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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
贺冬灵:“……”
她就静静地看着说话的宫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宫女从贺冬灵的营帐里一出来,就故意绕着弯,最后钻进了贺美人那里。贺冬逸一想到今日比武的情形就气得怒火中烧。上至皇子、王子,下至将军的嫡子、各路将领,竟然同时为她出头!
这口气说什么也忍不了!
早先被七皇子凌厉的眼神吓跑的贺冬逸在回营帐的路上,碰到一脸幽怨的表哥李双,她当下就心生一计,反正太后远在都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趁着周围没什么人,亲自走到李双跟前,约他晚上戌时去小溪边见面。
李双本就痴迷于贺冬逸,如今见佳人相约,自然就忘了身份规矩,眼睛都亮了起来,点头保证定会赴约,不见不散。
贺冬逸永远都忘不了坠崖前,姐姐痴痴望着李双的眼睛,她自然笃定表哥在姐姐心中的份量,她本想用表哥的名义去约贺冬灵,可如今连她的侍女都看得出她与七皇子情投意合,索性她就临时换了主意。
负责传话的宫女将贺冬灵的原话说了一遍,贺冬逸嘴角轻扬,觉得这事妥了,穿戴打扮后就花枝招展地出现在皇帝面前,扭着小腰去撒娇了。
“皇上,外面月色甚美,不如臣妾再去给皇上舞一曲吧?”
皇帝笑了,牵着贺美人的手就走了出去。贺冬逸有些急切又有些期待,一直把皇帝往小溪边引。当她看见溪水边两个人的背影,她嘴角轻扬,转身在皇帝怀里柔声道,“皇上,我们来得不巧,有人占了月光下最美的位置呢。”
皇帝顺着贺美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溪边树柳下,男子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可怀里的女子的声音分明是惊恐的。他回头吩咐边上的宫人:“你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宫人拎着灯笼就往那边走,灯光一照,皇帝和贺美人也走了过去。
李双已然喝到烂醉,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整个重量都压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
贺美人瞬间就变了脸,这完全不认识的女人是谁?李双怎么会醉成这样?
李双根本没注意皇帝已站在身后,依旧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大声嚷嚷着,“冬逸,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进宫的,我懂,我懂你……”
话音刚落,惊得宫人手上的灯笼都落在了地上。
冬逸?不就是贺美人的闺名吗?
烂醉如泥的李双依旧激动地喊着,“冬逸,你说过的,你要嫁给我!你不知道我好恨,恨皇帝夺了你,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
站在边上的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不敢出气。
更要命的是,李双怀里的宫女见到皇上,一边挣扎一边求救,“还请皇上做主,奴婢刚刚路过,被人强行拽到此地,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话都说成这样了,李双和贺美人的旧情就这样展现在皇帝的眼前。
皇帝脸色一沉,甩开贺美人,厉声道:“来人,李双和贺冬逸祸乱宫闱,给朕拿下!”
哗啦啦冲上来几个侍卫,李双被人踹了一脚瘫坐在地上。贺冬逸则是拼命挣扎,大声喊叫,“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冤枉啊!”
贺冬逸气得整个人颤抖,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她预想的结局。
她用七皇子受伤的名义约贺冬灵走出营帐,一旦她走进那边树林,她安排的侍卫就会把她拽到小溪边,一旦她与李双碰面,她就打算带着皇帝目睹他们的旧情,彻底毁了姐姐的清白。
如今,旧情算是彻底曝光了,但爆炸的人却是她自己。
本该出现在这里的贺冬灵在哪里?她与七皇子不是情投意合吗?怎么听到七皇子受伤的消息也会无动于衷吗?
真是活见鬼,这个贺冬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仅识破了她的计谋,还能将计就计完成绝地大反杀!!!
贺冬逸彻底慌了神,猛然抬头望向跪在一边的宫女,恶狠狠地喊道:“皇上是她,是她想要陷害我!”
皇帝厉声问道:“天底下,还有谁叫冬逸啊?你好大的胆子!”
贺冬逸从未见过龙颜震怒,哭着道:“皇上明察,臣妾的清白您是知道的啊!李公子喝多了,胡言乱语信不得啊!”
皇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女人竟然还敢张口狡辩,朕的脸都丢得干干净净了!
皇帝吩咐侍卫捂住他们两人的嘴巴,狩猎场上除了部落王还有王公大臣,他可不想让这等没脸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贺冬逸眼见布条就要塞进自己的嘴巴,疯了一样尖声喊叫,“皇上,是姐姐,真正与李公子有旧情的人是姐姐啊,臣妾冤枉啊!”
皇帝:“……”
朕当年给她贵妃的位置她都不要,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李双!
想到这里,皇帝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在贺美人的脸上,叫宫人把布条塞进去,厉声呵斥道:“满嘴胡言!有道是酒后吐真言,李双嘴里的名字念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你在这里狡辩!”
说罢,皇帝就挥手让人把他们二人压了下去。他转头仰望头顶的圆月,长叹一口气。
贺冬逸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一场不为人知的闹剧就这样悄然落幕,不远处,有个人影立在树枝上。
七皇子轻轻笑了笑,眉眼中尽是比夜色还冷的寒。
……
待在帐篷里的贺冬灵看着蜡烛一直坐着。
太狠毒了,竟然谎称七皇子受伤骗她出去!
贺冬灵想了想便锁定了目标,放眼整个狩猎场,只有贺家的妹妹恨她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七皇子特意叮嘱,贺冬灵觉得自己肯定就会被骗了。
七皇子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轻易受伤?!
人只有在静下心来,才知道看穿谎言。可得知的当下,女人终究是感性大过天,一想到这里,贺冬灵就心有余悸。
……
溪水边的消息被封得死死的,皇帝命人给李双和贺冬逸一人一杯毒酒。只不过一个喝了保命,一个喝了没命。
皇帝看在李双父亲的面子上,一杯酒彻底废了他的脑子,变成一个智商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贺冬逸毕竟是犯了皇帝的忌讳,但凡是进了后宫的女人,曾经的过往必须是干干净净的,否则皇帝就会让她死得干干净净。
事后,李双的父亲跪在皇帝面前谢恩,更是起凑告老还乡,知道做一个低调的保命人。礼部侍郎因患疾,这一次并没有同行,倒是李双的父亲算义气,从皇帝那里颤抖离开后,派人快马加鞭给老伙计捎话。
第二天,皇帝在草原上告别了部落王和小王子,浩浩荡荡的大队开始启程回都城。
很快,所有人都察觉到些许怪异。贺美人凭空消失了,李双公子傻了。
只有贺冬灵,将两个人的事情连在了一起。等到七皇子后来告诉全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李双是七皇子派人灌得烂醉,他怀里惊慌失措的宫女也是七皇子安排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虽然都懂,可毕竟有人是因为她被赐了毒酒没了性命。
虽然贺冬灵很清楚,她与贺冬逸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等平安回到永安宫,早就得了消息的太后佯装生气道:“你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和七皇子搞在一起,竟然还敢瞒着哀家!真是该打!”
贺冬灵:“……”
太后到底是不是西平的本土人,怎么说话的用词越来越不讲究了呢?
太后拍拍贺冬灵的肩膀,又说:“七皇子不错,你跟着那小子,哀家也放心!”
贺冬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后甚是欣慰地点点头,其实早在她从皇帝那里抢人的时候,她就给儿子提过一句,她想把贺冬灵指给孙子辈里的老七。
当年的皇帝不以为然,但谁又想得到,姜还是老得辣,阅人无数的太后眼睛快准狠,才是真的毒!
“你用不着可怜你妹妹,”太后还是相当了解贺冬灵,开导道,“她是自己往鬼门关上撞的,像她那样的人活着才是祸害!”
是啊,世界万事,皆是因果。贺冬灵想起被她亲手推下山崖的贺家嫡女,彻底抽离那没来由的怪异,心情也恢复了淡然,觉得不管怎样,贺家嫡女的深仇大恨算是报了。
贺冬灵回来没两天,贺家人的信就接连不断地往永安宫里送。贺程迹贪心,并不想学李老头告老还乡,在他看来赊了一个女儿,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反正后宫里还有一个贺冬灵,他索性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大女儿的身上。
所以,贺程迹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朝野,皇帝不提,他更不问,似乎双方都很满意眼下的结果。
只不过贺冬灵依旧不回复贺家的信,这一次她连信都没拆开一封,一股脑儿全部丢进火盆里烧成灰烬。
从狩猎场回来后,北境和东境接连不断传来敌军侵犯的消息,七皇子走得着急,贺冬灵甚至连不及亲手编一个手环给他戴上。她只能每日与太后一起念经祈祷,求菩萨保佑七皇子平平安安。
日子一天天得过,一晃又是三个月,宫里终于传回了消息,可边境那边传来的消息却让贺冬灵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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