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影风踪

作者:尚福辣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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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开门之人正是多日未见的何若风,他一见萨然虽怔愣了一瞬,随即展颜,直接抬步出门上前,将萨然逼得接连后退两步。他将手背后,欲将身后的房门关上,萨然却踮脚,想越过他的肩头瞧屋中的情形。

      何若风移步,挡住了萨然的视线,垂头瞧她,笑中蕴着几分戏谑。

      “屋里是谁?你喜欢的真正的女人?”萨然扁嘴,眨巴着眼睛问他,神情认真地好像在问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何若风莞尔,目光一瞬不移地瞧她,半晌后才又开口:“你为何问这个?”

      “那我倒要瞧瞧,她是什么样子的!”萨然答非所问,侧身想绕过何若风,往屋内去。

      何若风伸出一只手将她揽到怀里,心情颇佳,但笑不语。

      萨然闷哼一声,不屑道:“你真小气,不让看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我回去了。”说着,她从何若风怀中挣脱,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清澈地将他望着,脚下却突然向另一侧晃去,依旧没放弃想绕过他进屋。

      何若风笑意更甚,伸出另一只手,想如法炮制地再将她揽回怀中,可萨然已预判到他的路数,矮身从他臂弯下穿过,同时伸手,“哗”地将门推开,终于遂心进得屋内。

      琴声依旧波澜不惊,缓缓而出。

      那抚琴的女子气质清冷,眉目如画,是比莫秋还要好看几分的绝色佳人。在这清雅的乐声中,萨然移目去瞧那女子的胸,又垂眼瞧了瞧自己,差距有,却没有之前宫承义的那位那般大。

      她泄气地叹了口气,转身坐下,见桌上放着几碟雅致的小菜,两盏酒杯中皆仅余半杯残酒。她直接拿过酒壶,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再想喝第二口时,酒壶却被何若风劈手夺走。

      何若风抬了下手,那抚琴的女子随即停手起身,款款施了一礼,倒退着隐入了身后的屏风,无声离去。

      “你这几日突然就匿了行踪,竟然是潜藏着跟踪了我,没想到你自己闯荡,不过短短几日,就已这般厉害。”何若风坐到萨然身边,将她放在桌上的手握住,笑意澹澹地夸道。

      萨然素来对夸赞来者不拒,也不向他解释其中的误会,面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但眼波流转,不经意间瞥到那琴,随即想起了抚琴的绝色女子,心中一时滋味难言,神色不禁黯然了几分。

      何若风顺势牵她起身:“这里无趣,和我回府,给你搭了帐子,我们烤肉吃。”

      “在京师也有帐子?”

      何若风宠溺地笑着点头。

      萨然很久都没住过帐子了,她想去看看,便随他牵着出了院落。

      马车旁立着的随从,正是之前欲偷袭萨然的高手,此时却带着浅淡的笑意向她躬身行礼。萨然看出此人认识自己,可她却想不起今日之前在哪里见过此人。她对失忆之事,并不多在意,当下也不深究。

      萨然将手从何若风那里抽回,不让他扶着:“上车而已,我自己蹦着上去就好。”

      何若风闻言,向旁侧避开半步,给她让出充裕的蹦跶空间。

      “人是我带来的,当然还是由我带走。何若风,这个规矩你懂吧?”宫承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远处缓缓而来,也不理萨然,只是眸光深沉地死盯着何若风。旁人看去,只觉得他似对何若风情有独钟,满眼的意味深长。

      何若风斜眼回瞧他,毫不掩饰地显出了十分的厌烦:“姓宫的,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人我今天带走了。跟我讲规矩?我这儿就没规矩!”

      “嚯!原来抢女人如此有趣!我算懂了,不在于那个女人是谁,而在于和谁抢。你抢她的用意我清楚,可我今天偏要带走她,看看咱们谁更有本事吧!”宫承义浑不吝地走近,向上一跳,坐到了马车上,斜靠着车身,一副死磕到底的无赖相。

      宫拜得了消息,带着几个家丁,持刀奔来。

      何若风身边只带了一个高手,见状立即上前挡在他身前。双方剑拔弩张,局势顿时紧张,似一触即发。

      何若风拍了拍随从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挑眉看着宫承义,语气和缓了许多:“哟,小侯爷就是不一样,喝杯花酒,还带这么多刀。”

      “何若风,你刚刚还一口一个姓宫的,见刀就立马改叫小侯爷,原来你也惜命,会怕刀啊?”宫承义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何若风,嘲讽得肆无忌惮。

      “小侯爷,说笑了,有没有刀,你都是小侯爷。这车你要是喜欢,送小侯爷了!”何若风不以为意,大方地摆手送车,而后牵起萨然转身就走。

      宫承义看了眼宫拜,宫拜随即意会,带着家丁欲上前抢人,却被何若风的随从提掌拦下。只见那随从挥手夺下一把长刀,一个繁复的刀花挽得人眼花缭乱,却将何若风的去向护得密不透风。宫拜等人一起发难,亦无法靠前半步。

      “何平,要讲规矩,莫伤到小侯爷。”何若风的声音幽幽传来,气得宫承义纵身亲自向他追去,却仍被何平反手一刀,毫不留情地挡了回来。

      萨然向身后看了一眼,转头却忍不住偷笑。何若风不解,问她因何发笑。

      “我笑那宫拜,他今日回去,又得被宫承义踹瘸了。”

      何若风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原来是幸灾乐祸。你和那姓宫的很熟?”

      萨然摇头,将几日前被盗匪绑了的事简略说了。何若风听着,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心有余悸:“多亏宫承义把你误认成伊玛,否则你可不会如此轻易地从他手里全身而退。”

      萨然不解:“他怎会将我认成伊玛?”转而想到了伊玛赠她的金刀,从身上拿出,递给何若风看,“难道是因为这把匕首?”

      何若风接过金刀,简单地翻看了两眼,点头:“这上面刻的花纹,是黑赫部贵族专用的飞鸟图腾。他认出来了。”

      萨然瞪大眼睛去瞧那匕首刀鞘上刻着花纹,怎么看都不像是飞鸟,但她懒得细究,只伸手想将匕首拿回。然而何若风却将匕首攥紧,侧头看她,笑着不松手。

      萨然疑惑地抬眼去看何若风,见他笑得无害,以为又是无聊地嬉闹,无奈地解释:“给我吧,这是伊玛送我的结拜信物。”

      “我当然不要,但为了你的安全,暂且替你保管着。现下边境不宁,你若因此物再被误会,恐有杀身之祸。”何若风说着,大言不惭地将金刀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萨然不依,伸手进他怀里取金刀,口中据理力争:“你刚才还说因这刀,宫承义误会了,才让我全身而退。那它岂不是可以保我安全的好物,怎会有杀身之祸?”

      何若风伸手将萨然探入他怀中的手按住,脸色凝重:“因为宫承义就是那祸。”

      萨然蹙眉思忖,半晌也没想明白,见他神色认真,只好不情愿地问:“那暂时是多久?”

      “到祸灭之时。”

      “祸灭是何时?”

      “不知道。”

      “你就是诓我,把刀还我!”

      萨然跟何若风磨着嘴皮子,不经意地四下一瞧,发现竟已走出了那层层庭院,她转身不再与何若风纠缠,带着几分不悦道:“我还有件事要做,先不和你回去了。”

      “哦?什么事?”

      “和你无关的事。”

      “你的事,都和我有关,快告诉我!”

      萨然歪头想了想,还是把送信的事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何若风。

      “我带你去。”何若风听她报了地址,自告奋勇地坚持要助人为乐。

      何若风似乎对京师比对宁城还熟悉,领着萨然先下了顿馆子。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吃得萨然甚是开怀,差点儿忘了送信的事儿。只因吃得太撑,困得就想打盹儿。

      她迷迷糊糊地走出饭店,见到了之前何若风叫嚣着送给宫承义的那辆马车。她顿时心惊,莫不是宫承义追来了?再凝眸细瞧,却见马车边候着的不是宫拜,而是何平。见他安然无恙、神态自若地静候在车边,萨然立时困意全无,快步凑上前,笑着问道:“你制服了宫承义?”

      何平躬身行礼:“是小侯爷不与属下一般计较而已。”

      萨然不以为然,放心地打量他:“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用怕那宫承义了。”

      何若风清咳一声,眼角上挑,瞧了何平一眼。何平忙将身子俯得更低,向萨然回道:“有将军在,姑娘自可安心无虞。属下不过一介莽夫,自是由将军差遣,拼力保护姑娘。”

      何若风轻拍了下萨然的后肩,示意她赶紧上车,转身又瞥了眼何平:“全身而退?长进不少,回去赏你!不过下次若再这般做作答话,我定亲自动手,削了你的舌头。”

      萨然本已坐进了车内,闻言掀帘探出个小脑袋,不满地向何若风噤了噤鼻子,替何平撑腰:“不怕,我帮你一起护着舌头。”

      何平但笑不语,却用心将马车赶得格外平稳。

      萨然掀开窗帘,看着路上往来如织的行人,思绪飘荡。送完这封信和骨灰,她就该去找二兄了。二兄应该不会跑这么远,所以自己还是要回宁城附近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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