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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瓦岗寨众人围在裴元庆和翟让的尸体旁,这里早已被靠山王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庆,小庆,你醒醒!醒醒啊!”
杨吉儿知道罗成同裴元庆的关系最好,一直拿他当弟弟对待。
“公主?”众人望着杨吉儿,又看看徐懋功,反问道。
“杨吉儿,这一切不会都是你的圈套吧?”徐懋功觉着自己问这一句愚蠢之极,他早该料到,杨吉儿靠近他们是在谋划什么,可是,他万万预料不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可以这么阴毒狡诈。
宇文成都唯恐杨吉儿死的不惨,大声宣扬道:“若不是出云公主这一妙计,岂能不费一兵一卒,将你们这群反贼一网打尽呢!”
“死妖女!”程咬金凶狠的吼着,面上挂着泪痕,道:“我早就说过她是妖女,你们非要信她!元庆死了,我怎么向秀云交代啊!”
单雄信怒吼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和狗皇帝一样狠毒狡诈,杀不了狗皇帝,杀了他女儿也算除害了!”
“杨吉儿!”
罗成几乎是嘶吼出这一声,他目光凶狠的盯着杨吉儿,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小庆,把你当姐姐一样,在少林寺,拼了命一样的保护你,事事都为你着想,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对他下毒手呢!”
杨吉儿摇头道:“罗成,你能相信我么?”
罗成逼问道:“你敢否认,这一切都不是你算计的结果么?”
杨吉儿已经是百口莫辩了,而且,她不能否认这是自己一步步算计的结果,她没有退路了,同罗成前路渺渺,身后,她还肩负着大隋的重担,她不能背弃皇宫里那个落寞的皇帝。
杨吉儿笑盈盈道:“罗成,你果然是个笨蛋!你以为本公主放着舒服的人生不过,费尽心力的接近你们是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真情真意?”
“杨吉儿!”罗成无法承受住眼前这一切,摇头道:“你为我们身受重伤,又失去了武功,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就算演戏,也不用这么逼真吧!”
“既然是演戏,那么越真就越能让人相信。为了获取别人信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也是值得的。”杨吉儿笑道。
“信不信,我杀了你!”罗成将银枪对着杨吉儿的脖颈道。
“杀我?”杨吉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咯咯的笑着,推开抵着自己的银枪,道:“别说这种笑掉别人大牙的话,这世间,我在乎的人,只有我父皇,而你呢,你还有父母,还有你深爱的单冰冰,你的兄弟们,我保证,如果我今天死在你手里,你所在乎的人,都得死!”
“罗兄弟,同她说这些都是徒然,我们要为元庆报仇!”程咬金说着要冲过来杀杨吉儿,却宇文成都挡住了。
宇文成都傲慢道:“我劝你们束手就擒吧!免得让我大开杀戒。”
虽然宇文成都武功盖世,但是一人难敌四手,杨吉儿又废了武功,若真打起来,胜负也难分,于是,朝罗成说道:“我知道你很想保护这些人,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他们,只一样,你必须回到我身边。”
“做梦!”罗成一口否决道。
“放肆!”宇文成都哼着,朝杨吉儿说道:“公主,让微臣把这个不识抬举的反贼解决掉。”
杨吉儿知道宇文成都趁机想报复罗成,于是,道:“宇文成都,罗成是我的人,轮不到你解决!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一年之内都不可以伤害他!”
程咬金说道:“妖女,别假仁假义的!”又朝罗成说道:“跟我们杀出去,还是跟那个妖女走,都随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杨吉儿轻哼着,转首,朝杨林笑盈盈道:“皇叔祖,这里您说了算,出云先回去准备好酒菜,等着皇叔祖凯旋。”
瞬时,一群隐在暗处的死士出来,围在杨吉儿周遭,保护着她,离开这里。
杨吉儿没等到靠山王回来,便被李世民奉旨带回大兴。
“公主不必担心,微臣已经打听过了,罗成他们并没有受伤!”李世民揣摩着杨吉儿的心思说道。
“自作聪明!本公主的心思也是你可以胡乱揣测的么!”杨吉儿面有不悦,哼道:“我不喜欢你们李家的人,以后没事,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闻声,李世民隐忍着,抬头看了一眼杨吉儿,道:“公主,有一件事,微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既然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想好了,再回话。”不知为何,杨吉儿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很厌恶。
“罗艺,已经死了。”
“什么!?”杨吉儿睁大眼睛,一瞬间,又复平息下来,道:“我就知道,父皇怎么肯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李世民补充道:“罗夫人已经运送尸首回冀州去了,估计罗成很快也会得知消息。”
“你走吧。”杨吉儿摆摆手,思量半日,又复说道:“多劝劝罗成。”
李世民没有回答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吉儿,点点头,带着人马,掉头走了。
日薄西山
刚回到宫里,听说隋炀帝在发火,杨吉儿询问了李公公,方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忍不住叹了一声。
李公公亦叹气,道:“您还不了解皇上的脾气么,老奴劝过多回了,没用。”
“父皇的心已经死了,这样的日子,对他是煎熬,对别人也是。”杨吉儿摇头,转首,看着李公公,问道:“蓉蓉姑娘呢?”
“公主!”李公公看着杨吉儿,知道她要做什么,又觉着李蓉蓉实在可怜,点了点头,命人带着杨吉儿过去了。
杨吉儿在地牢里见到李蓉蓉的时候,她已经不成人形,浑身上下,一览无余,被一个个男人折磨着,连挣扎的声音都喊不出口了,目光如同死灰一般。
“不想死的,都统统给我滚出去!”杨吉儿一声令下,男人们方才从李蓉蓉身上爬了起来,兴趣未尽的样子。
“还不走!”杨吉儿吼了一声,众人忙跑了出去。
杨吉儿走了进去,看着被绑起来的李蓉蓉,道:“你不该来刺杀我父皇的。”
“呸!你居然是狗皇帝的女儿!”李蓉蓉冷笑着,道:“妖女,你若记得当初的情分,就给我个痛快!”
“我最没办法忍受别人伤害我父皇,”杨吉儿没有生气,反而,命人给李蓉蓉解开麻绳,穿上衣服,道:“今天,我不会杀你的,我放你走。”
李蓉蓉瞪着杨吉儿说道:“今日,你放我走,他日,我还会寻机会来杀狗皇帝的!”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给你机会。”杨吉儿轻哼着,俯身,捏住李蓉蓉的下颌,轻笑道:“如果我放出消息,明日把你斩立决,你猜猜看,秦琼他们会不会来救你?”
“卑鄙!”
杨吉儿笑盈盈道:“裴元庆刚刚死了,如果,秦琼再死掉的话,那么,要解决瓦岗寨这群反贼,是不是易如反掌了?”
“元庆死了?”李蓉蓉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方才的狠绝不复存在了。
杨吉儿看着她,摇摇头,左右不过是个弱女子,却硬生生的被仇恨逼迫着强硬起来。
“送她走吧。”
杨吉儿看着李蓉蓉半晌无语,只是默默垂泪,于是,吩咐人,送李蓉蓉走了。
“公主,您放走她,不是放虎归山么!”一侧的宫人皱眉道。
杨吉儿摇头道:“她的心都死了,估计也难成气候,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朝堂上,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传来。
朝堂下,绛仙殿内,却是夜夜笙歌
杨吉儿似乎看到了他们的未来,纸醉金迷掩映着这个王朝回光返照般的浮华,酒池肉林,莺歌燕舞,她躲在角落里看着隋炀帝,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落寞颓废,他不断的用酒肉歌舞来麻痹自己。
她最深爱的男人,那个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已经死了。
此刻,在她眼前的男人,没有斗志,没有自信,靠着日日夜夜征服弱小女子,换取他那点可怜的骄傲。
杨吉儿出现在绛仙殿内的时候,周围的女人一哄而散,隋炀帝斜靠在龙榻上,似乎已经喝醉了,酒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嘴里还哼唱着什么。
杨吉儿拿走他手里的酒壶,伸手擦了擦他唇角的酒,却被隋炀帝一把握住了,抱在怀里,笑道:“美人,这下跑不掉了吧。”
隋炀帝抱着杨吉儿,想要吻她,杨吉儿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疯了。
“父皇!”杨吉儿冲他吼道。
隋炀帝惊醒过来,瞧着自己怀里的女子,居然是杨吉儿,盯了她半晌,终于松开了手,转过身去,来不及掩去的一抹泪,还是被杨吉儿看见了。
“父皇,我从来没有告诉你,在冷宫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杀死我娘,我真的想过。”杨吉儿握着隋炀帝的手,说道:“因为我想做公主,做一个骄傲的公主,是你,是你带我离开那里,给我一切,在我心里,您犹若太阳一般耀眼,那么高高在上,自信又骄傲,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吉儿,父皇应该让你活得更好。”隋炀帝侧着脸,哽咽道。
杨吉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能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已经够好了。”
隋炀帝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脸过来,看着杨吉儿说道:“不是说,要活在阳光下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杨吉儿笑意盈盈道:“父皇,你又偷听人家讲话啊!太阴险了!”
人醉得越深,反而越清醒,看着杨吉儿的微笑,心口似被牵扯住了,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道:“看着你这么笑,父皇就知道,没有把你照顾好。”
杨吉儿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道:“除了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驸马,其他的都是很好的!天底下,不会再有比我更幸福的女儿了!”
“一个不会哭的孩子,怎么会幸福呢?”隋炀帝摇头,道:“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最心爱的女儿,变成一个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难过的人。”
杨吉儿哼笑道:“父皇,你好奇怪哦,谁家父亲会盼着女儿天天哭呀。”
看着杨吉儿这么笑,隋炀帝摇摇头,叹气道:“吉儿,父皇放你走,去,活在阳光下,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杨吉儿点了点头,道:“父皇,我们约定吧。”
“什么约定?”隋炀帝似乎来了兴趣,坐起身来。
杨吉儿目光坚定,道:“我去天山找师父,治好我的伤,父皇呢,不可以再喝这么多酒,也不许再这么放纵自己,一年之后,等我回来。”
“父皇答应你。”
“好父皇”杨吉儿靠在隋炀帝的怀里,微微笑着。
隋炀帝在杨吉儿心里犹如信仰,她接受不了自己膜拜的英雄,倒了下去,一年之约,她已经为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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