心,这才小心翼翼地叠起这张薄薄的绢纸,慎之又慎地将它收进怀里。

      ……

      冬去春来,据徐望桥离开天盛国帝京已经有一月之久,但皇城内的天却变了。

      原本返老还童的皇帝在一夜之间变得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不仅如此,那些服食过李天人丹药的王亲贵胄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老。

      就在这些人气势汹汹准备找李天人讨要说法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李天人不翼而飞了,并且连带着他储备的金山银山一并消失不见。

      事到临头,没有人再有余力去调查李天人是怎么从守备森严的皇宫中消失的,因为一桩更大、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是丹药的反噬,皇帝整日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如同一位瘫痪的老人,全身上下唯有两根手指可以动弹。

      皇帝的情况自然影响到了朝局,太子党见此情况,纷纷上书请皇帝禅位。

      可太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吃的丹药不如皇帝多,但也重金从李天人那购置了不少,原本的一头青丝已经全数变成了白发,脸上爬满了可怖的皱纹。好在他还能自主行动,好在他还有一个未经李天人丹药荼毒的孩子。

      保皇党失去了皇帝这个中心,再也无法和太子党抗衡,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帝的情况迟迟得不到好转,让太子继位的呼声终于达到了最高峰。

      在徐望桥离开帝京后的一个月后,天盛国的皇位,易主了。

      忘忧楼内,有不少人讨论着这件事情。

      “那李天人炼的恐怕不是什么仙丹,而是妖丹才对!”

      “正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还记不记得《绛珠仙子取经记》里提到过一种药,那药能够透支人的生命力,短时间内,服药的人确实是还春了,可要是从长远来看,分明是催命的药!”

      “唉,难道世上真的没有长生不老的法子吗?”

      “连皇帝都不能长生不老,你我就不要妄想了。”

      “你说徐公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他书里的东西怎么会照进现实?”

      “去徐府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什么问,你还不知道吗,徐公子已经离开帝京了!”

      “什么?!”

      “说是去大汶国游学,连笔墨纸砚都带着,可惜啊,至少大半年都看不到好故事了!”

      忘忧楼内,徐望桥离开的消息很快引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而在这一群读者中,有那么一人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他身形高大,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面容——正是皇亲贵族遍寻不得的李天人。就在所有人哀叹大半年读不到徐望桥的新作品时,他的身形却骤然从人群中消失了。

      李天人不知赵路已经离去,他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徐望桥的房间,房间内仍旧维持着旧日陈设,李天人匆匆走到桌案前一看,笔架上的笔琳琅满目,但文思笔却不见了。

      联想起方才在忘忧楼听到的徐望桥把笔墨纸砚一并带走的消息,李天人的脸上终于带出一抹残忍且得意的笑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徐望桥,你的命和你的笔,我李天人一并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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