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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之战九
久久,众人方松了口气,纷纷瘫软在地。
无尘拍了拍胸口,大喘气,"这是捡回了一条命啊啊啊!等回去一定要多吃几碗斋饭压压惊啊啊!!!”
王光济搭着他的肩,大笑道,“我请客,你爱吃多少吃多少。”
无尘亦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本来就要你们请,这段时日咱们为你们衙门出生入死多少回了,做了多少事,本就该你们请咱们好好吃一顿。尤其是蒙面小子,这次没有他咱们不知死多少回了,是吧!”
“是是是,请,你们想去哪家下馆子都请,尤其是这位蒙面公子?”李显笑着看向慕白。
而此时慕白却无心搭理他们,双眼都被静初脖颈处刺目的伤痕吸引着,那是被阿黛玉锋利的指甲掐伤的,伤口皮肉模糊,血水溢出。
静初被瞧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抚向伤处,却疼得直吸气。
慕白忙拉下她的双手,眉目紧拧,“疼?”
“没事,不疼的。”静初忍下嘴边的吸气声,安抚着。
秦若兰上前察看,惊呼道,“还没事,皮肉都翻开了,那个女妖妇的指甲那么长又黑,会不会有毒啊?了凡师父,你快帮忙看看呀!唉,人呢?”
“对呀!我师侄孙人呢?”无尘忙环顾四周。
“这呢,快帮我一把。”声音从对面的药池里传来。
几人赶忙过去捞人,“你怎么在掉下去了?”
“刚才被震下来的。”话语间,几人已合力把人捞上来了。
“了凡师父,你快帮静初看看。”秦若兰忙唤道。
"好。”了凡应着,转头却看向旁边的无尘,满脸严肃道,“师叔祖,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出家人怎可讨要功劳,这本是咱们行善积德该做的事,又怎可下馆子吃饭。”
“是是是,咱这不就是大难不死后,一放松随口说说的嘛!你还是赶紧看看小陆姑娘吧!她的伤好似挺严重的。”无尘赶忙指了指静初。
“喔!”
无尘见他向静初走去松了口气,王光济好笑地搭上他肩膀,“你确定你是师叔祖,我怎么觉得他才是啊!哈哈哈!”
无尘无奈地回道,“他从小就是我住持师兄带大的,这性子也随我师兄,我最怕我师兄了。”
李显王光济见他一副我怕怕的样子,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慕白双掌凝气缓缓的复在静初伤口处,静初只觉得原本火辣辣的伤处被丝丝冰凉包裹住,灼烧感被丝丝缕缕冰凉甚透。
“可好些了?”慕白看着她舒适得眯起了眼,不自觉得星眸泛起点点笑意。
静初抬眼看他,点了点头,嫣然一笑。慕白亦扬起动人心魄的笑容,两人便如此旁若无人的笑着对视着。
秦若兰拉住要看静初伤口的了凡,“这种场合,咱们就不要过去了,别打扰他们。”
了凡不解地看着她,“不是要我看伤吗?”
秦若兰白了他一眼,没看他俩正暧昧的嘛!果然是和尚,不懂情调,“不用了,他正帮她疗伤呢!别过去打扰了。”
“喔!”了凡被瞪得莫名其妙。
“了凡师父,你可以救我儿子吗?”女乞丐拥着那孩童在他身后问道。
了凡与秦若兰转身看着那孩童,只见那孩童缩于他母亲怀中,一双血红色的眼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了凡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那孩子?”
无尘李显王光济走过来,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凡师父,您可有法子救他。只要您能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了凡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睛与浑身青紫的皮肤,心一下子沉进谷底,却见女乞丐满怀希翼地看着他,于心不忍只能道,“我先看看好吧!先看看!”
“好,你看看,看看!”女乞丐把孩子推至他面前边安抚着,“没事,皓儿,不怕,叔叔是好人,他会治好你的,别怕!”
了凡搭起他的手号脉,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脉搏,看着他飘浮的腿,僵硬的身躯。
“怎么样了?师侄孙,可还有救?”无尘见他眉目紧锁,心也不由得提到喉咙里。
“没事,要什么药材你尽管提,这些我们想办法,只要你能救他。”李显赶忙道,这孩子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罪,让人于心不忍!
“嗯嗯嗯!没事,再贵的药材都行,我没有,静初绝对有。”秦若兰也附和道。
闻言,静初瞪了她一眼,随后笑道,“没事,只要你要,我绝对让我爹给你找!”
一旁的女乞丐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心人!”
见她满脸希望地看着他,了凡于心不忍地撇开眼,沉痛道,“对不起,我救不了他。”
女乞丐愣了会后,虚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再看看,再看看……”说着拉着孩子的手猛往了凡手里塞。
了凡葛然拉住女乞丐的手,痛声道,“我想救他,很想救他,可是他这身躯已经死了,他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用鲜血毒药加以邪术把这副躯体练制成不腐不朽,而他的神元被术法锁在这躯壳里,他现在毎格十五日,都必须用鲜血与药物浸泡全身加以邪术修炼,直至把这副躯体练制成金钢不催之体。可到那时,他也会变成一个噬血的怪物……”
女乞丐身体好似被抽光了气力瘫软于地,那孩童只是哀伤地依偎在旁,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哭声。
过了会,女乞丐抱着他痛哭出声,洞内充彻着他们母子俩悲凉的哭声,立于旁边的众人不免觉得鼻酸,却无从安慰,只能感叹命运的捉弄。
久久,见他们哭声渐歇,了凡轻轻的蹲下身,握着那孩童冰冷青紫的手,压抑下鼻尖的酸楚,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眸轻声道,“你叫皓儿是吗?真是好听的名字,皓儿!你听叔叔说,你看看叔叔阿姨背后的孩子了嘛?多可爱呀!你忍心再用他们的鲜血炼制你这副身躯吗?还是你想成为人见人怕无血不欢的怪物?”见他摇了摇头,了凡咽下心中的不忍,“趁着现下还未炼成真正的小鬼,叔叔现下帮你解脱,下辈子,下辈子你再成为像他们一样孩子,有一副健康的身躯,爱笑的容颜,快快乐乐地长大。你说,好不好?”
听言,青紫的脸蛋上划落一滴血泪,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其实这样挺好,他再也不要受那灼心噬血之苦了,只是,舍不得……小身躯轻轻的依在女乞丐怀里,小脑袋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庞。
女乞丐感觉到他的依恋,抱紧他,手轻抚着他的脸蛋,凄凉地一笑,“皓儿,绕了一大圈,让你多受了那么多罪,还加了那么多罪孽,到头来上天从来只给我们一条路走。那你就先走一步,你可还记得爹爹,不怕的,你爹爹会在那边等着你的,你不会孤单的,不怕的……”
女乞丐抱着他轻轻的摇,手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以前她哄他睡觉般,直至他闭上那双血红色的双眼……
女乞丐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目光坚定的看着了凡,慢慢的把他抱给了凡。
了凡接过孩子,盘腿而坐,把孩子放于腿上,一手抚着他的头,一手拿着佛珠,无尘亦盘腿坐于他身旁,也拿起佛珠,彼此点了点头,便闭上双眼,同时拔弄着佛珠,嘴里念着《地藏经》。
身旁几人亦围着他们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于胸前,闭上双眼虔诚祈祷,此时此刻只愿这个受尽苦楚的孩子能去往往生之门,从此之后,再无苦难于他。
久久,唯见孩童的脑门上一抹淡青色的点点缓缓的往上升,而女乞丐从头至尾看着那青色的点点直至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她知道,她的孩儿终于解脱了。
于此同时,在角落下的那个白色骨埙里亦有星星点点不断地往上升,那些星星点点布满整个山洞洞顶,整个岩洞洞顶像挂满星星的夜空灯绚烂多彩,众人见此不由得心口泛酸,都心知这些是那些黑衣人被锁在骨埙中的神元,原来这才是操纵他们尸体的媒介。众人缓缓的放下合十的手,看着点点光亮逐渐在这罪恶之地消失,他们也终于解脱了!
女乞丐脸上也露出解脱的笑,那把匕首不知何时己插进腹中,众人惊愣地看着她,静初与秦若兰忙压制她的伤口,阻止血液继续往外流,“你为何这般傻?”
女乞丐手却伸向了凡,了凡赶忙握着她的手,虽然他早有预感她已生无可恋,可真看她如此,却仍是难过,“你有什么遗言,你说!我能帮你的定然会帮你办到!”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师父,你是佛祖的弟子,在佛祖跟前服侍时,你与他说说,说说,今生我知道,知道我自己罪孽深重,只,只求佛祖不要,不要怪罪我儿子,所有,所有的罪我来受,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都好,所有的罪孽我来担,唯愿佛祖能,渡我孩儿一切苦厄,托生成人,下辈子一生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慕白眼睛迷离,印象中他母亲好似也说过这句话,这大概是天底下所有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期盼。
了凡见她眼神已经逐渐涣散,不由得捏了捏她的手,答应着,“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在佛祖前祈求的。”
女乞丐欣喜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场景,一个书卷气息很重的书生推开一座院落的门,两手各提着一篮子鸡蛋与两条鱼,对着院里的少妇叫道,“巧慧,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有两条鱼和一篮子鸡蛋。是学生的家长听闻你刚出月子,特地送来让你补身子的,说是好下奶。”说到后一句,书生脸不自觉得红了。
少妇转过身,站了起来,白皙秀丽的脸蛋荡起甜甜的笑,接过书生手中的鱼和蛋,“那我去做饭了,你可不许吵醒儿子,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没事,醒了我来带,是吧!皓儿,皓儿,爹爹真是太幸福了,能娶到你娘这般极好的姑娘为妻,还有了你,这辈子夫复何求……”书生坐在摇篮不停地逗弄着孩子,少妇转身看着这画面不由得慧心一笑。
女乞丐看着这画面,手缓缓的伸起,似乎想去抓,却终究只抓了个虚空。好想回去啊!如若能回到这般的过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闯十八层地狱,爬她也要爬回去,可终究是不能了,眼终是无力的闭上,手放了下来搭在那孩子青紫的小手上。
李显王光济轻叹息着,一切尘埃落定,心里却堵得慌。了凡与无尘又盘腿而坐,再次念上一片往生咒。秦若兰轻轻的抹了抹眼角,静初站起身,头轻靠在慕白肩膀上轻泣着,不忍再看,慕白轻轻拍抚着她的肩。洞内沉浸在一片哀伤中……
久久,直到甬道口响起一片话语声,“都督,我们在此处找着了一间秘道。”
秦若兰猛得跳起身,看着静初惊道,“我爹……”
“嗯,这秘道有蹊跷,下去看看。”
静初惊得直起身叫道,“我爹……”
就这样,几人好笑地看着两姑娘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他们下来了。”
倏尔,静初看着慕白一脸讨好的笑,“你不是速度很快嘛!带上我赶紧溜好不好?”
“知道怕了。”
静初一怂,眼一眨,“怕了。”
慕白宠溺一笑,搂着她的腰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只闻甬道上传来,“唉唉唉,这是哪来的一阵怪风。”
秦若兰气得跳脚,“你们倒是把我也带上呀!陆静初,你这是重色轻友啊啊啊!”
“什么重色轻友?”此时,陆振勋与副将秦德海带着士兵走进了山洞。
秦德海一眼就看向秦若兰,虎目一瞪,大叫道,“兰儿,果真是你?”
秦若兰脑袋一怂拉,“爹……”
自此,山洞内的后续事宜便交于官府了,几人也终于知道了这两个大胆仗义的姑娘分别是大却督与他副将的千金,果然是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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