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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雪山
出了山海关火车站,摸黑来到一处公园里,一群人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这真是出师不利。
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看了看他们,突然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胖子非常生气,这事出纰漏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老板那边漏了风。潘子为了把吴三省的计划进行下去,决定请陈皮阿四出主意。沈珏听着陈皮阿四三言两语就掌握了主动权,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不过看看之前鲁王宫和海底墓的凶险,想也知道这个九龙抬尸棺危险性只高不低,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武力值,就陈皮阿四自己身边带着的队伍,恐怕进得去出不来。
陈皮阿四事先准备了解放卡车来接应,潘子和张起灵先跟了上去,吴邪胖子和沈珏相互对视,也无奈地跟上去。张起灵这么积极,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们这些同伴跟着走就是了。
上了车斗后,外面就堆上了货物,车子一直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折腾了大半夜,所有人都很疲惫,上了卡车,胖子和吴邪一路睡的昏天暗地,潘子开始还留了分警惕,后来也没抗住熟睡过去。张起灵闭眼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小七让沈珏放心睡,他来守夜,沈珏便把小七护在怀里,安心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越往北越冷,卡车斗虽然有篷布,但是风还是直往里钻,吴邪冷的睡梦中也直发抖。沈珏把小七塞进吴邪怀里,小七身上毛绒绒暖乎乎,好像一条加热围脖团在吴邪胸口,吴邪感到温暖,睡的更踏实一些。
没了光头老板的详细信息和接头装备,他们只能在原目的地栗子沟的附近山村里去踩踩盘子,打听打听消息。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装备。打开一看,沈珏很无语,心说这是什么装备,没铲子没军火,举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卫生巾。然后还有绳子,普通的登山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脸盆等等日用品,这还没沈珏自己背包里的装备齐全。
四天后,一群人到达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营山村,在这里进行了最后的休整,找到一个朝鲜族退伍兵顺子做向导。后面的路没办法开车,只能用马拉雪橇。跟着陈皮阿四来的有三个伙计,就是开车的郭峰是个大个子,一个华和尚,带着眼镜身上全是刀疤,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年纪比较小的。一路上话一句也没停过,叫叶成,十个人十五匹马浩浩荡荡就往林区的深处走去。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继续往上走,再往上那里面还有个荒村,是以前的边防哨所,现在已经没人了。在那里过第一夜之后,就要过雪线了。
第二天,“阿盖西”湖已经在队伍的下方,由上往下俯视,发现另一只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只队伍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支很大的马队,在湖边上熙熙攘攘地扎营。望远镜里看到阿宁正在调试雷达。
吴邪没在队伍里找到他三叔,陈皮阿四反而因为这支队伍的存在确认了他们路线的正确性。
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顺子说这里是雪山前哨战的补给站。后来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就荒废了。
当夜无话,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这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沈珏胖子两个算是半个北方人,剩下只有张起灵和叶成还好,其他六个人全都冻的僵硬。再往上过了雪线,开始能看到积雪,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儿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旁边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砍伐过,大方向没错。只要顺着唯一一条地脉往上,就一定找得到。
顺子听说还要往上,说再往上不能骑马,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有暴风雪会很危险,一定要听安排。
这种天气做雪橇跑得冻成狗,就算他穿着超保暖内衣也扛不住啊,沈珏觉得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掏出一大包暖宝宝,每人发两片,隔着棉袄在前胸后背贴上,护住核心。不能直接贴在里面,不然内外温差太大会烫伤的。
一行人坐着雪橇在雪地里飞驰。刚坐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不一会儿就冻的浑身僵硬,身体的肢端冷的厉害,只有前胸后背两处稍微有点热气。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到处是白色的雪花,得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没人想说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什么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才下午两点天就灰了。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对他们说风太大,前面发生过雪崩,地貌已经不一样了。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马过不去。现在返回已经来不及了,前面离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只能徒步走过去,不过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
一队人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走的太慢还是走错了路,傍晚六点多还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表示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哨岗是找不到了,顺子指了指前面说还有附近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是最后的希望。
众人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绑在每个人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人不走散。没想到没走多久,顺子直接晕倒在雪地里。
四周的情形已经完全失控了,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所有人的脸色全是惨白,陈皮阿四眼睛迷离,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就算顺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
潘子说要分散去找温泉,沈珏不同意,环境太恶劣,他们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行动的经验,先在这里小范围活动,保持身体温度,温泉让小七去找,他感官灵敏速度快,比一群人分散着去找更有效率。
小七好像一道闪电一样,瞬间窜出去就消失在风雪中。
沈珏掏出折叠的保温睡袋撑开,把顺子和陈皮阿四裹进去,保持住温度。没过多久,小七顶着大风跑回来,抓着沈珏裤腿,右前爪指向前方。
小七的动作明显是有目的性,一群人把已不能自己行动的两个人绑在雪橇上,拉着雪橇跟着小七指的方向走。
雪很厚,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只要有了方向,就可以直线走过去。
沈珏抱着小七,走在第一个,胖子用绳子拴着跟在他身后。小七突然告诉沈珏,已经到了,沈珏停下脚步,四周还是大雪一片,没看到有什么温泉。
小七刚想解释,胖子已经跟上来,发现沈珏停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凑过来想问他。没想到刚站到沈珏身边,就脚下一空,啊的叫了一声陷进雪坑里。沈珏听见声音回头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腰间的绳子绷紧,指示着胖子的位置。
沈珏脚下的雪也开始崩塌,他抱着小七艰难地保持平衡,余光看见胖子后面的张起灵也被拽了下来。后面的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地里
小七:啊,抱歉。我刚想说这有个大雪坑,温泉就在底下。
沈珏:怪我轻功太好踏雪无痕,没沉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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