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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杀人事件(三)
Chapter.34.
“五五十路,你、你不能这么做!”
同事早崎三郎要比他还大上十几岁,这个年龄段却还待在和新人一样打杂的职位上,在霓虹终身制靠熬资历上位的职场里是很不正常的。面对锃亮的刀尖,早崎跌倒在地上向后爬,杂乱地挥舞着手,从怒骂到劝导到威胁,试图挽救自己的性命。
“队伍里有上面派来的眼睛,你要是把我杀了,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他就活该被你们杀掉吗!”
他忍不住提高嗓门怒斥对方,随后又意识到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低声确定着自己的正当性。
“我……我有复仇的资格。”
“那件事可能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你……都是他们说要做的,和我没关系!”
早崎被逼得连连后退,喘着粗气求饶着,内心却一个发狠便要站起来进行扑打。
“真的,都是他们指使我做的!”
“用不着你来教我。”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腿没能站起来?剧痛之中早崎呕出一口血,视线中这份液体已经有些变了颜色。五十路站在一米之外,冷冷地凝望着他,手中紧握着刀,就像是在等待、等待什么?
“——”
————————————————
尸体被发现在逃生出口内。
那是个住宿区转角的小房间,远离中庭。里面连着向上和向下的楼梯,一扇门面对住宿区,一扇门对向旅馆外部,向上的楼梯通往二楼铁门,绝无可能打开。
“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来……本地的警署直到明天才能上山?”
旅客们骚动不安着,其中有一个人扯着嗓子说。
“你要我们和杀人犯待上一整晚?”
便衣警察有点为难,他是个普通的巡警,来旅馆休假也是真的休假。不论如何,他安抚着群众们说了一些废话。
“是的,你们配合一下工作。”
闻言,【吉良】向他投来视线:你没把电话线处理掉吗?吉猫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成功了,联系上警署恐怕是警察和老板娘商量后的说辞,他们实际上并没能拨出去,这里是山里,旅客的手机也一样没信号。
“话说,我有点担心,早崎前辈从一开始闹了矛盾就没回来过,该不会…”
感谢话多的OL田中,吉良看了一眼她,刚刚还提供了关于这块地方的别号和五十路来自于本地的出身,真是方便调查的标准NPC。
在便衣一一核查过名单后,死者果然是工薪族里唯一缺席牌局的早崎三郎。
人们发出了一阵嘘声,只要死的不是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他们总是漠不关心又充满了八卦心理,看来那具尸体会一直存放在原地了。
鉴于目前的情况,目前没有嫌疑的旅客们散会时被警告不要随便落单,有人借着酒劲大骂了一通霓虹警察的办事效率。便衣还要求他们不能擅自离场,于是竟然没人及时发现停车场发生了怪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逃生通道?”
“实际上我是不太想说出来的,可能会损伤温泉旅馆的颜面。”
作为最有嫌疑的第一目击者,【吉良吉影】文质彬彬地回答着。
“我放在房间里价值十五万日元的手表被偷了,最有嫌疑的就是旅馆的员工,所以我想先试试找回自己的东西,这个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不可能会有这种事!”老板娘反应激烈。
“我这里的雇工都是熟人,他们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唔,你的说法的确有些站不住脚啊,吉良先生。”警察客气地说。
“那好吧,”【吉良吉影】对老板娘的话不置可否,“我的话还没说完……是因为我没能找到东西,回到房间的时候却从门缝里发现了勒索信。”
他出示了手里的证据,一张用水笔草草写了字的字条,内容大致是要求他给出银行卡和密码,为了进行金钱交易,他必须亲自去逃生通道那边守着。结果一推门进去就遭了尸体,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被路过的旅馆员工给看到了。
“不管怎样,那位员工…我记得名牌是叫阿宏,当时八点多已经没必要打扫客房,但他差不多同时出现在现场,比我更有嫌疑吧。”
“难道你们想说是他看到了我的杀人现场?动动脑子行不行,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有空把全是血的衣服给换掉?”
警察还想说什么,被他的气势打断了。
三分真七分假,要不是被在场第二人逼迫,【吉良】本人看到死人并没有报警的欲望,他只关心女朋友去了哪里。吉良吉猫判断着,对方叙述这么细致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看向同样被留下的那几个人,警察说他们有熟人作案嫌疑,从确认了死者身份后,这队工薪族就显得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勒索信不是我写的,这里有旅馆的考勤打卡签字记录,你们尽管可以比对笔迹。”
发现案件的二号角色出现,正是旅馆员工阿宏。
“有可能是死者的吗?”警察问。
“是……看起来很像早崎前辈的字迹。”
田中不太确认,伊八看了看,也点点头。
“虽然我对早崎那家伙没什么好感,但死人了怎么说也……”外垣压低声音说。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和死者分开的?”
“大概登记完入住手续之后,六点多吧,我们决定去游戏室玩牌,结果早崎前辈突然发火,说他要一个人先去温泉。”
“他平常就是那个性子,我们就没管他了。”
“我想想……死亡时间就是在大约六点到八点之间。”巡警正以毕生所学处理着杀人案,简单地做一点笔录,得明天等专人来处理,不然就是越俎代庖了。
“在那之后你们四个一直待在一起?可以当做不在场证明吗。”
田中刚要说话,又停下来点头,伊八美奈子却突然站出来,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不。”她眯起眼睛,扫视过周围几个人说,“我记得……五十路和外垣都分别离场过。”
她这话让本就凝滞的气氛雪上加霜。
“美奈子!”田中颇有些恳求地看向她。
“我们没有那么熟,田中桑。”伊八朝警察冷淡地昂首示意,拿训诫的口吻教训了一顿同事们。“有人死了,你也该想到会有多影响公司对团建的评价,早崎三郎这个蠢货要拿什么来赔偿我的仕途?”
“现在只有早点把害群之马踢出去。”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吉良吉影】向暂时维持局面的便衣巡警提出了一个建议。
“虽然很想洗清身上的嫌疑,不过你们肯定不允许我再单独行动,那么,不如让跟我一起来的那孩子来搜查怎样?他有过当私家侦探的工作经历。”
“私家侦探,你是说那种专门调查小三的职业?”便衣感到好笑,“杀人案是刑警管辖的范畴。”
“唉,”他又突然想到,现今老板娘派人人力下山联系外人,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以自己浅薄的智力,要是被本地警署盖上放跑犯人的帽子,回去也没好事等着。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他试试吧。”
配合打到这种程度,又是不得不上的事态,话说自己什么时候成侦探了?吉猫配合上班族的表演,尽职地从西装口袋掏出来小笔记本。
“我可以问一下这个逃生通道往外去是什么地方吗?”
加上旅馆的楼层构造图……田中说这里的别名是三途川的‘决口’,其实,更通俗一点的地方叫做河道口,既然是河道口,那就意味着这里有河流,或者曾经有过,老板娘回答说逃生通道其实连通着废弃的温泉区,多年没有使用,只有干涸的河床。
看样子【吉良】和犯人对峙也没找到女朋友,表面礼貌内心不知道骂成什么样子。去发现尸体的现场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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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
这两个人躺在草丛上晒着太阳。
脑袋贴在暖烘烘的草地上,仰着头向上看,吉良叫了仗助一声,长得像棉花糖似的云移动着,飘过去,于是他用手背掩盖住漏出来的阳光。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堂吗?”
“天国吗……”仗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感觉不到视线,“有还是没有呢?我也说不好,但是,果然还是希望会有的吧。”
“那你是朴素地觉得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
“是的。”
对方停顿了一下。
“可说到底,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善意的罪行和谎言也存在,而且死后世界的惩罚真的就能与生者的痛苦等同了吗?以我的标准,践踏他人生命的家伙是不可容忍的,但是像虹村老哥那样,犯下错误后改过自新的人,或许最后可以上天堂吧。”
“……”
“地狱?”
“没想到你还在考虑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在自家宅子里,【吉良吉影】站在案板前,细细刷刷地切着胡萝卜,背对着自己,他也没有回过头。
“放弃现世的幸福追求死后世界是愚蠢的行为,如果有人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就是愚不可及了。”切好的碎块理到一边,换了个土豆,上班族把手里的菜刀再次举起来,“简单地说吧,我觉得没必要在乎那么多所谓鬼神。”
“假如真的有命运存在,它也一定是我的‘好运’。”
吉良吉猫低下头,手上沾了粘稠的血,他闭上眼睛,双手相握:
“看到这种东西后,怎么能说出‘我不相信’呢……”
任由无边无际的无数只手将他拉扯吞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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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重点其实不在杀人案上,
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搞点老本行意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