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好好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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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章程哥了。”
　　“委屈章程哥了。”
　　“哥，您吃。”
　　每天早晨，章程看到阿潮带着一群二十几岁的青年耍活，排在后面的阿潮闻言和练好的台词不贴，问：“怎么变成‘哥你吃了’！”
　　他迎面对上章名陆的视线，顿时笑道：“哥，你吃不？”
　　章名陆看着一篮篮织眠岛“特产”，阿潮朝电脑前的人抻脖子，喊道：“陆哥啊，你看柠檬树下养的乌鸡，宴老药材房里的老参，帮章程哥补气活血。”
　　章名陆拧着他脖子，低声：“你在外面胡说了什么？”
　　阿潮想到前几日章名陆的抱怨。
　　“别人一沾就有，他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动静。”章名陆时常盯着章程肚子上的伤口看，看着看着眼神就不对了，章程觉得他没多少心眼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阿潮：“章程哥他是男人，不能有动静。”
　　章名陆道：“我还分的清！男人……他也总该有点反应。”
　　阿潮“噢”了声，欲言又止的打量章名陆，这么多年为厂殚精竭虑：“陆哥可能你没让他有反应。”
　　章名陆小心地看了眼章程，适时章程坐在工作间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水，视线盯在屏幕上。
　　【霍秘书】：程总，祝总拿出了您多年前的设计手稿，称“吃你的果干”包装设计师涉嫌抄袭，要求和对方当面谈，果干厂拒绝了祝总的要求。不知道祝总和对方有什么纠葛，或是更确凿的证据，最近在对果干厂施压。
　　紧接着另一封邮件表明了祝衍的目的。
　　【祝衍】：程途，我知道是你，你认为章名陆是合适的伴侣？我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在你和果干厂之间选择。
　　章程漠然地抬眼，借着喝水的动作看外面的人吵闹，章名陆时不时朝他瞄一眼，迅速假若无事。
　　想是祝衍多次要求见面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用“包装设计图”让他们出面。之前祝衍的纠缠，章名陆根本没有告诉他，章程突然想到了，他打开霍秘书发送的设计图片，眼眸在章名陆身上比对。
　　这些设计图他自己已然不记得，原是很多年前他们遇到刻下了痕迹。
　　章名陆察觉章程动了动，目光立时跟着他，章程笑道：“我上楼收拾出国的行李，你补气活血。”
　　阿潮凑近：“陆哥，你选国外的学校，是不是想趁机办了证？”
　　章名陆眼睛没离开楼上，手拧着他的脖子：“你以为我喜欢上课。”
　　阿潮接了小眼镜的电话，小眼镜道：“你让陆哥看邮箱，恒立国际发了律师函。”
　　章名陆大步走入工作间，方才章程用过的电脑犹有余温，打开工厂邮箱，便看到了那封不怀好意的邮件：
　　近期，我们发现贵厂“吃你的果干”包装设计图和多年前程氏集团程途先生的设计图多有雷同，希望贵厂和设计师当面做出解释。程途先生暂时无暇顾及，将由祝衍先生负责对相关人员追究侵权责任。
　　章名陆默念“程途”的名字。
　　阿潮又气又笑：“这祝衍怎么长的脑子，前男友的设计图被……不对！章程哥为咱们厂员工设计的形象，到他们嘴里变成了抄袭。”
　　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只见章名陆细看那些设计图，面沉如水。阿潮道：“设计方面咱不懂，只能他们想的出，我们不能？我看那些大牌的包装大同小异。”
　　章名陆的手握着水杯，喝了口水，坐下，回复：
　　我们厂的包装设计由设计师独立完成，每一张设计图皆是设计师倾注的心血，背后是一个个普通鲜活的员工。
　　程途先生的设计图尚未完成，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人作画，又为何半途而废，相信那人在程途先生的心里也曾落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打动设计师提笔。
　　祝衍先生同是设计出身，应该知道仅凭猜测断定一副作品抄袭对设计师的影响。
　　“吃你的果干”相信我们设计师的人品和他的专业如一。祝衍先生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也将全力维护设计师的名誉。
　　苏邈站在祝衍面前，章名陆的回应像是嘲讽，也曾落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祝衍拇指压着眉心嗤笑。
　　当苏邈从织眠岛带回设计图的照片，他不断地问：“工厂的门卫？”
　　“他们的包装设计形象来源厂里的员工，您手里的这几张是他们门卫拍的最初样图。”苏邈道。
　　祝衍：“对，他不分对方是什么人，卖果干的还是门卫，他都能画设计图。就是瞧不上我！”
　　章名陆沉了沉眼皮，看着几张设计图，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程途”。他定了定神，不再想子虚乌有的人和事，手指一点，鼠标点到上方清楚痕迹，他呼吸忽地一滞，章程没有删除的浏览痕迹映在他的眼底。
　　鼠标停在上面，他僵了片刻，浏览目录下移，“祝衍”只占了一行，其他的多是“霍秘书”，章名陆缓了缓，想霍秘书可能是亿宴的联系人，他合上电脑。就像上次到了埠珍的户籍科，他没有查询章程的信息，何况现在，章程不愿意透露，他等着便是。
　　他的手一顿，打开电脑找到夹杂在工作内容里突兀的搜索：如何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
　　叮嘱了阿潮，章名陆上楼看章程一门心思地为出国准备，更加肯定祝衍的不择手段，委屈地贴到章程的后背，险些将人压倒在床上。章程想起顾享宴养的一条金毛，动不动就让人背，长到百斤也不觉得自己沉。
　　顾享宴吃着果干看报表，趴在脚边的金毛冷不防打喷嚏，他赶紧抽了张纸巾，胡乱一擦道：“你都有人想，我活的狗都不如。”
　　顾亿闻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面膜跟着皱了，她扯了面膜道：“你在程小途眼里不如它的地位高。”
　　“入眼不如入心。”顾享宴想了想，问：“如果程途在别的地方过的更好，你还想让他回到程途的身份吗？”
　　顾亿想起上次见到祝衍的情形：“看不到疯魔前任，程小途哪都好。不想当程途，他也要承认自己的身份，否则自欺欺人是在逃避。”
　　章名陆不知道替谁委屈，不肯放手，他眼尖看到了抽屉里的卡，道：“长椰村办宴，庆祝我们没倒闭，宴爹让一定带你参加。”
　　章程瞪大眼睛：“他不一定，我也要参加。你们村有什么规矩，提前让我有心理准备。”
　　章名陆：“多带几个包，见公婆，红包不能少。”
　　*
　　长椰村的宴席幕天席地，章名陆坐在章程身边，被宴老薅了好几次，才叫到一边询问详情，两人有时笑有时严肃，一会儿大声怒斥，一会儿低声苛责。当章名陆试图将卡交还，只见宴承没有收，看了眼章程若有所指。
　　章程想到后厨帮手，被桂念源拆穿：“章程哥，你是今天的主角，以后在织眠岛这种场合只多不少。外面商场上那么多心眼算计，你都能云淡风轻，长椰村还有陆哥，你只管坐着。”
　　他福至心灵，道：“陆哥主内，你主外。”
　　开宴不久，章名陆将宴承送的卡拿到所有人眼前：“这笔钱是长椰村的心意，我们厂收了，让大家安心。我和章程一分未动，今天交到宴老手上，尽数归还。”
　　收钱的是果干厂，章名陆用他和章程的名义还了钱，长椰的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章程到织眠岛之初，我也不止一次质疑过他的动机。之后工厂的发展，离不开章程的鼎力相助，他几次为工厂冒险，这回大家也有目共睹。我章名陆负责任地答复大家的疑虑，章程对果干厂的用心，不会比我少一点。若是章程以后哪里做的不够尽善尽美，或是做错了事，我今天在这里为他承诺大家，也将和他承担大家的损失。”
　　章程：“自从我来到织眠岛，感谢岛上的人给予我最大的支持和信任，我先干为敬。”
　　宴老端了酒杯道：“陆子的卡我替大家收回。小程呢，为工厂出的力用的心不假，我领了。”
　　“章程，我领你。”
　　章程闻声看座上的人，秦雅碰响章程的杯道：“我的酒你们没喝一口，五子，帮他俩添上。”
　　秦越岭只是提了一嘴，想不到秦雅当天夜里的航班赶回了织眠岛。
　　桂念源：“姐姐，你是不是走错席了？宴老，我那份不用发了，直接当份子钱出了。”
　　秦雅拧着他的耳朵：“从哪学的乱七八糟！长椰村嫁出去的人，在长椰村永远有一席之地。”
　　章名陆挤进他们中间：“多谢你的一席之地，我的人你领不着。”
　　“长椰村是陆子的家，章经理是陆子放心的人，我们领了。”
　　“章经理，领了。”
　　……
　　航班起飞的播报声刚停，章程看着章名陆淡定自若：“章厂长适应挺快？”
　　章名陆：“有家的人，心里定。”
　　窗外清空湛蓝，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诸事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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