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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曾许诺过你什么吗?”官鸢察觉不对,追问道。
猫头鹰闭眼倒了口酒,甩了甩,一滴未进。
“随口一说。跟你这人说话真险,句句想要套我的话。”
“那玩明的,你觉得舟行渊这人怎么样?”
“没意思。”猫头鹰起身要走。
见官鸢没有半点的要留的意思,纳闷说到。
“我身上可有情报,你不留我?”
“你软硬不吃,我套不出来,留你何用?”
猫头鹰低头笑了两声。
“精明,歹毒。”
“多谢夸奖。”官鸢不喜被他盯着,翻身坐起。
“提防着点,他曾经算个好人。”
猫头鹰说完,双手叠在脑后,哼着小曲走了,跟来时一样,了无踪影。
“出来吧,看了那么久。”官鸢走到一颗树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嘟囔两句。
“你知道我跟着?”姜愿从后面探出个头来。
官鸢闭眼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太明显啦,好弟弟。你瞧我今晚不一个有用的情报都没套出来?”
“他也知道?”姜愿不可置信的指了指猫头鹰消失的方向。
“对呀,所以他有顾虑。”官鸢摸了把姜愿的脑袋,补了句。
“那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姜愿低下头,声音都透着几分丧气。
“怎么会!我们这叫放长线吊大鱼,那人警惕心本就高,对咱们的好意也不过个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得拉扯拉扯,落心吧弟弟。”
官鸢笑嘻嘻的猛搓姜愿的头,姜愿拍下她的手,愠怒道了句。
“别总把我们当小孩儿。我们能帮你。”
姜愿转身朝舟的方向走去,官鸢见他不高兴,快步跟上,一时嘴笨,不知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我们不是累赘。”
二人一路无言,快上船时,姜愿才闷闷道了句。
官鸢一愣,温声回到。
“我知道的,你们从来不是。”
姜愿回头,恰巧月光落在官鸢眸子里,一片温色。
*
“回来了?”二人同时抬头,瞧见姜思枕在舟行渊腿上,舟行渊还轻轻拍着姜思的背。
官鸢猛的一拍脑门。
起猛了,看见神降了。
官鸢迅速变了笑脸,悄声问道。
“哈哈,半夜扰您安眠,辛苦了,我尊贵的债主。”
姜愿一时间不知是眼前哄着姜思睡觉的舟行渊更值得诧异,还是面前这个一秒变脸的戏精。
舟行渊小心给姜思掖好被子,抬眼瞧了眼官鸢,回道。“不耽误,这孩子半夜起来寻不见哥哥,把我哭醒了。”
官鸢忽然觉得这像极了狗血小说里妻子半夜出去私会情人,正主独守空闺含泪照料娃的场面。
舟行渊可没想到官鸢脑子里的那些劲爆场面,只淡淡望了眼姜愿,眼里似乎含了丝羡慕。
“麻烦您了。”
姜愿很有眼力见的抱走姜思,给二人留了个清净地儿。
“您似乎很喜欢那孩子?”
舟行渊将官鸢拉到稳当的位置,缓了会儿,才回到。
“你不必,对我用敬称。”
“这不犯了事被抓包了吗?”
“你半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无需向我报备,我们只是欠债还钱的关系。”
官鸢莫名听出几分咬牙切齿,抬头一看。
好吧,还是那张不食人家烟火的脸。
“好吧,如你所愿。”
舟行渊一把拉过官鸢的手腕,放上两指探起脉来。
官鸢这才发觉,舟行渊体温比正常人低上许多。行走的冰山,名副其实。
舟行渊接着探脉之名,从指尖感受官鸢的心跳。
她的脉相康健平稳,并未因他搏动。
舟行渊不露声色收回手。
“怎么样?没想到你还会把脉。”官鸢凑近一看。
“一窍不通。”官鸢被推了回去…
“那你刚刚在干嘛?”
“看你是不是个死人。”
官鸢扯了扯嘴角,应声道。
“没想到,舟公子还会讲笑话。”
“不擅长。”舟行渊起身往船舱走去。
官鸢连忙起身,摆摆手问道。
“债主,我睡哪儿?”
舟行渊顿了半步,回道。
“地板。”
*
官鸢在船上憋了几天,愣是一个客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舟行渊一向是坐的住的,一天天在船舱里不是练琴就是练琵琶,几人一天下来,就吃饭的时候打了个照面。
官鸢都快闲疯掉了,姜愿天天捧着他那几本医术,舟行渊觉得这孩子孺子可教,还多塞了几篮子。
自此之后,姜愿看舟行渊的眼神都要发光了。
姜思倒和官鸢差不多,一大一小,都憋阉了。
“今日有客人来。”
舟行渊撂下一句,转身进了船舱,留下姜思和官鸢两人瞎蹦跶。
终于要见活人了。
两人开心没多久,舟前的风铃晃了起来。
人来了。
来人头束正冠,衣着简不失雅,面容俊朗,举止有礼,像是大户人家出生,同人共处,如沐春风。
官鸢只是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
可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舟上几日,得空闲时,官鸢将淮南摸了一遍,愣是没人半点风声。
眼前这人点燃了她半分希望,官鸢将腰间那只红色小狐狸放到显眼的位置。端茶走了进去。
“多谢姑娘。”那人避开官鸢的手,接过茶杯。
半晌,官鸢又找了个借口,送了盘果子。
“有劳姑娘了。”那人袖间传来一抹松香。
星星点点,不似故人。
官鸢摇摇头,以为自己魔怔了。
往常最是讨厌疑心,讨厌被人牵动心神。
当真是陷阱,上好的饵料,没废半点。
官鸢死死捏着那只红色狐狸出神,没注意身边坐下一人。
“姑娘可是有心事?拿着这狐狸出气。”绿衣男子低笑两声,侧身拖着下巴看向官鸢。
官鸢愈发品出那人的影子,苦笑两声。
“是啊。旧人送的。”
官鸢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不成样子的狐狸玩偶。
“那一定是姑娘很重要的人吧。”
官鸢刚想否定,对上对方那双清澈的亮晶晶的眼。将原话吞下,吐露心声。
“是啊,很重要的人。可惜他不在了。”
官鸢小心将狐狸玩偶上的折痕一点点抚平。
“我找不到。”
官鸢将狐狸玩偶举过头顶,作势要扔。被绿衣男子拦下,两人双手交握。
官鸢别过脸去,率先松开,狐狸落到了那人手中。
视线所碍,那人瞧不见官鸢微微勾起的嘴角。
“上钩了啊。”官鸢心中暗道。
“冒犯姑娘,不过是心爱之物,为何丢弃?”绿衣男子将红狐狸小心递到官鸢手中。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沈铭,铭文的铭。”
“有铭记之意吗?好名字。”官鸢撇过头,一双含情眼望沈铭。
“有的。”沈铭耳垂红了些,假意咳了两声。
“沈公子自幼在这淮南河边长大?”官鸢见效果到了,藏起狐狸,垂下眸子。
这一慕落在沈铭眼里无端添了点苦涩。
沈铭点点头,看向远处水面。
不能再多聊了,露了破绽,心软坏事。
“此处往前两条街道,秦家胭脂铺旁有一家糕点铺子,我最喜爱那儿的蟹黄糕,公子下次来,可以帮忙带些吗?”
沈铭一愣,朝着官鸢手指的地方看去。
他记得那街道是依稀有家糕点铺子,遂点点头。
“那我的报酬呢?”沈铭侧过脸,眼里含笑,看着官鸢。
“露破绽了。”官鸢将头发别在耳后,心想到。
沈铭一说便知道不妥,得被她瞧出来,自己这身扮相,按道理不应说这话的。
被套牢了。
沈铭收回目光,暗暗想到。
“公子,下次来便知道了。”
官鸢半带着笑,回望沈铭。
沈铭见她这表情,就知道自己下次有苦头吃了。理了理衣服,起身。
“公子可是江南米庄的那个沈家?”官鸢抬头瞧着沈铭。
沈铭知道自己露了马脚,一不做二不休。俯下身子贴在官鸢耳边,轻声说到。
“怎么,小姐是图上我的色,还是我的腰包?”
沈铭说罢不忘在官鸢耳旁哈一口气,就差脱下衣裳挑明。
官鸢强忍着,没一脚把这家伙踹下船。深呼吸一口,正要说什么,沈铭已经起身回了船仓。
舟行渊见船外二人互动亲密,茶泡了一壶又一壶,一不留神,洒了一桌,沿着桌摆落湿衣袖。
舟行渊退开两步,仍由那茶水滚落,换了个地儿坐下。
沈铭掀帘进来,见舟行渊换了个座,正纳闷,坐了一衣服茶水,还是滚烫那种。
“你不会先说一声吗?”沈铭连忙提起衣服,挑了个远远的地儿坐下。
“聊完了吗?”
沈铭动作一顿,咧嘴一笑。
“如果我说没有呢?”
舟行渊放下手中茶碗。
“那只好,我亲自送你下船了。”
“你大可试试,撕破了我这层衣裳,对你没有好处。”
沈铭难得见舟行渊吃瘪,打定了主意要看这场好戏。笑了没半秒,一块茶杯瓷片,划破脸颊,钉进船舱壁上。
沈铭脸上笑意更欢,裂开了嘴坐定身子。
“你这番神色,这么多年,我倒是只见过两次。”
滚烫的茶水,混着鲜红的血淌在舟行渊白衣之上,一旁的琵琶也难得染上了几点猩红。
“莫非…”沈铭刚要开口,被舟行渊打断。
“管好你的嘴。”舟行渊捏住衣摆,双眼紧闭,双手额头,青筋暴起。
“你别忘了,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怎么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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