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知道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清扬卖完画回来，给瞿若指导了一下，“以前有学过吗？”
　　“学过一点时间。”
　　“难怪画的跟个四不像，你把你自己要用的东西带上，我们出去写生。”
　　瞿若匆匆收拾了几张纸和颜料，清扬开着那辆烂面包车等在楼下催她：“快点，要是再慢一点就不带上你了。”
　　瞿若赶紧下楼拉开车门上去。
　　说是带着瞿若写生，不过到地方，瞿若就知道，根本是他自己想来，清扬把自己的画架立在平整的位置，然后自己就开始画画，瞿若站在他背后看着他打底，然后瞧着那一点点变化的画板觉得神奇。
　　一直在动的手腕，竟然真的能画出来。
　　清扬成为大师后，也提到过自己的这个学生，他不喜欢教小孩，为什么。
　　麻烦。
　　他是为了艺术而生的，不是为了传承，他的手和头脑都是无法分享给别人的。
　　记者说：既然是大师你的弟子，为什么现在却还是默默无闻？
　　清扬其实也想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却能让人感觉和成年人一样，“因为她比起画画选择了其他东西。”
　　采访结束。
　　瞿若站在门外等着。
　　清扬从演播厅出来，瞿若把手上准备的热毛巾递给清扬：“老师。”
　　“不是说今天要回老家吗？”清扬问她。
　　瞿若垂眉，对老家那边的事情不想多说。
　　“酒店已经点好了，走吧。”瞿若把毛巾接过来，领着清扬往外走。
　　清扬跟在瞿若背后，谁能想到当初还在自己膝盖的小丫头，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人了。
　　瞿若是选了画画，不过比起去学校深造，她留在了清扬身边，作为助理。
　　瞿若帮他打开车门，想到不久之后的画展：“现在还有时间，要去美术馆那边看看吗？”
　　“恩。”
　　瞿若和清扬去了美术馆。
　　周楚慕的车停在美术馆外面，身边站着白露露。
　　瞿若把车停在停车位上，白露露对着瞿若招手，“若姐。”
　　清扬看见人有点不高兴。
　　“你叫来的？”
　　瞿若摇摇头：“你觉得我会把人叫到这里吗的？”
　　“肯定不会。”清扬不想过去，他坐上驾驶室，“你跟着他们走，我把车开走了。”要去和这些小孩子交流，他赶紧溜。
　　瞿若觉得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瞿若站在车门旁边，清扬直接把车给开了出去。
　　白露露看着车开走问瞿若：“若姐，你男朋友？”
　　瞿若笑了笑说：“嘿嘿，你还骗我呢？”
　　瞿若解释：“我老师。”
　　白露露立刻恍然大悟，“那他怎么走了。”
　　“他喜欢自由惯了。”
　　“哦。”白露露拖长音，她伸手拉着瞿若往前走，她伸手敲了敲车窗，周楚慕把车窗摇下来。
　　瞿若看清那张脸，想要往后退。
　　白露露抓着瞿若说，“若姐，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瞿若笑了笑，嘴边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应该快三四年了吧。”从他们出国开始算，应该有这么久了。
　　周楚慕看着她的脸，以前的青涩褪去，现在看上去成熟干练了不少。
　　白露露想到这里的画展：“若姐，你那个老师要开画展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瞿若点点头。
　　白露露特崇拜的说：“若姐的，你那个老师一直都是我偶像，我能进去看看吗？”
　　瞿若其实也是要进去的，白露露一直哀求，瞿若本来想拒绝，现在外来人员都是不能进去的，要等他们这边确认，才能参观。
　　“若姐，你最好了。”
　　白露露一直好声磨着瞿若，一定要进去。
　　周楚慕打开车门下来，看着瞿若说：“露露，别给别人添麻烦。”
　　白露露有些不可以，瞿若心里被别人给一刺，果然不管多少年，她都是别人，“走吧，不过进去之后不要乱动画作。”
　　“好。”
　　白露露对着周楚慕比了个耶，跟在瞿若进美术馆。
　　周楚慕看着瞿若的背影，他的手脚有些僵硬，白露露伸手来拉他，周楚慕松开她的手：“走吧。”
　　白露露也没多在意，跟在瞿若背后问了不少关于清扬的事情。
　　她现在也是学的画画，不过和清扬这种大师不同，她在网上画一些定制画，虽然人气不高，不过她觉得开心。
　　“若姐，你什么时候办画展？”
　　瞿若摇摇头，她现在根本就想到这些事情。
　　白露露无不羡慕瞿若，要是她也能成为清扬的弟子就好了。
　　“若姐，你老师还收学生吗？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瞿若想想应该没可能，清扬现在什么都不差，他以qa前喜欢的画画现在也提不上劲，“要是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白露露就觉得特别高兴，画展的负责人员过来和瞿若交涉。
　　白露露本来也想听，被周楚慕给拉到旁边：“她要做正事。”
　　白露露拽着周楚慕的手臂：“小慕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和若姐有点尴尬。”
　　周楚慕脸色有些不自然，问：“有吗？”
　　白露露眯着眼打量他，哼。
　　清扬的画展是江城美术协会主办的，清扬不喜欢负责这些事，都交给瞿若办，那边负责的人就是和瞿若对接的，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开展了，需要清扬到场，那天还邀请了不少人，负责人把名单给瞿若。
　　“这上面有不少赞助的人，还请让清扬大师看看。”
　　瞿若翻了翻。
　　“我记住了，之前提到需要修改的地方已经整改了吗？”
　　“恩，都按照要求改了。”
　　“那我四处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和你联系。”
　　“好。”
　　瞿若把文件收好，回头看着白露露挽着周楚慕的手站在画前，这样的画面她已经不陌生了。
　　瞿若跟着清扬学画之后，也顺利进了周楚慕他们的学校，因为之前和白露露打好关系，在学校遇上，两个人总是能说上话的，周楚慕根本不放心他们两个人，每次跟在白露露身后，在新学校里面没有以前那些同学，也没有人去好奇这个突然转学来的女同学，反倒是高年级的周楚慕一直跟在白露露身后让人觉得羡慕。
　　瞿若每次看着只要因为自己一个电话就跑出来的周楚慕都觉得好笑。
　　白露露吃的用的，周楚慕总是要先检查，白露露和瞿若抱怨，“若姐姐，你不知道小慕哥哥有多讨厌，总是强迫我吃不爱吃的。”
　　周楚慕跟大多数成年人一样，尤其是他自身太过自律，想到的好的都想给白露露，不过白露露不领情，还主动几次和周楚慕吵架。
　　瞿若跟在白露露的身边，周楚慕不在的时候，瞿若很卑鄙的告诉白露露，周楚慕就是讨厌她，所以总是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情，白露露把那些话全部都听进去了。
　　周楚慕感觉到白露露对自己的抵抗，有些觉得怀疑，几次白露露哭了告诉周楚慕，她也讨厌周楚慕，周楚慕哄了很久，才从白露露口中知道瞿若说的那些话。
　　周楚慕形容瞿若，我本来觉得你很可怜，但我看错了，你比我想的还要恶劣。
　　瞿若被骂，心里觉得难受，可是脸上一直笑容就没停过。
　　“这才那跟那？”
　　上了初中，周楚慕想让白露露离开瞿若远一些，不过考试完，白露露哭着要和瞿若上一个学校，又拖了三年。
　　他们中间因为白露露交往了一个小男朋友，周楚慕彻底炸了。
　　白露露收到那封情书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把清楚给瞿若看，瞿若想，周楚慕一直陪在你身边，结果你竟然因为一个小男生的情书就心动了。
　　瞿若问白露露，周楚慕一直在身边，难道她就没想过？
　　白露露摇摇头和瞿若说：“我一直把他当哥哥。”
　　白露露偷偷和那个男生牵手，周楚慕直接把那个男生打进了医院，瞿若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白露露哭的声音都哑了。
　　“小慕哥哥，你住手。”
　　被打的男生掉了两颗牙齿，一直哭，瞿若觉得周楚慕打的太狠了，你一个岁数真的全部加上，都快四十的人，下手真的太狠了。
　　周楚慕没有怪白露露，反倒是说瞿若：“难道我不知道是你在中间使诈吗？”
　　瞿若听他如此说，干脆直接承认。
　　“对，是我让他们交往的，你喜欢的女人把初恋交给别人，你很难过吧。”瞿若把语言的刀刺伤周楚慕，大步离开。
　　瞿若和老师请了一周的假，因老家的奶奶生病，所以她必须回去。
　　老师批了假。
　　瞿若坐上当天的车回老家。
　　瞿若再踏上这片土地，什么想法都有，她心情复杂，可是一切又觉得轻松，谁能想到她现在这个小模样，在江城拥有自己的房子，卡里还存着百多万，她回来想带着隔壁奶奶去江城，她一直备注的红字，记得明天是奶奶在家里摔倒的时间，她一定要就她。
　　瞿若回了以前那个破旧的房子。
　　隔壁奶奶没有以前灵活了，瞿若站在面前喊了她几次，她都没认出来瞿若，毕竟以前那个脏脏的丫头，和现在这个浑身整洁的小姑娘都不相配。
　　“奶，我是瞿若。”
　　年迈的身躯一僵，“不认识，赶紧走。”
　　瞿若拉住她：“奶，你跟我走。”
　　奶奶挣脱开瞿若的手，“我不认识你个小丫头，赶紧走。”
　　瞿若怎么可能走，她回来就是准备接她走，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明天真出了意外怎么办？“奶，你收拾东西。”
　　“妈！吵什么呢？”
　　破旧的门从里面推开。
　　瞿若听见那声音就觉得浑身一震，她不记得阿庄之前是跟着奶奶住在一起的。
　　奶奶用身子挡着瞿若。
　　“隔壁过来借东西的，快回去吧。”
　　瞿若立刻头也不回的跑了，阿庄站在门前盯着瞿若的背影看，谁家的丫头穿那么干净？他问自己妈：“那是那家的孩子，瞧着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奶奶没话和阿庄说，“吃饭吧。”
　　阿庄眯着眼打量自己老妈，她可不是可以和身边的邻居好好相处的人。
　　瞿若逃到桥边，还觉得惊魂未定，那个男的之前不是都在外面打工吗？
　　那如果他在家的话，奶奶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瞿若站在桥上看着那边岌岌可危的旧房。
　　周楚慕去二舅家，和二舅问起瞿若请假的事情，二舅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是一次提醒周楚慕不要过分去干涉瞿若的事情，昨天姐姐打电话让他去学校，二舅都想不到周楚慕能把一个小孩子打成那样。
　　就因为白露露早恋？
　　二舅头疼不已，要是两个小孩打架，也就算了。
　　但是周楚慕是个大人，是个年纪上比他还应该成熟的大人。
　　他不是要教育周楚慕，只是提醒周楚慕：“你现在和白家那个小丫头，想的完全就不一样。”她现在青春洋溢享受校园时光，周楚慕是为了追求她才陪着她。也许就是这种距离会让他们拉开很远的距离。
　　周楚慕明白二舅的意思，可就是明白才觉得难受，看见那个男生牵住白露露的时候，他就是忍不住发狂。
　　他时常也在想，为什么还要再重新来一遍这错位的人生。
　　“二舅，我应该怎么做。”
　　他想到白露露看着他那愤恨的眼睛就觉得疼，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周楚慕打了那个男生，白露露请假去了医院，去照顾那个男生，周围的人都对着白露露指指点点，说的都是些年纪轻轻不学好，这么小就早恋之类的。
　　白露露委屈的给瞿若打电话。
　　瞿若没接。
　　白露露翻着电话，却只能找到周楚慕的电话，白露露不愿意给他打，因为都怪他，不喜欢那个男孩子可以告诉自己，为什么要把人打成那样，白露露也觉得特别委屈。
　　那个男生的家长追着白露露骂。
　　“害人精，狐狸精，这么小就害人。”
　　白露露哭着跑了，她告诉那个男生。
　　“你再来找我，我让小慕哥还打你。”
　　白露露第一次的早恋因为周楚慕插手给全部毁了。
　　二舅留周楚慕，想着叫瞿若上来，胡明娇打电话过去，瞿若说回老家了。
　　二舅心里不放心，动身就要走。
　　胡明娇一把拉住他。
　　“你忘记我们约了谁？”
　　他们这边约了胡明娇的爷爷，胡明娇可以任由商丘其他的时候做事，但是面对他的亲人不可以失约。
　　“我爷爷身体不好，你自己看着办。”他要把其中的厉害说明白，做什么选择还是看商丘自己。
　　二舅可也担心瞿若。
　　让谁去？
　　周楚慕看着二舅不安的样子问：“你怎么了，二舅？”
　　二舅不想把瞿若的事情往周楚慕身上套，可是这，“小慕，你回老家去。”
　　“怎么了？”
　　“瞿若她回老家了。”
　　周楚慕没有再犹豫，立刻起身往外走。
　　二舅话还没说完，赶紧追上去，“你去了带上外公一起，你们两个人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就立刻打110。”
　　二舅一再叮嘱。
　　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因为那边的人实在不能好好用正常的思维去对待。
　　周楚慕给瞿若打了电话，那串数字太熟，不需要回忆都能按出来。
　　瞿若接了电话。
　　周楚慕立刻开口说：“你现在站在哪里不要乱动，等我到了再说。”
　　“你干嘛？”
　　“我让你在哪里等我。”
　　瞿若知道周楚慕心里一直憋着火，打那个男生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不过他的火气不应该对自己，而是应该对这天意弄人的命运去。
　　“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瞿若挂断了电话，她想过，就算不能带着奶奶走，但是能救下她就行，她现在身子还硬朗，真到了动不了时候再想办法。
　　瞿若没敢走太远，在桥头租了个旅馆，因为是私人的房子，所以也不需要身份证，瞿若给了四十块钱，然后找了能看见奶奶房子那边的情形。
　　她能记得的日子就是明天，至于是那个时间段不清楚，那时候发现尸体的时候，瞿若都是后面从隔壁邻居那里听来的。
　　头摔破了，没出声，家里也没人，所以死了，简单的两个字，死了，就是人的结局。
　　瞿若躺在床上，那时的自己有没有觉得难过呢？肯定有，不过没有重生之后的强烈。
　　她只做自己能做到的。
　　周楚慕被挂了电话，直接租车回去。
　　他也能想到瞿若去哪里，除了二舅的家，她也没地方可以去，二舅不在老家，瞿若会回去，只能是因为她奶奶。
　　“司机，能不能开快一点。”
　　“已经够快了。”
　　阳光顺着玻璃窗进房间，瞿若就睡不着了，她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多，她立刻穿衣服起床，简单的洗完脸就退了房。
　　瞿若过去的时候，没看见外面有人，立刻伸手去敲门，因为阿庄在里面，瞿若没敢敲太久，等感觉里面有声音，她就跑到一边的梯子下面躲起来。
　　周而复始了几次，里面传出来骂声。
　　“敲你m呢？啊？”
　　阿庄怒气冲冲的打开门，结果门口什么都没有，瞿若趴在旁边，往房间里面看，里面的灯因为柴火熏得发黑，什么都看不见。
　　阿庄骂着。
　　“等我抓住你，我把你手都给砍掉。”
　　他把已经快要烂掉的门狠狠一关。
　　“啪”的一声特别响。
　　瞿若心里也着急，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怎么知道她奶是不是在屋子里？
　　瞿若转头看向一旁，之前丢垃圾下来哪里还有一个小口，她爬过去看了看，试着把手伸进去，能进去，瞿若踩着旁边的墙壁，从那洞里爬了进去。
　　虽然房子有点烂，但也是两楼的，瞿若看着黑漆漆的楼梯间，上面阿庄沉声在说话。
　　“老东西，你把钱放哪里的？啊？”
　　瞿若的奶奶一直在小声抽泣。
　　瞿若心一惊，从楼梯间哪里往上爬，她看着奶奶被阿庄给摁在地上，被子衣裳全部都散在四处，阿庄一巴掌打在自己妈妈头上，“问你呢？钱放在哪里的？”
　　瞿若奶奶嘴里还塞着一个毛团，脸上都是眼泪，她一直在哭。
　　阿庄心烦，到处都找不到钱。
　　“我问你，钱呢？”
　　“没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还有四万块钱，你把存折给我。”阿庄之前有个弟弟在山洞里干活死了，那边赔了一笔钱，阿庄之前没想要这笔钱，可是没钱用了，现在能动的只有这笔钱。
　　“妈，你把钱给我，等我赚了钱，我就回来接你，等我赢了钱，回来就让你过好日子。”
　　阿庄在瞿若奶奶身上到处掏，以前他妈就喜欢把钱缝在衣服里，可是这次怎么找都没有。
　　瞿若奶奶开始骂人。
　　“你还不如死在外面，活该被车撞死的。”
　　阿庄被骂的眼红，“老子在外面打牌一直输就是因为你一天在家里咒我，我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你的钱不给我，你准备给谁？”谁敢拿这钱，他就弄死谁。“把钱给我拿出来。”
　　瞿若奶奶也听不进去阿庄说什么，反正说到钱的事情就立刻骂：“短命儿，滚出去，出门的被车撞死。”
　　阿庄恨什么？
　　恨他妈的嘴，他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个样了。
　　这老不死的什么都不能给自己。
　　“就四万块钱，你给我，你给我了，我还是你的好儿子。”
　　瞿若奶奶听不进去，还是在骂：“去死去死，赶紧去死。”
　　瞿若在底下听着就觉得害怕，奶奶现在说的这些话一直刺激那个人，她也不敢出来，快停下，不要骂了。
　　阿庄脸被涨的通红，他的手掐住他妈妈的脖子。
　　“你赶紧死了算了。”
　　瞿若奶奶骂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瞿若探出头，就看见阿庄掐着她奶奶，上次被范伟给掐的感觉一下就让瞿若觉得害怕。
　　“你放开奶奶。”
　　瞿若大喊一声，从楼梯跑上去。
　　阿庄把掐着的头对着地上一丢，瞿若奶□□撞在地上，两眼一翻，身子在抽搐。
　　阿庄瞧着瞿若身上的衣裳，就感觉眼熟。
　　“是瞿若吧？刚才门口敲门的也是你吧？”
　　瞿若赶紧去扶她奶奶，“奶。”
　　阿庄一把把瞿若提起来。
　　“钱在你那里对吧？拿出来。”
　　这屋子里他都找遍了，都找不到，那他只能想到钱在瞿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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