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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黑
梅静看得分明,这位祝先生的眼神中都是沧桑和世故,这是一个入过世又出世的人。吃过的盐比女儿吃过的饭都多,就女儿这浅白的样子,哪里拿捏得住?
管轶眉嘴角拉起一个讽刺的笑。无声的反驳。
梅静一滞,她自然明白,在世人眼中,她失败的婚姻代表她的人生也是失败的,因而毫无参考价值。
然而她失败的人生,也是有教育意义的。
她40年的人生,20年的婚姻生活告诉她,男人比女人虚荣得多,贪婪得多,现实得多。
他们喜欢好看的女人,年轻的女人,新鲜的女人,有钱的女人,有名有地位的女人。不是满足以上所有条件的一个女人,而是拥有以上任一条件的所有女人。
这是成功男人的做派。
而多数失败的男人只会把女人当作保姆,工具,一旦等自己脱困后立马甩掉。识于微时的所谓好女人,都不想让她记得自己落魄时候的样子。
男人是彻底的利己动物。女人要想活得潇洒,就要学会像男人那样自私点。
譬如管中军,单看他把这个女儿给丢到后脑背去,就知道他是何等人。管中军穷还好说,一旦有钱,估计不知道有多少弟弟妹妹。
女人不比男人,如无意外,她一辈子应该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女儿自从经过那死崽子之后,就成了封心锁爱的姑子,明明小时候跟个傻白甜似的,傻乎乎的。现在却看不透了,年纪轻轻心思重。
想到这里,她怒火中烧,那贱女人,当初几人一起做过的错事,她又不是没睡过管中军,装什么贞洁烈妇可怜。
梅静压下心头的繁杂思绪,尽量客观地将道理掰开说给女儿听:“他比你大了快10岁,以往的感情史你知道吗?他是认真的吗?他能主动追你吗?你们好上后,能顺利结婚吗?”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管轶眉均默不作声。
知道女儿逆反,梅静点到为止。
“如果你都想清楚了,妈妈会支持你的。”言尽于此,梅静掏出张卡,从另一端推过来:“这张卡里是我赚的钱,跟别人没关系。别再打回来了,养你是我跟管中军的义务。”
说罢她也不要人送,自己潇洒走了。
管轶眉坐在那里,捏着手中的亲情卡,心情复杂。
正如梅静对她看得透彻,她也心知肚明梅静的为人。数十年的生养,不就是希冀将她推入豪门?如今大路在眼前,安有退却的道理?到底是担心谁拿捏不动?
不适合?她嘴角勾起。
按亮手机屏幕,一条半小时前的信息赫然在目【你躲我做什么?】发送人—祝嘉毓。
时间恰好是她在走廊仓皇逃离之后。
她并不打算回复,而是任由他脑补。
今日闹这一出,不过是为了以后打补丁。
祝嘉毓有多疑心重,她早就领教过。托了二专的福,她知道金融人爱做尽职调查,而豪门对未来媳妇的筛选,更是离不开背调。两相叠加,她早就做好了被人翻个底朝天的思想准备。
既然父母的丑事迟早会是攻讦她的利器,那她只有自己先捅破了,在祝嘉毓这里备了案,才能继续没心没肺做她的清高女大学生。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思及此,管轶眉转而发了条朋友圈。
【天涯也有江南信,梅破知春近。】
配图是素食斋走廊上瓷佣瓶中的一簇腊梅。似是随手拍下。
对今日的相遇只字未提,然而图文结合起来,确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晚上10点,席宁远刚打完几盘游戏,瘫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刷手机,乐乎逍遥地,刷着刷着他突然定住了。
图片上的这个地方有几分眼熟,他沉思一瞬,才想起来,这不是祝嘉毓开的那个素食斋吗?附庸风雅的,听说投了奚老爷子的喜好。因为在圈子里挺有名的,他就去过一次。觉得没啥意思。
管轶眉怎么会来章预?还出现在素食斋。难道……
他顿时正经危坐,将手里的叉子一扔,起身回房拨了个号。
“你好,”柔和的女声从扬声器中倾泻而出,似乎能缓解人的焦躁。
“轶眉,”席宁远话语中带了爽朗,“你今天来章预了?”
“嗯。”女声有些含糊。
席宁远将那张配图放大研究,不动声色道:“怎么去素食斋了?”
“素食斋做菜连蒜头都不放的,你吃得惯?”席宁远戏谑道,两人共进过几次餐,他自然清楚她的饮食偏好,高蛋白低热量,却偏爱刺激性调料。
那端停滞了一瞬,“家里人有事过来,听说那家店挺有名的,他们家确实很素。”语气恹恹,似乎不愿多谈。
席宁远神色稍缓,含笑发出邀请,“你什么时候回鹭川?想不想在章预玩几天,我做东道主……”
“下次吧,”女生婉拒道,“我明天就回了,要去亲戚家走走。”
“那行吧。”席宁远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家里有事。”女声略一踌躇,“今天素食斋吃得不太开心,所以…”
“素食斋是嘉毓哥投资的,”席宁远的声音隔着电波,听不出太多情绪。
“是吗?他不是搞金融的吗?”对面的人似乎很惊讶,“第一次吃的那家餐厅,还有上次那家茶馆,你不就说是他开的吗,风格相差还挺大的。”
“对啊,章预很多地儿都是他投资的。嘉毓哥最喜欢建这种调调嘛,”席宁远好似闲聊一般提起,“不过素食斋更特殊点,是圈子里默认服丧吃素的地儿…”
“服丧吃素?”手机那头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呼。
席宁远掏了掏耳朵,换了个姿势回答道:“对啊,这是圈子里面的共识了。一般不外传的,我就悄悄跟你说一句。”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嘉毓哥基本六亲尽断,身边的亲人都没了,他妈妈跟他也不太亲……”
“嘉毓哥其实挺可怜的,长辈们基本都不自己家的小孩跟他玩,说他命太硬了,以前有个人不信邪非得凑上去,结果”仿佛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他生硬地岔开了话题,“嘉毓哥的脑瓜子倒是好使,这些年越冷清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
听得对面的声音有些疲惫,席宁远才挂断通讯。
管轶眉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起身洗漱。然而躺在床上,一时却睡不着了。
不可否认,她确实存了与席宁远拉开距离的念头,所以才没有屏蔽他,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闻。
抛开一定的夸张成分,应该都是真的。席宁远也没道理说这样容易一戳即破的谎言。
回忆青霜峰那晚,祝嘉毓的颓丧似乎有了缘由。管轶眉仔仔细细将当时祝嘉毓的话语来回琢磨了几遍,发现的确印证了席宁远方才的爆料。
祝嘉毓的童年和家庭生活大概率并不幸福。
管轶眉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翻身下床,打开肥鱼文档,将今日的信息录进去。
席宁远强调了两次祝嘉毓的“克亲”,可见对其的忌惮。男人嫉妒起来真的小心眼。管轶眉并不在意他的抹黑。
席宁远终究年轻,一定不知道,婚姻市场上女性对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男性有多热爱。六亲几欲断绝,意味着来自家庭的阻力基本没有。只要搞定他一个,就能嫁入豪门。
尤其对不愿意处理婆媳关系的女性来说,简直是捡到宝了。
什么克亲命硬的迷信之语,管轶眉统统不信,反而对其心生怜爱,越发势在必得。
如何攻克一个只缺爱不缺钱的男人?
她奋笔疾书,开始制定一个全新的计划。
星月暗沉,整座校园已经沉睡,万籁寂静中,有一间宿舍却亮着一点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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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宁远是有一点腹黑在身上的
慢节奏的文写起来好累哦,尤其单机的时候,感觉写得好烂,so 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