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海

　　江市陷入了宁静中，为了给辛苦孕育的学子一个良好的环境可以去放手一搏。

　　鸣笛声不再响起，工地也停止了工作，巷子的两侧摆满了摊位……一切都是为了辛苦奋斗十二载的学子们。

　　顾殊伸手把江沂头顶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戴好，别晒到。”

　　“好。”江沂笑着，手上把一瓶水和一袋面包装进一个小袋子里，小袋子上印刷着金榜题名几个大字。

　　“顾殊，快干活了。”江沂用手臂轻轻碰了碰顾殊，“想什么呢？”

　　顾殊也就没想瞒着，直接开口和江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张戾有点熟悉。”

　　顾殊低着头往袋子里装着东西，错过了江沂眸中一划而过的伤痛，江沂伸手拍拍顾殊的肩膀，“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们确实见过。”

　　“见过？”顾殊偏过头去看江沂，江沂点点头往顾殊手下的袋子里塞进去了一袋面包。

　　“是啊。”江沂低头往手下的袋子里装着东西，回避了顾殊的目光，“就是那天下雨，他撞到了我们。”

　　下雨，撞了他们。顾殊的眸子垂了下来，细细思索着当时那人的模样。

　　“顾殊，我们快点。”眼前细白的手指晃动着强行拉回了顾殊的思绪，“没印象就别想了。”

　　江沂的手抚上顾殊地眉间，细细抚平，“不要皱眉，开心一点。”

　　顾殊伸手握住了江沂地手腕，唇边勾出一抹浅笑，“好，开心一点。”

　　两人加快手里的动作，将每一个袋子装好放整齐。

　　“你们准备好了吗？”张戾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脸上的笑容张扬，但落进顾殊的眼中却是冰冷狠戾的笑容。

　　“学生马上就出来了。”张戾捞起一个袋子拿起晃了晃，“我们直接把准备好的东西给学生递过去。”

　　“好。”江沂应了张戾的话，见顾殊没反应扯了一下顾殊地衣摆，顾殊垂眼看向江沂收回去的手，垂眼嗯了一声。

　　江沂笑了笑，拉着顾殊到了两人理好的袋子那边，手指勾上顾殊的手指，轻轻晃动，“不舒服吗？”

　　手被人带动着晃悠，在顾殊手的衬托下江沂的手越发白皙。

　　顾殊握住了江沂的手，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没有不舒服，只是在想为什么要去直接递给学生。”

　　“难道不是自己按需求过来拿嘛。”

　　江沂一顿，往前靠了靠，微微弯腰抬头对上顾殊垂下的眼，“顾房主今天有点不在线呢。”

　　“当然是怕有些学生害羞不好意思拿啊。”

　　眼前人的一双眼眸漂亮极了，尤其是含笑看着他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亲亲那双眼睛，逼得那双漂亮的眸子中腾升水雾，眼尾染上绯红。

　　顾殊的喉结微微滚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眸光撇开不敢继续看下去，又怕被江沂发现偷偷把眸光移了回来。

　　江沂发现了顾殊的小动作，凑上前轻轻用身躯碰进了顾殊怀里后迅速退开，“今天他们可是主角。”

　　“要好好关照主角。”

　　顾殊的眸光落在江沂身上，微微闪动。江沂蹲下身子去拿袋子，双眸垂下，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落寞。

　　顾殊在江沂身旁蹲了下来，学着江沂的模样往一个手上多挎了一个袋子，站起来等候着。

　　两人站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巷子变得哄闹拥挤起来。这一场无比重要的战役不是孤独一人，从来不是。

　　江沂脸上的笑容温和，现在道路边上往经过的学生手里送上袋子，顾殊就在一旁默默地给江沂递袋子。

　　袋子被递了过去，抬眼对上了眉目含笑的江沂，心头一动迅速垂下眼眸，摆弄着手里的袋子。

　　“哥哥，你真好看！”

　　顾殊一听见哥哥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江沂旁边围着三四个小姑娘，江沂正笑着和几人说着些什么。

　　学生们没有穿平日里宽大舒适的校服，而是穿着自己的便服，几个小姑娘里有一两个扎着双马尾辫，一点也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女到像是初中生。

　　生气到没有，吃味倒是有些。顾殊站在旁边自己给过往的学子递起了手里的小袋子，顺便偷听一下江沂他们的对话。

　　“哥哥，你可不可以说几句祝福啊。”

　　“是啊是啊，我们今天真的超级紧张！”

　　“好。”江沂永远是那副温柔模样，顾殊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江沂今天没有戴眼镜。

　　戴了眼镜的江沂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尤其是鼻梁和右眼头中间的那颗小痣在眼镜取下来后随着潮湿的双眸会染上红意。

　　顾殊无意识地吞咽了两口，迅速收回注意，专心给过往的学子递上小袋子。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

　　旁边小姑娘的声音散去了，扭头看过去就见江沂正和他一样给学子递着小袋子。

　　顾殊看着江沂的双眸，弯唇笑了笑，继续拿袋子递出去。

　　忙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小会，时间虽短但废人。两人长呼出一口气，顾殊靠在树干上让江沂轻靠在自己身上。

　　“辛苦了。”张戾拿着两瓶水递了过来。

　　江沂唇角微弯，“不辛苦，谢谢。”

　　两瓶水被张戾递给了江沂，顾殊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人，他真的很讨厌江沂和这个人说话，就连看到两人站在一起都会忍不住想把江沂拉回来。

　　垂在身侧的手背到身后，握紧拳头后又无力地松开。

　　“顾殊。”江沂朝顾殊伸出了手，顾殊看向江沂把手搭上。

　　没让江沂出力，顾殊自己站直了起来。刚站好就见江沂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着的红马甲。

　　“扯它干什么？”顾殊伸出制住了江沂扯动的手。

　　江沂没忍住，笑出了声，“你难道不把红马甲还给人家？”

　　顾殊无奈地伸手接住从江沂水中滑落的水，用水碰了碰江沂的手臂，“别笑了。”

　　“哦。”江沂没听，直接埋首进了顾殊怀里，笑得肩膀颤动。

　　只要你开心就好。顾殊伸手拍拍江沂的手背，等了一会见人不在颤动才开口说道：“好了，我们把马甲还给人家。”

　　“嗯。”江沂从顾殊怀里退了出来，低头把马甲脱了下来，顾殊的眸光划过江沂绯红的眼尾又落到江沂脱马甲的手上。

　　马甲被顾殊拿着还了回去，和张戾客套完，拉着江沂就走，毫不留恋。

　　“哥哥，你要吃饭吗？”顾殊冷不丁地开口叫到，人还往前凑了凑。

　　江沂一顿，和顾殊牵在一起的手就要抽开，刚动了动就被顾殊强制着牵住，动弹不得。

　　“哥哥，你想吃什么？”顾殊眸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唇角弯起，“哥哥，你真好看。”

　　“……顾殊。”江沂伸手遮住了顾殊的眼睛，往后仰了仰，“别叫了。”

　　眼前的亮光被夺去大半只剩缕缕光亮从指缝中透了过来。

　　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顾殊由着江沂的手覆在自己眼前，伸手揽住了江沂的腰，指尖轻轻摩擦着腰间的软肉。

　　江沂蹭地一下收回了手，突来的力量让自己从顾殊的束缚中逃离了出来。

　　“顾殊！”江沂抬眸瞪了一眼顾殊，顾殊眨动着眼，讨好地重新牵上江沂的手，“错了。”

　　“现在不闹你了。”

　　听了顾殊的话江沂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抬眼对上顾殊，“现在？”

　　“嗯，现在。”顾殊把江沂的手捏在手里，细细把玩，江沂要是一动就又会被顾殊给抓回来。

　　江沂定定地看着顾殊，良久才干巴巴地开口，“吃什么，我饿了。”

　　顾殊好像知道江沂会说什么，江沂一开口立马回到，“吃盖饭！”

　　手也不把玩了，顾殊牵着江沂拐来拐去，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在一家饭店前停留了下来。

　　两人在江市一中的巷子那边耽搁了些时间，现在临近的饭店人肯定很多，但这里只有零星几个在埋头苦吃。

　　“这里？”江沂抬头看了眼店名，有点过于实在了——盖饭店。

　　“是啊。”顾殊乐呵呵地碰了碰江沂的肩膀，“江教授应该不会嫌弃店小吧？”

　　江沂摇头，“当然不会。”

　　“唉。”顾殊突来的叹气让江沂抬眼看了过去。

　　顾殊偷偷瞟了眼江沂，漫不经心地开口，“可惜了。”

　　说着顾殊还摇摇头，满脸低落。不得不承认，江沂被勾起了好奇心，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可惜什么？”

　　顾殊掩去眸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拉着江沂进了店，“快点进店，我饿了。”

　　顾殊闭口不谈让江沂的好奇心更重了，有点不情愿地被顾殊拉了进去，点单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还想着顾殊到底在可惜什么。

　　“老板，要一份辣椒炒肉盖饭一份鱼香肉丝盖饭。”

　　“好，两位自己挑个空位坐就行。”老板在前台记下单子后冲着两人憨厚一笑拿着单子进了厨房。

　　“顾殊，你刚在可惜什么？”江沂被顾殊按到座位上了还是没有想通顾殊在可惜什么，抬头问道。

　　“我有吗？”顾殊眼底的笑意快要藏不住了，他也真的像江沂之前说的那样有点幼稚。

　　幼稚过头了，和一群小姑娘置气，还一直叫江沂哥哥，他比江沂大怎么着都应该是江沂叫他哥哥。

　　“你有。”一句你有还没说出口，顾殊就先站了起来，“啊，我先去问问好没好，真的好饿啊。”

　　顾殊背对着江沂快步往柜台走去，眼底的笑意终于溢了出来。

　　身后的江沂默默把目光从顾殊轻快的步伐上收了回来。顾殊肯定是故意的，奖励没有了，扣了扣了。

　　顾殊其实没催在柜台那站了一会拿了两瓶果汁，远远就瞧见了气鼓鼓的江沂。

　　这次看来是要自己哄了，平日里也是江沂一直纵着他，他哄哄江沂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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