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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
“小晚,小晚,孩子又在踢我”屋内婉茹欢快地喊她进去,弯弯不禁莞尔,从五个月第一次胎动以来,小家伙经常都出来捣乱,现在已经是九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小家伙就要降临人世了,也许会有不安宁呢,弯弯蹙着眉沉思了会,又展颜回身进去了。
细细地替冯婉茹把了把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两人相识一笑,给对方一个坚忍的眼神,这几个月处下来,共同分享孩子成长的一点一滴,两人有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晚姑娘,该走了。”门外黑衣人催促声响起,弯弯一看时辰已到,匆匆收拾好药箱,往门外走去,已是深秋时节,树叶早由绿变黄,在园中随风飞舞,一片落叶轻飘到肩头,弯弯随手拂去,心里轻叹,“花开花落,该来的终究要来。”
随着黑衣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并州大营,“这么晚才来?”耶律恒用阴沉的神色看着她,弯弯见他胡子拉渣,面容凹陷了下去,与几月前相比有天壤之别,原本清澈的双眸也布满了血丝。
“嗯”弯弯不敢和他眼神交流,轻轻点头,立马往伤兵处走去,开始每日的救护工作。一个月前的突袭让这个原本生机勃勃的地方哀鸿遍野。
那日,天微明,城外突然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烤焦的糊味,即使是在山庄里,弯弯也明显感觉到气氛怪异,黑衣人匆匆地行动起来。
直到深夜,每日来访的耶律恒都没有出现,弯弯看着自己和冯婉茹,心里极度不安。三天后,再次出现的耶律恒像一只受伤的凶兽一般,眼神凶狠地看着自己,弯弯怕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推出去斩了,只好主动请缨,露了一手急救手法。
从那日起,耶律恒每日要她来兵营服役,刚来时,有个受伤的士兵看她是个雌儿,手底下就想不干不净,却被耶律恒毒打了一顿,伤上交伤,差点没丢了性命,军士们才发现这位姑娘恐怕不是自己能染指的。
“晚大夫”帐篷里躺着的士兵们恭恭敬敬地喊了她一声,弯弯眯着眼,眼睛像月芽一样,对着躺着的一位兵士笑着说,“铁柱,我看你这两天好一点了,可以不需要换药了。”
和蔼的笑容让躺着的铁柱心里不寒而栗,可笑容真是好看啊,看着弯弯的笑脸,铁柱又呵呵傻笑起来,“晚大夫,俺还没好,屁股上的伤口老疼呢”。
铁柱的话引来帐篷里一阵哄笑,弯弯“啐”了他一口,脸上也染上可疑的绯红。虽然耶律恒杀一儆百,但就像蜜蜂见着蜜一样,见到这般美貌的女子,私底下色胆包天的不知还有多少,铁柱就是其中的一个,第一次见到弯弯时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放手,之后每天身上都奇痒难耐,皮抓得都快要脱一层,直到有一天弯弯“好心”地告诉他不小心在手上撒了痒粉时,铁柱才知道这位姑娘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可嘴上还是改不了臭毛病。
与士兵们相处久了,弯弯也发现他们虽然粗俗,但大多不是坏人,也就下手没那么狠了,在弯弯手底下的病人总是好得快,又得到细心的照顾。他们也慢慢敬重她,偶尔讨讨嘴上的便宜,却不敢再有所造次。
“狗日的南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打,真他奶奶的缩头乌龟。”换药时,疼痛让一名兵士又大骂起来,弯弯不知是喜是悲,嘴角强忍着抽搐的冲动。在士兵们的咒骂声中,弯弯打听清楚了当日的事情,原来秦阳胆大之极,指挥一小队人马借着雾色深夜渡河,突袭并州大营,北国骑兵还在睡梦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粮草被烧,而且死伤甚众,而南军一击即中,并不恋战,趁并州城内援军未到,急速渡江撤回,又坚固地防守起来,现在两军隔江对峙,不眠不休,互有侵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自己在这里这么多日,并没有人发现自己是南人,一样的皮肤,同样的发色,甚至连口音都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是地理位置上的不同,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听着耳边北国军士讨论得热血沸腾,想到之前几日看到因伤势过重而死去的年轻的面孔,弯弯突然心里很酸,眼眶泛红,没有打断他们的议论,把每日的诊断病历写好,放于药箱中,轻轻起身,退出了帐篷,看着平原深处以经枯黄的野草在黄昏的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泽,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默默往草原深处走去。
“晚儿”听到耶律恒用许久未喊的名字喊自己,有一段时间,他总是罔顾自己的意志,非要喊晚儿,弯弯定了定神,决然地往回望去,果然,耶律恒不知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眼神哀哀,又像化得出水一般。弯弯没有说话,浅浅一笑。
耶律恒的眼神突然精光大射,意志昏迷前,弯弯嘴角翘起,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脑海中闪过一段话,“七彩神目,天赋异禀,可以目摄魂,控人心智,只是此法乃邪术,不可轻用,若术法被破,轻则反噬,重则丧生……”
深秋时节,天凉如水,“晚儿,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耳边一声轻呼,把弯弯叫醒了,弯弯睁眼一看,看着眼前的耶律恒,也满头雾水,“阿恒,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在这里睡着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耶律恒温柔地看着弯弯,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紧了紧带子。
“好”弯弯顺手拢好披风,给耶律恒一个感激的微笑,一手提起地上的药箱,一手摸了摸脖子,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耶律恒顺手接过她的药箱,另一只手牵上她的柔荑,熟悉得仿佛恒久以来便是这般,两人缓步往草场外部走去,耶律恒的手骨节均匀,修长有力,两人手轻握着,弯弯心里隐隐觉得好像和以前感觉不同,手不由地有点僵,耶律恒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用力地握紧了她,手里密密实实的感觉似曾相识,跟着耶律恒的步伐,踩在影子里,弯弯的心才安定下来。
耶律恒一直把弯弯送到大营门口,才嘱咐了一名黑衣人,护送弯弯回去,看着马上伊人远去,耶律恒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留着余温,脸上不由露出温和的笑容。身后却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是兵营里的士兵们看到两人在月光下的身影,出来起哄,耶律恒盯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脸上却温和消去,浮出冷厉的神色。
“传令兵,备马……”耶律恒一声厉喝,把起哄的兵士们吓了一跳。只见传令兵匆匆牵了一匹马过来,耶律恒一个纵身跃上马,转瞬消失。
身后“笃笃”的奔马声传来,弯弯和黑衣人停下来往回望去,正是耶律恒驰马而来,追上两人,“我不放心,同你们一块回去。”未等两人询问,耶律恒开口释道。弯弯一听,脸上不觉露出开心的笑容,耶律恒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神色,给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黑衣人,他立刻快马疾驰而去。
月光如洗,两人骑马轻轻漫步,前面的树林暗影憧憧,弯弯却不觉得害怕,心里无尽的欢喜,只觉得此生从来没有这般快活过,看着身边的人,不觉伸出手来,往耶律恒脸上抚去,疑似梦中。
“傻丫头,摸来摸去干什么呢?”耶律恒微觉好笑,取笑起她来。
“傻丫头,你总是喜欢这么叫我,我一点都不傻。”弯弯笑着耍赖,眼前的人脸庞有点模糊,仿佛和别人重叠起来。听到弯弯的话,耶律恒的脸却僵硬了起来,勉强一笑,“晚儿,天晚了,我们快回去吧。”说完别过脸催马疾行。见他莫名地不开心,弯弯略觉奇怪,也未再追根问底。
“小晚,回来了。”看耶律恒和弯弯一路回来,两人居然并没有如往日一般针锋相对,冯婉茹有些疑惑,喊了她一句,看她疲倦的样子,嘴里嗫嚅了两下,却最终没有出声。
“嗯”弯弯看到冯婉茹,点了点头,才觉得刚才不实在的感觉一扫而空,又踏实了许多,不由暗笑自己想太多。
目送着弯弯进屋,耶律恒往门外走去,手伸到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狠狠地握在手心,咯硬地发疼,脸上笑容瞬即收起,寒着脸往湖中心的庭院走去。
“陛下,为了大业,该决断了。”耶律恒跪在公子身前,猛地一磕头。公子原来竟是北国皇帝,只见他沉吟许久,脸上神色变幻几次,终缓缓回答,“阿恒,对她,我不忍做到这步……。”
“陛下,冯婉茹不要你派过去的大夫,终究是她先疑你,先负你。”耶律恒盯着眼前的皇帝,字字攻心。
“我确实想过,要是她听我的,把孩子打掉,我也不管她的过往,可她……竟然不肯。”说到这里,公子叹了声气,不甚唏嘘。
见此情形,耶律恒心中更定,把手心里的玉佩呈上,“陛下,这是我从那丫头身上得来的,据说是秦阳母亲的遗物,可见此女与秦阳关系非同一般,此前所说不是空穴来风。是否属实,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请容我使用这两个筹码,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次一箭双雕,若能除去镇守兖州这几员大将,南国不足虑也。这两个女人,若还有命活着,日后补偿她们就是了。”说到这里,耶律恒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
“准”北国皇帝黯然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耶律恒退下,闭目躺在榻上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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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爱滴,预祝端午节快乐!
话说我喜欢吃肉粽子,明天吃得饱饱的,瓦就来更一章,哈哈:)
另外L君说狗血啦,不知道其他的筒子们觉不觉得?
瓦的文文我自己都惭愧地说,没有爆点啊,很想来更猛一点的狗血情节,又怕走向失控的边缘,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