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

　　除夕后一天就是春节，当天早上，言九昔醒的比较早，她已经拿过手机，走向洗手间洗漱了，空出来的那只手打着字，在家族群里要红包去了。

　　言慕启：【先拜年。】
　　九月有昔：【［红包］】
　　她直接发了一个红包的表情包过去。

　　言九昔簌口，将牙刷冲洗一下，放回原位，她扯了下毛巾，毛巾沾上温热的水，拧了拧，洗了一把才出洗手间下楼。

　　厨房有动静，她没有过去看，言九昔闻到一股香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三分钟，江清淮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了她。

　　言九昔抵着头，显然没有注意他，江清淮不在意，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来。

　　言九昔已经连续抢了好几个红包了，她扯了下头。

　　又一个。
　　红包没了。

　　她重新抬起眸，没有说话。

　　江清淮轻咬一下唇，“醒这么早？”
　　“抢红包。”她说。

　　江清淮说：“饿吗？”
　　他跟着网上的食谱教学，跟着学了几道菜。

　　言九昔眸顿了顿：“不吃，不饿，不想吃。”
　　“给你准备了礼物。”他说。
　　她在聊天界面打了几个字，发出去，她接话：“不需要，不喜欢。”

　　江清淮露出一抹笑：“新年快乐。”
　　“不快乐。”

　　江清淮慢慢坐近了一点：“你昨天还说快乐呢。”
　　她往旁边挪，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远。
　　“昨天是除夕，今天是新年。”她淡淡地开口。“所以，我说，新年不快乐。”

　　江清淮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他扯了下唇，抬眸望过去，她的家族群里一直在发红包，她一次没落的抢了。

　　江清淮半个小时前就从江云霆那挖了五百块过来。
　　江云霆还骂他，说他刚发出去江清淮就抢了。
　　家族群里也在发红包，只不过他先前在做饭，一直没点开，江清淮能出现在家族群里的时候真的不多。

　　江清淮似乎看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背景图有点眼熟。”
　　“哦，那你眼熟吧。”言九昔看了他一眼。
　　江清淮慢条斯理道：“我好像看见是我。”

　　言九昔的背景图是一张男生的背影图，蓝白校服，怀里抱着一个篮球，脖颈处一条项链，桃花眼，薄唇。
　　看不到正脸。

　　言九昔：“不是你。”
　　又补充：“我只是单纯觉得这张有点好看。”

　　江清淮将这句话改正：“哦，单纯觉得我好看。”
　　言九昔不搭理他了，点进设置里边，眼看她就要把聊天背景图清空，换一张背景图。
　　下一秒，手机被人夺去。

　　江清淮将手抬高，坏笑一声，看着她。
　　身高之差，少女够不着手机，碰都碰不到。
　　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少年少女很差远视角看过去确实很多。

　　“想想——”
　　他喊她小名。

　　江清淮勾唇：“你注意过冰箱里牛奶外面贴的东西吗？”
　　她不知道，也没注意过，“注意事项，保质期，生产日期。”
　　“不对。”他坏笑一声。

　　江清淮拿过桌上的一瓶草莓牛奶。
　　从前言九昔最爱喝草莓牛奶了，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以前他从不知道她对牛奶过敏。

　　外面贴的不是什么保质期，生产日期，是一张照片。
　　少女和少年穿着校服，两个人隔的有点远，但容颜清晰。

　　江清淮故意出声：“你说这个和你微信聊天背景图怎么那么像？”
　　“……”
　　言九昔眨了眨眼，有点不悦，她挑眉：“不一样，但是是一个性质。”
　　这张照片背景图是那次跨年晚会她画的那幅画，只不过是截取真人，把江清淮的部分截取下来画出来。

　　他听着，没有说话。

　　“聊天背景图上那个不是人，牛奶瓶上的这个男生是狗。”

　　江清淮：“……”

　　这人变着法骂他呢。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说她。
　　却还是这么说，这么做。

　　江清淮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任她怎么样，就是纵容她，惯着她，她想干嘛江清淮都会同意。

　　“你在B市有亲人来拜访吗？”他问。

　　片刻后，她回答：“没有。”
　　江清淮有点不爽，他笑道：“刚刚那个人是？”
　　“我舅舅。”
　　“哦。”

　　江清淮笑道：“我表妹可能会来。”
　　“阿叶——”言九昔的第一反应就是罗丽。

　　她的话被男人打断，男人摇头：“不是阿叶，是林忘，姑妈的女儿。”
　　“知道了。”

　　林忘下午两点来的，两点钟，林景烟半躺在沙发上，他刚帮忙把碗筷洗了，此时有点累。
　　咚咚咚。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林景烟刚准备进入游戏打排位，他手一顿，翻了下眼皮。

　　江清淮从阳台出来：“去开下门，可能我表妹来了，明天带你去玩。”
　　林景烟放下手机，起身走去，打开门，一个打扮艳丽，长的好看，长发扎成了双马尾，穿着一身淡橙色的裙子。

　　林忘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林景烟望过去，是一些零食。
　　看着女孩一直傻愣愣的站着，他笑道：“进来吧，别站着了。”
　　林忘回过神来：“唉唉唉，你是谁呀？”

　　林景烟伸出一只手，笑了笑：“你好，林景烟。”
　　“我们好有缘。”女孩露出一抹笑，“你好，我叫林忘，勿忘我的忘。”

　　林忘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换上，走到客厅，坐下来。
　　江清淮从阳台出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刚抽烟一根烟。
　　他很久没再抽了。

　　林忘愣了愣，诧异道：“哥，你这里有人住？”
　　江清淮点了下头，手揣兜里：“嗯。”

　　这里的装饰简约，大多都是紫色和白色，墙纸是花纹，地毯也是紫色。和林忘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只是一些家具的颜色变了，其他没什么。

　　“是他么？”林忘放软声音，看向林景烟。
　　江清淮微顿，错愕一下：“这小子住一段时间就走，二楼是你嫂子。”
　　林忘：“……”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
　　秦檀师明明说他还单着的，还没追到小姑娘的。

　　江清淮追人的消息从去年开始传，但没人堵他可以追到。
　　他身上浪子这个名头已经弄不掉了。

　　“哥，咱们要有点自知之明。”林忘不由感叹，“你追到手了吗？”
　　“……”好问题，他不知道。
　　江清淮慢条斯理道：“那是你嫂子。”

　　林景烟摇头：“你不是还没追到吗？”
　　“打不打游戏，我带你飞。”江清淮扯了下唇，“我全能。”
　　林景烟看了他一眼：“打。”

　　林忘好声好气地问：“林景烟，你能不能带我一个啊？”
　　江清淮打断她的话：“你太菜了，没你嫂子玩的好。”

　　林忘不搭理他：“林景烟，你多大？”
　　“十九。”他说。
　　林忘笑道：“好巧，我也十九，新年过后就是大一下学期，对不对呀？”
　　林景烟进入游戏界面，他抬眸：“嗯，上大一。”
　　“你是B市大学吗？”
　　“嗯，B大的。”
　　“你哪个专业的，在一个大学城没准能碰面。”
　　“金融。”
　　“哦。”

　　江清淮看了一眼林忘，他不知道今天林忘话怎么那么多，还不是对他说的。
　　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了。

　　言九昔下楼看见三个人动作一致的坐在沙发上，捧着个手机。
　　江清淮已经在组队中了，等林景烟和林忘上线。

　　“想想，打不打游戏？”

　　林景烟诧异地看着他。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口吻。

　　言九昔走到沙发前，坐在了林忘旁边。
　　江清淮起身，三两步在她身边坐下来，继续等待队友。

　　言九昔上线后，同时林景烟和林忘也上线了。
　　江清淮最先邀请了好友列表里的“YJX。”，进入队伍，言九昔拿起桌上的芬达，拧开，喝了一口。
　　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进队时亮起的情侣标。

　　随后林景烟和林忘才进入队伍。

　　“唉。”林忘反应过来，看了半天才出声，“哥，为什么姐姐和你的头像这么像？是不是情侣头像？”
　　江清淮没有说话。

　　他们在游戏中的头像当初是言九昔换上的，是一组动漫情侣头像，很可爱，只不过江清淮还上不太符合他。
　　分手后，她也没再上线，江清淮虽然有在玩这个游戏，但情侣名和头像都没有换。

　　言九昔扯了下头：“开吧，我好几年没玩了。”

　　选英雄的时候，林景烟去了对抗，林忘选的中路，除他们四个外，还有一个路人，是大厅招进来的，因为四个人开不了。

　　路人选了打野。
　　江清淮挑了挑眉，手指在射手里面随便选了一个，点击确定。
　　只剩下辅助位了。

　　时间到了，系统给言九昔锁了一个瑶。
　　可是倒计时进入加载界面。

　　江清淮忽然笑出声：“没事，挂我头上。”
　　“跟狗也不跟你。”她懒洋洋地开口。
　　江清淮用只能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声，“汪。”

　　进入加载界面，双方英雄都出现在屏幕中，那个粉色爱心格外的显眼，两个人英雄的左下角都有一个粉色的爱心。
　　还有数字，数字很小，却可以看清楚。78级。

　　言九昔愣了愣，没有说话。

　　林景烟此时脸上写满了惊讶。
　　林忘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没有说话。
　　江清淮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言九昔正在想怎么解释。
　　两个人显然都没有想到情侣标这件事，满脸写上了惊讶和错愕。

　　进入游戏，对面有人发了全部，全都是感叹他们两个人的情侣标等级78，有人问他们在一起多久。

　　JQH：【两年。】
　　两年是指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而不是分开的那八年。

　　一整局游戏，江清淮和言九昔没有说过一句话，林忘一直有意无意的和林景烟说话。
　　游戏结束了，林忘和林景烟出去买零食了。

　　客厅安静下来。

　　“解了吧。”她忽然出声。
　　江清淮手颤抖一下，“我不要，想想，别解除好不好？”

　　“……算了。”
　　她心软了。

　　………

　　夜晚，言九昔半躺在沙发上，她单手拿着一瓶芬达在喝，披着头发，穿着一身紫色卫衣和牛仔裤。

　　“想想。”江清淮从厨房走出来，在她身边蹲下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言九昔手中的芬达被他抽走，他双手撑着沙发两侧，把她圈在里边。

　　“江清淮，你——”她愣了下，“做什么？”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喉结滚动，明亮的灯光下，一男一女的影子重叠，他勾唇，听见外面有烟花声。

　　江清淮的身子慢慢压下来，言九昔一征，没有推开，男人的唇覆上她的唇，身上的香味浓郁。

　　呼吸缠绕，男女一上一下在沙发上，动作暖味。

　　言九昔的头被江清淮单手扣着，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来，沉默几秒，又是一吻。

　　这个吻持续了将近三分钟。

　　“我能不能转正？”

　　言九昔别开头，擦了下嘴唇：“你怎么不上天。”
　　“想转正？”

　　江清淮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听话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离开我的世界就可以。”她说。

　　“你干嘛突然亲我？”
　　“情不自禁。”
　　“你——”
　　“想想，你不也没推开么？”
　　“我就是没反应过来。”
　　“你动心了。”

　　江清淮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内心已经乱成一锅粥。

　　半响，他温和地开口：“想想，你听。”

　　外面的烟花声不断袭来。

　　“跟我出去看看吧。”
　　这盏烟花是他专门为心爱的女孩放的。

　　走到院子里，言九昔看见天空中色彩斑斓的烟花，很好看，也有小孩子在玩闹，拍照。

　　“好看吗？”他问。
　　言九昔感叹一声：“烟花短暂，但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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