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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第34章
这可如何是好!
若军队打仗没了食盐,时间长此以往,定会受到影响。
“写信上报,去附近的商行司,命司主出面,帮我们解决玉门关食盐欠缺的问题。”
谢竹清喊住要匆忙离去的邹副将,“商户家中掺了沙土的食盐都留下,别扔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
她对徐尽山道,“最近的商行司在同安镇,此人是奸诈狡猾,将军不可将希望寄托于此人身上,让盐商带着文书,去各大州府购买一批食盐回来,才是良策。”
徐尽山点头,“就依夫人所言!”
收到玉门关食盐出了问题的人不止徐家夫妇,在峡州的庆王也得知了此消息。
送信的白鸽尚停在窗柩上,埋头清晰毛发。
“殿下,玉门关传来消息,人已处死。”
庆王抬起灯罩,用烛火燃烧了手中的信纸。
“可有走漏风声?”
“并无,但闹出的动静迫不得已有些大,只怕徐尽山夫妇会对此产生怀疑。”
男人话刚说完,客栈的房门被敲响。
贴身的内官周公公颔首,“殿下,金吾卫右中郎将到了。”
男人起身起身藏在了屏风后,庆王理了理衣冠坐到矮桌前的软塌上,“请他进来。”
右中郎将身穿铠甲,身上带了些许雨露,这两日峡州以北一直在下雨,他站在门口拱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刻有龙纹的玉牌,高举手中公示于众人前。
“殿下,臣就不进屋子了,免得脏了地,奉圣人口谕,前来寻殿下。”
他瞧了瞧四周,瞅见原本立于窗柩上的白鸽扑腾翅膀离去,右中郎将道:“殿下逗留长安外多日,圣上命我日夜兼程特来寻殿下,让殿下务必在三日内回到长安复命,不可继续逗留。”
庆王拱手,“儿臣领旨。”
周公公从地上站起,询问右中郎将,“劳烦中郎将亲自跑一趟,中郎将风餐露宿赶路多日辛苦,我命人备好吃食和热水,还请移步留宿一晚明日再启程赶回长安。”
中郎将拱手,“承蒙殿下厚爱,恕在下不能久留,圣上牵挂南州徐老将军,挂念殿下,在下还得速速返回长安复命。”
送着他一路来到客栈门口,小厮已为他牵来千里马,中郎将翻身上马,“周公公,近日天气不好,晚上常有夜雨,殿下夜间开窗,小心感染风寒。”
周公公一怔,下意识想从他脸上搜寻旁的情绪,但对方并无别的意思,也就在心里记下,“中郎将提醒,老奴记下了。”
一声吆喝,中郎将疾行于夜幕,顺着积水的青石大道,消失于夜色中,直奔峡州渡口。
男人从楼上窗户目送着远去,合上窗户继续对庆王殿下道,“圣人何故知晓你在峡州?”
庆王笑了笑,“那自然是咱们队伍里有影子,也罢,我们的目的是徐尽山夫妇,瑞安王想对玉门关的食盐出手,咱们自是不能让他得逞,我们的行踪,想必也是他告诉给父皇。”
长安那边,在下了一夜的细雨后,清晨的雨雾被出生的朝阳化开。
青石砖上的积水被小厮用竹编的扫帚扫开,混进一旁的排水沟里。
瑞安王刚睁眼,消息就传了过来。
“殿下,甄才出关之时被徐尽山夫妇扣下,昨天夜里死了,客栈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他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上今日进宫面圣的青色圆领衣袍,“右中郎将回来了么?”
“回了,已进宫复命去了。”
瑞安王喝下一口水,打开房门,迎着朝阳,“谢寻那边有何消息?”
“一切如常,为了私盐案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却又风雨无阻地去往钱家。”
瑞安王对比并不见怪,他知谢寻真实面目,自然也就知晓他去钱家所谓何人,“想留他在长安,难啊。”
“走吧,咱们也该进宫面圣了。”
-
钱明光在疏雪园睡了一夜,一大清早没什么人的时候,翻墙回了钱家。
陈阿婆料到她会赶早回来,所以提前守在梯子下方。
人一到,陈阿婆凑近钱明光耳边低声道:“东家,你让我们派人在城门口附近盯着老杜,他人已经到南州城门口被我们的人留下了。”
钱明光惊讶,“确定是老杜无疑么?”
说着又要往墙外翻,被陈阿婆拦下了,“东家东家,方才景福堂那边派了江婆子过来传话,让东家你明儿个白天和家里人出门一趟,现在人还在韶院外头候着,等你回个话呢。”
祝余吐槽,“他们一天到晚的准备好事。”
钱明光点头,“行,我知道了,阿婆你找个时候回话给江婆子,就说我知道了。”
她和祝余再次翻墙离开。
老杜的出现,是目前她在这个家从当年走失后能了解到的唯一途径。
藏在钱家背后的人,很有可能知道老杜回来,为了不暴露,杀人灭口。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这条线索,故而暗中派人一直守在距离南州城门十里的地方,就是为了专门截住老杜。
避开守在城门附近的人。
钱明光和祝余返回楼家,跟楼玉枝说明情况,楼玉枝立即派人下去套马车,等马车的间隙,楼家的大门却响了。
钱明光正好在门口,顺手开了门,谁知一开门对上徐照行假笑的脸。
见到钱明光那一刻,表情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敛,僵在原地。
钱明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是真实的皮肉才放下心来,很快反应过来的徐照行也主动搭话,“明光,你昨天是回了楼家?”
“是。”
她瞧徐照行穿得正式,藏青色的圆领衣袍,腰间别扇,头发梳得整齐,就连幞头都是新换的,身后的刘叔手提礼品,“你来楼家作何?”
鉴于昨日刚被楼金银打了一拳,疼得他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徐照行不想过多提及跟楼金银有关的事,他没出声,刘叔帮忙解惑,“钱娘子,我家郎君尚未从长安归家之时,老爷子在世时我和徐家多受楼家关照,进来忙完老爷子身后事,送走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这才有时间登门道谢,今日就带着郎君来了。”
刘叔认识楼玉枝,自然上前将手中礼品递到了楼玉枝身后的云团手里。
楼玉枝不好意思笑起来,“这怎么好意思,这也是托了明光的福,她时常挂念徐老将军,纵然那会儿不跟钱家联系,也不忍心隔断和徐老将军的羁绊。”
徐照行闻言插话,“我就说那楼金银有这么好心,不还是因为明光。”
楼玉枝撇了眼身旁的人,“徐郎君莫不是跟我家金银有何误会?”
徐照行冲楼玉枝拱手,揉了揉肚子,“误会不敢,就是她昨日莫名其妙打了我一拳,力气非凡,到现在都还疼着。”
恰逢马车行至门口,钱明光带着祝余欲要上马车,被徐照行喊住了,“明光你要去何处?”
“出城,老杜回来了。”
自己当年失踪这件事,她无意欺瞒徐照行,他时常来家中走动,想瞒也瞒不了。
徐照行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完转身对楼玉枝端正了态度,再次作揖,声音诚恳,“楼大娘子,方才都是玩笑话,切莫放在心上,感念楼家过去对徐家和我祖父的关照,徐照行在此代替家父家母以表谢意,我已修书一封去往玉门关,告知爹娘楼家大恩,楼家日后若有麻烦,可来徐家寻我,我徐照行虽说无官无职,人微言轻,但在长安亦有些许好友,能助一臂之力。”
楼玉枝也嗨了一声,大方接受了这份谢意,话语虽说说最是轻松,但也让楼玉枝看到了他的态度,证明起码人家认下了这份情,愿意说点好听的哄哄,“也亏明光,你谢也该谢她,谢我楼家作甚,你跟我家明光要好,我高兴还来不及,还担心她一个人,身边没个朋友,日后还望多关照关照。”
徐照行勾唇,“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钱明光从马车窗看着外头的一切,还是头次见到徐照行认真的行事风格,从前在她心里只会插科打诨,耍小聪明的竹马,在今日初次有了几分徐家当家做主的模样。
徐照行坐到外头的车板上,由他赶马车带着钱明光和祝余出了城。
赶往十里外的星泉村。
城门口摆摊支棚的人瞅见马车疾驰而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追着马车去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来。
坐在茶棚长条凳上的男人啐了一口,端起碗给自己灌了口水,“他奶奶的,消息不是说那瘸子早就从岭南出发了,算算时日,也该到城门口了。”
“就是啊,怎么守了这些天,人还不来。”
“方才那马车是作甚?”
熬汤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管那么多作甚,方才我瞧外头驾车的可是徐照行,南州城里谁敢惹他,人家驾车出个城,又跟咱们没关系。”
喝茶的男人皱了皱眉,一个时辰后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劲,徐照行什么人,他给谁驾车?”
等了这么长时间,人没等到,反倒看见徐照行驾车离开。
这小子过于招摇,南州城里不想认识他都难。
“你快回去报信,问问主子,大女郎是否尚在家中,主子有令,可不能让她钻了空子,留下两人原地看守,剩下四个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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