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百与百合加的神隐（4）
中途经停多站，吸烟车厢里设有专门的吸烟室，夏油百合加回到座位时，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在。
两边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旅行打得措手不及，现如今需要临时加急向自己的同僚说明情况。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过道里和对方打照面后，这两个人都无比确认这一点。唯一一个不知情人士百合加正是罪魁祸首，却在若无其事地吃着便当。
“你们去哪了？”询问时，她满脸都写着天真烂漫。
结果得到两个人的异口同声：“去上洗手间。”
语毕分别看向对方，眼神复杂，神情僵硬。都恨不得立刻和对方动手，但又碍于眼前还有一个必须糊弄过去的对象在。
“你们俩一起上的？”她又问。
夏油杰已经不计较这些，拿纸巾揩去她嘴角的酱汁：“不是。怎么样？还有多久到？”顺手又把用过的纸巾塞到站在一旁的五条悟手里，示意让他去扔。
“你不知道吗？这条线你比我熟吧？”时隔多年被亲人照顾，百合加一点也没表现出不习惯。
五条悟当然不会乖乖照办，若无其事又把纸巾塞回给夏油杰，笑着岔开话题：“怎么样？你和老家联系过了吗？”他只希望她能尽快觉察到异样，迅速想起真相来。
看来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医生并不怎么靠谱，情报竟然这么快就泄露到了诅咒师手中。五条悟已经习惯了二十四小时无间断防备，所以此时并没有什么压力。只不过，他还不清楚夏油杰究竟想做什么。
“我也去上个洗手间好了。”百合加轻轻摇晃着腿，抬头微笑道，“要去站台上吗？”
“又不是普通列车。”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被她躲开说：“干嘛？我不是小孩子了。”
百合加起身，穿过堵塞通道的大件行李挪动，逐渐消失在原本的座位区域。有一瞬间，她觉得谁在盯着她看。
回过头，她发现有两名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正手牵手站在不远处的通道里。有人经过，视野短暂地被屏蔽，再恢复时就看不到任何人。
车厢里不少是外国乘客，能听到各式各样的语言，等到只剩下两位年轻男性时，他们很有默契地拒绝面对面，以僵持的姿态开始交谈。
“你少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杰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抬手支撑住面颊，“就不怕束缚还在吗？”
悟对他这种术士和非术士彻底割裂的亲切充满质疑，却厌烦连篇累牍的争论，只简要地挖苦道：“你才是，要怎么把连尸首都找不到的父母翻出来给她看？我劝你还是趁早消失，毕竟我也不想当着什么都不记得的人的面动手。”
“只要她能好好的，就算找人用降灵术我也在所不惜。”杰终于回过头，眼神阴冷得像是淬毒的刀，“该消失的是你吧？”
剑拔弩张。
百合加冲过来说：“他们那边有人在吃冰淇淋！看起来好好吃！”
悟一跃而起，两眼放光：“真的吗？！”
杰皱着眉试图阻拦：“这种时候了吃冰淇淋，等下会不舒服的……”然而前两个人已经飞奔而去了，手机发出提示音，他瞥了一眼就收起。
到站后他们第一时间去吃螃蟹。
“这家店是不是在京都有分店？”进室内时五条悟说。
夏油杰推着门：“确实好久没吃了。”
尽管有两位男士在，但由于他们俩都没有任何绅士风度，导致夏油百合加还是自己拿着行李，筋疲力尽地说：“好饿。”
落座后点餐，杰点单时态度很随便，百合加倒是不断心算着价位，回头发现悟正盯着自己，脸上尽是看热闹的笑意。
她觉得有点难堪：“干嘛？”
“没，”他故作轻松地摇头，笑却按捺不住从嘴角漫出来，索性将菜单翻到最贵的那几页，重新推回她跟前，“和男人出来，还用得着你买单？”
杰目睹这一幕，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又或者说还在筹谋中：“这不是京都有分店那家，那一间本地人都不怎么去。吃毛蟹就得来这里啊。”
吃饭过程中，夏油杰起身说要去上洗手间，五条悟紧跟其后说也要去。两个人挤在走廊里，五条悟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有人发消息过来，夏油杰掏出手机查看，带着一种怪异的轻松感说：“我定了旅馆。反正先住到那里去。”
行至灯光昏暗处，两个人的影子各自为对方撑起一把阴霾的伞。五条悟说：“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她不可能一直不记得，你不懂吗？”
“现在要怎么告诉她真相？”夏油杰冷眼看向他，却只是如此回答，“不懂的是你吧？”
他们回到座位上，百合加说：“总是一起去上厕所，你们是关系好的JK吗？”
“说起来，”五条好像不经意地开口，“夏油——”
两个夏油齐刷刷抬头看向他。
“……百合加，”五条改口说，“你知道杰是为什么出家的吗？”问这个一方面是为了挑起疑心，另一方面也是单纯好奇。毕竟她的记忆里的世界和他们都不一样。
“突然叫我名字有点怪不好意思的，”她捂着发烫的脸颊说，“难道不是因为想成为宗务厅议员然后敛财？”
某种意义上竟然歪打正着说对了，亲兄妹的血缘果然是难以磨灭的。
五条悟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夏油杰像这样平和地共处一室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就像在玩扳手腕的游戏，绝对往相反的方向用力，又或者说是在猜拳，止不住考虑着对方要出什么，而自己必须用克制对方的招式。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他们三个人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进了酒店，男女分开。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今晚决定谁留下谁滚蛋这一点上达成了无需言语沟通的共识。
等到只剩下他们二人。
四目相接，五条悟说：“怎么，还要喝杯茶才能去送死吗？”
夏油杰笑着抬起手，不紧不慢地回复：“早就说过了，想杀就杀吧——”
门响了一声，被附身的客房服务员打开了房门，回过神来也只以为自己工作疲劳打了个盹。
百合加抱着被子进来，发出“锵锵锵锵”的登场音效，没看气氛就向他们展示手中的衣物：“杰！你还记得这个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目光都被牵引。
杰停顿了两秒，笑容浮现得不动声色：“是妈妈以前给我们买的冬衣吧。”
过去太多年了。他和妹妹各一件，图案一样，只有颜色和尺寸能区分。很久以前，他们就穿着这样的衣服一起看NHK的红白歌合战。那时候，夏油杰的家人还不是猴子，后来，他的家人已经不只是他们。
手机不断传来新消息提醒，夏油杰调至静音，随即询问：“你怎么过来了？”
夏油百合加绕到五条悟身后，以他作为屏障，慢慢探出头来说：“我在那边一个人很无聊，睡觉之前就一起玩嘛。”
她赖在他们房间里不走。
像是害怕被杰责骂似的，百合加一直缩在五条悟身边。悟会了意，也伸出手，将她的手臂勾过来环住自己。百合加朝他粲然一笑。只有杰一个人喜怒莫测地坐着。
“我陪你玩吧。”于是，五条说。
百合加仰起头，笑容像树杈间缝隙里闪烁的日光。她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晃动两下表示感谢。
洗过澡以后，白色的头发沾湿了微微发亮，悟穿着浴衣进来，房间里没开灯。杰躺在枕头里，黑色的发髻散落下来，他与他对视，两个人都面无表情。他侧过头，轻轻推搡躺在被褥间的百合加：“小百，回去睡了。”只可惜没得到回音，她用他的袈裟盖住脸。
悟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室内万籁俱寂，隐隐约约响起并不存在的烛火摇曳声。他听到黑暗里传来细细的女中音，有人在说话。
“哥哥。”
“嗯？”杰一动不动。
“我忘记我要问你什么了。”
“……”
“杰。”
“嗯。”他没有翻身，手掌轻轻贴住她的背，小时候明明有些婴儿肥的身体，却在长期使用术式的消耗下变得瘦弱异常。
“你在东京会想爸爸妈妈吗？”
他没回答：“你呢？”
“嗯，”瑟缩的声音窸窸窣窣，她回答，“我就经常想。”
明亮的斧凿进漆黑而浩荡的夜色当中，蓬勃生长的雪从破裂的缺口涌入，无声无息，像滚动的帷幔在一望无垠的荒滩上光彩夺目。
旅馆尽头的露台上，二人结伴的女学生已经对这样的潜伏与监视感到厌烦。浅色头发的是菜菜子，寡言少语、留着黑发的则是美美子。前一个翻着手机抱怨道：“凭什么大人要花费宝贵的时间在那些家伙身上啊，明明我们才是真正为那位大人付出一切的人。今天一天夏油大人都没回我们消息 ，真是太不甘心啦！”
后一个也握着手中的绳子发出低语：“真想把那个女人吊起来。”
她们背对室内，靠在围栏上欣赏这场袭来的大雪。
走廊尽头空无一人，用手推车运送餐具的服务生经过，转瞬间，那里就凭空增添一道影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还沉浸在细碎的闲聊中。
忽然间，一双手分别搭住她们的肩膀。
不速之客降临得毫无预兆，来不及准备术式，甚至没有多余的闲暇容许她们侧过脸，只觉得靠近那个人的那侧后脑勺几乎失去知觉，脊背传来莫大的压力。菜菜子下意识咬紧牙关，想回头，却被本能遏制住了。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陌生的衣角。
声带打结，四肢僵硬。
不能回头看，也不能逃走
包括呼吸，任何活动都只能维持在小幅度内。只能目视前方，可以看见雪、黑暗以及她们自始至终监视的房间。她们听到那个人说：“再妨碍我的话，就把你们肢解，切成碎块，喂给咒灵或者面妖吃掉，尝试一下我双亲体会过的感受。
“失去意识前还是挺痛的，我劝你们乖乖听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夏油百合加补充道，“毕竟我也试过好几次了。”
插入书签
吓唬小女孩wwwww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百与百合加的神隐（4）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