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中華

　　【玩具收藏者】Toy collector

　　当时燕在说赵惠惠又住院了，我都觉得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认识燕在认识得相当早，当时那个叫赵惠惠的小姑娘只有六岁多些，整天往燕在家里跑，蹭饭蹭零食蹭午睡，简直是把燕在当自家小叔叔了。

　　“今年，四次了。”我数了一下我知道的次数。
　　“数错了，五次。”燕在说，一边皱眉头。
　　我当时在电话里回忆了一下，觉得还是发表一下这个观点，“但是，她看起来身体蛮好的……”
　　“是蛮好的。”燕在犹豫了很久，好像也在确认自己的说法，“——嗯，真的蛮好的，也不挑食。”
　　“这个虽然我觉得不好说，不过会不会是她父母虐待……”
　　“没有。”燕在，“肯定的。家里宠得不行。”
　　“那怎么回事，意外吗？”
　　“回头跟你说。”

　　那个时候其实我早就不在济南，但我知道哪个赵惠惠。近两年她反复住院，因为肚子里有异物，一开始催吐，洗胃，后来闹到要动手术，因为异物不在胃里，出现在了腹腔里。最早是她家里的钥匙丢了，赵惠惠隔天肚子疼，去医院一检查，不得了啊钥匙在她胃里，胃壁都被磨伤了。第二次是燕在摆在书架上装饰的彩绘小鼻烟瓶不见了，赵惠惠当晚就进了医院，瓶子堵塞了她的肠腔。
　　小姑娘家里也很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吞奇怪东西的癖好。
　　但小姑娘哭着说自己没有乱吃东西。
　　六岁的孩子绝对不是满地乱捡东西吃的年纪了，据说赵惠惠爸妈说她也不说谎，更不会偷东西，虽然她有收集些细小的东西当玩具的习惯，但从没见过她把这些往嘴里放。

　　更离谱的事情在后头，当时过了不到半年，小姑娘搬家住的新小区楼下一户人家停在车库的一辆原装黑色奥迪不见了，整辆车不见了，大约是被偷去。那小偷功夫了得，车库的锁完好无损。之后过了一个星期，赵惠惠又住院了，吐了好些血沫，几乎要抢救。医生打开她的腹腔，发现里面到处都是异物，嵌在内脏之间，简直就像用散弹枪打进去一样，触目惊心。医生费了很大功夫才给小女孩把肚子里的东西取干净，毫无头绪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些汽车零件的碎片，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碎的，甚至带着车壳上的喷漆碎末。根据一些零件碎片上没有完全破坏的压字和编号一查，那是原装奥迪的零件。

　　太多说不清的事情，总不能让人相信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嚼碎了整辆奥迪吧？这些碎片也显然不是吞进去的，赵惠惠身上并无外伤，根本无法解释这些东西从哪里进入的体腔。

　　燕在打电话同我说的这一次，赵惠惠爸妈才把她带到欧洲看完专家，不仅一无所获，刚刚到家没两天，又出事了。
　　这次事情非常严重，小姑娘体内又布满了奇怪的金属碎片，比上次更大块，甚至有一块出现在了脑子里。
　　没能抢救过来。

　　碎片被从赵惠惠体内完整取出，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次竟是航空零件！

　　赵惠惠在欧洲检查期间，当地曾发生一起飞机爆炸事故。
　　整架飞机炸成碎片，无一人幸存。
　　包括了当天无意间看了新闻的赵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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