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明和一帅哥的同居生涯

　　“程洋，过来喝点儿，冰镇酸梅汤，昨晚上熬得，还很凉。”张小明小心的捧着一碗凉津津的酸梅汤朝倚坐在沙发上的程洋走去，额角的汗和碗上浸出的水珠有那么点儿照相辉映的味道。

　　可程洋没理他，只是麻木的将脸转过去，朝向窗外，在目光透过那片林子时才有了一点聚焦，可很快那一抹聚焦又散了开，仿佛是寻找着什么东西不得后失望的神色。

　　“看什么呢？你要是想找什么告儿我一声啊，我去帮你找。”张小明一手拿着碗，一手牵过程洋的，想要把碗递过去，可程洋拿手上压根儿就没使劲儿，软绵绵的，拿不住东西。张小明无奈，只能手把手的喂他，“啊——”

　　程洋今天还算老实，没怎么闹腾，乖乖的张嘴想用酸甜可口的酸梅汁，只是表情依旧木然。

　　喝了半碗下去，程洋就不干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一下子站起来，把张小明弄了一个踉跄，然后径直的朝卫生间走去。

　　张小明也没拉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洋现在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经常刚刚做过的事情马上又去重复一道，跟他交代过无数遍的话，依旧能面不改色的再犯一次错儿。只单单有两个习惯是自打他来照顾程洋开始就没见程洋落下过的，那就是从早上九点到十二点站到落地窗边儿去，还有一个就是躲在厕所里不出来。

　　程洋每天站在窗口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有时候又像是单纯的发呆而已。但是他一天到晚躲到厕所里去就不知道是做什么了，按理说厕所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啊？问了医生，说是病人记忆力和智力都急剧下降造成心理的恐慌，而狭小密闭的空间能给人以被包围的安全感，所以程洋才会没事儿就往厕所跑。再者那个定时站在窗前的事儿，人医生说了，怕是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行为，在他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很刻意的去关注的事情就会延续到现在，不过等再延后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停止了。

　　张小明听了这些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瘪了瘪嘴，心想，我都来了你还孤单个什么劲啊？成天搁哪儿望什么啊望？

　　这不，今天才一点钟，刚刚吃完午饭，程洋就躲厕所里去了，张小明寻思着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程妈妈就该过来了，于是收拾了收拾东西就准备走。可很不巧的，今天没躲过去，给人碰上了。

　　“小明，你来了。”程妈妈是在欧露的陪同下来的，不用说，欧露已经把事情都告诉程妈妈了，而单看程妈妈现在心平气和的态度就知道，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在儿子的病房看见张小明，甚至还很高兴。

　　“阿姨...我、我就是来给他送点儿吃的，他病...”张小明从欧露那里知道程奶奶是不愿意他和程洋再在一起的，所以推而广之，他以为程家人都是不待见他的，这才每次来照顾程洋都躲躲闪闪的，生怕给人遇上就把程洋带走，再也不让他见着了。

　　“没事儿，有你照顾洋洋我很放心。”程妈妈看着张小明有点躲躲闪闪的样子，心说是上次把人孩子给吓着了，赶忙拉过来张小明的手，安慰了两句，“他爸爸也很放心。”摸着张小明指骨有些突出的手，程妈妈有点儿心酸，她看见过张小明切葱的样子，小手白白嫩嫩跟葱段儿似地。

　　“谢谢阿姨。”

　　“傻孩子，是你在照顾程洋，是阿姨要谢谢你才对。”

　　“可，是我害他成这样的，您不会怪我吗？”

　　“阿姨为什么要怪你？程洋喜欢你的，阿姨也喜欢你，程洋愿意保护你而牺牲掉自己，阿姨只是怪他不知道珍惜自己，怪你做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怎么会怪你。”程妈妈笑的云淡风轻，她说的也是真心话，他是喜欢张小明这孩子的，心思单纯不掺一点儿的做作，自己的儿子找着这样的一个爱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程妈妈在英国受教育长大，很多事情都看的开，也没有怎么介意过他们没有后代的事。

　　“阿姨...谢谢...”除开那声‘谢谢’，张小明再找不到什么词语来描绘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被人所原谅的心情，彻底释压的感觉。他一直以为程家人会怪他，因此也深深自责着，一直到现在才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对了，怎么没看见洋洋，又跑到厕所里去了吗？”程妈妈也是天天照料在程洋身边，深知他的两大习性。

　　张小明和程妈妈坐在一起又聊了好一会儿，欧露也跟着俩人逗会儿趣儿，一时间病房里充满了轻松温馨的气息。

　　两点半的样子，张小明得走了，他现在工作的地方虽然不远但还是有两站路，晚班儿是不能迟到的，晚一点儿都扣工资，王姐在这些方面挺严厉。

　　从医院里出来，张小明穿过那条林荫道，踩在一个个投影儿下来的光斑上，心下一片轻松。

　　总算是、总算是能够光明正大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带着程洋出来散步，能够光明正大的拉着程洋的手在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也不松开，能够光明正大跟着程妈妈一起陪着程洋，能够光明正大靠在程洋身边儿睡个安稳的觉...

　　呵呵，这样真好！程洋，就算你傻了也没关系，你饿了我给你喂饭吃，你渴了我给你喂水喝，你累了可以尽情的睡到三竿，你衣服脏了我会帮你洗，你头发腻了我也帮你洗，你手上沾了泥巴我会用香喷喷的毛巾给你揩干净...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晚上能窝在你怀里睡个安稳觉，只要你的胸膛还一样暖，就好...

　　房间里，欧露看见张小明一蹦一蹦的身影不禁有点儿失笑。身旁程妈妈也正聚焦在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上。

　　“这样，真的好吗？奶奶会同意？”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最起码程洋清醒的时候还能跟我笑笑，说他又梦见小明了...哎，妈妈不该骗他的，医生说加重了病情。”

　　“程洋是二十三号做手术，手术后清醒了就好了。”

　　“嗯，醒了就好了，这小子迷糊的时候也不知道让小明受了多少罪。”

　　“他受的罪，也不少的。”欧露想到程洋之前的种种，有些心酸。

　　“我知道。”程妈妈将欧露抱在怀里，安慰着。这个女孩虽然成不了她的媳妇，但还是可以当做女儿来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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