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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议事,四贼入京
冀州,无极,甄府。
九岁的甄宓跪坐在小几前,捧着一卷竹书,细细研读。
如今的她,眉眼渐开,清妍明丽,一颦一笑间,隐见倾国之色。
“阿洛在读什么?竟这般入迷,我已进来好一阵子了,你都不曾察觉”,甄尧轻拍了下幺妹的左肩,挑眉笑言。
“是阿翁生前珍藏的记载博山侯言行的史籍”,甄宓放下竹简,揉了揉额角。她已坐在原地看了一个时辰,身子有些乏了。
“博山侯?可是天下名儒子夏公?他乃先祖岳丈,与咱们甄家的渊源颇深啊(注:甄家先祖甄邯是博山侯孔光的女婿,详细介绍可见本文第11章)”,甄尧眯了眯眼,回忆片刻,又言:“大人(注:父亲)还在世时,曾言子夏公德行纯淑,直谏无忌,居四辅职,有大功于国,为社稷之重也。”
闻罢,甄宓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吾家先祖亦曾受其教诲,奉之若典范。”
言讫,她将竹简轻轻阖上,装入一旁的锦盒里。
甄尧立在一侧,双手负于身后,静静看着,少顷,好奇道:“阿洛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查看这些陈年旧事?”
“无他,只是整理书架时恰巧看见了,就多翻了两下”,甄宓将锦盒拿起,循着原来的位置搁好,回过神来,望向甄尧:“我记得,三兄先前约了周家郎君一道出游,眼下应在郊外才是,怎生来此?”
听毕,甄尧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唉,别提了,因流民生乱,县令命人封城,车马一律不得出入,我等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流民作乱?可是因为吃食?”甄宓黛眉微蹙,面露肃然:“自去岁兵戈骤起,冀、幽二州一直不得安生,百姓无法耕种,没有口粮,穷困而亡者不计其数,长此以往,难果腹者众,必生大祸啊。”
“唉,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甄尧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朝廷西迁后,群雄割据,阴阳错谬,天下空虚,黎庶饥馑,父子分散,流离道路,尸骨没于野。
而百官群职旷废,文怠武嬉,奸轨放纵,盗贼并起,或攻官寺,或杀长吏,照此下去,吾深忧汉家气数矣!”
听罢,甄宓心事重重,缄默不语。
甄尧见状,摇了摇头,以为自己说得太过了,便放缓了语气,劝慰道:“阿洛且放宽心,有道是时势造英雄,而今虽多尸位素餐之徒,却不乏济世救民之辈。
听说曹使君已令各郡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又招抚无处可去的流民,编籍造册,命他们筑屋修舍、屯田垦荒,冀南局势日趋稳定。”
言毕,甄宓抬起头来,轻叹一声,“三兄所言不无道理,可你也知道孟德公虽为冀州主官,却管不得北方的袁绍,冀南与冀北情势大不同。眼下,只能希望袁氏也是仁德之主,能与使君一般爱民,不若,冀北危矣。”
“是啊,曹家虽善,所辖之地不过半州,焉能定天下大势。王室衰微,诸侯并起,吾等终不能幸免,皆为乱世人哉”,甄尧本欲安慰小妹,却听得后者灼见,知其聪慧,遂不再掩饰,眉眼低垂,有些丧气道。
于此,两兄妹皆愁肠百结,不知未来甄家出路在何方。
半晌,甄尧起身作别,正欲离去,忽然想起袖带中的文书,转身谓宓曰:“我此次与周家二郎相会,虽出不得城,却从他那里得了一样东西。”
言罢,甄尧掏出一份写在绢布上的告书,名曰《求贤令》。
“这是……”甄宓接过文书,疑惑道。
“此乃冀州刺史府颁下的求贤书,据说是由曹家三郎曹子泱执笔,再请使君润色,却不想,使君阅罢,大加赞赏,未易一字,即命左右誊录刊布。此书意在识贤、寻贤、得贤,从而聚天下菁英,拨乱反正,匡扶社稷”,甄尧上前解释了一番。
须臾,他又慨然曰:“全书气魄雄浑,行似游龙戏水,起伏变幻,简明洗练,若非亲眼得见,实难相信其竟出自一女公子之手!”
甄宓听后,双眸异彩连连,迅速展开白布,细细浏览,良久,低声呢喃一句:“求贤令,曹子泱,委实难得啊……”
将说另一头,自董贼伏诛后,其部曲归无所依,或遁或降。
有四人,曰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皆为卓之心腹,惧朝廷清算,纷纷逃居西凉,惶惶不安,后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
王允听闻,讥笑道:“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作恶良多,罄竹难书。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此四人。”
使者得信,回报李傕。
傕大惊曰:“求赦不得,奈何为之,各自逃生罢。”
谋士贾诩急忙制止:“不可!诸君若弃军单行,无所倚仗,则一亭长能缚君矣。不若诱集凉人,以流言蔽之,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董公报仇。
事济,君为统帅,奉朝廷以正天下,成大功名;若其不胜,走亦未迟。”
傕然其说,与另外三人商议,一致同意攻打长安。
及后,傕命下属传播流言,告西凉州曰:“王允恨卓,将欲洗荡此方之人矣!”
众皆惊惶,恶允,欲杀之。
见此,李傕乃复扬言:“徒死无益,能从我反乎?”众皆愿从。
于是,四人聚众十余万,分作四路,杀奔长安来,路逢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后者引军五千人,欲去与丈人报仇,李傕便与之合兵,使为前驱。
又数日,王允知西凉贼来犯,大骇,遣吕布出战。
布素来骄矜,看不起李傕等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折损不少人马。
待他退守京师后,发现贼兵云屯雨集,将长安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八日后,董卓余党李蒙、王方为自身计,在城中做贼内应,偷开城门,放四路反军涌入,京师即刻陷落。
吕布左冲右突,拦挡不住,只得引数百轻骑往青琐门外,呼王允曰:“事不可为,长安危矣!请义父速速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允不应,泣曰:“吾家世代官宦,今蒙先帝之托,辅佐幼主,除暴安民,若不获已,则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尔且离去,为吾谢关东诸公,努力以国家为念,剿贼平乱,兴复汉室!”
听罢,吕布再三相劝,王允执拗,皆不肯去。
不一会儿,各门火焰竟天,喊杀声不绝,吕布无奈,只得弃却家小,唯独带上爱姬貂蝉,乔装打扮后,引一队亲卫,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
而李傕等人入城后,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甚众。太常卿种拂、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等皆罹难,殁于兵祸。
及后,诸侍臣入宫,请天子上宣平门止乱。李傕等杀得兴起,望见黄盖,踟躇一二,下马约住军士,口呼“万岁”,上前参拜。
献帝身着玄袍,强自镇定,倚楼问曰:“卿等既乃大汉将军,当遵守法度,不候奏请,辄入长安,意欲何为?”
闻言,李傕、郭汜对视一眼,仰面奏曰:“董相国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不忿,特来报仇,非敢造反,还请陛下明鉴。”
“若如此,朕会命有司查验,给诸卿一个交代,且带兵退去,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献帝怕刺激到这些反贼,只得先出言安抚。
然李傕等人怎生肯依,直言要杀王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时允赶至,闻知,拨众而出,面向天子,奏曰:“事已至此,陛下无需惜臣,以误国家。那二贼既要吾命,拿去便是。”
听罢,帝徘徊不忍。
允见之,叩首三拜,泣涕涟涟:“老臣去矣,万望陛下珍重,保全汉家天下。如此,臣不负先帝之望也。”
帝闻言,心酸不已,上前两步,搀允起身,哽咽道:“司徒何必如此!”
王允摆了摆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少顷,抹掉眼泪,辞别献帝,不顾百官阻拦,自去见西凉兵,大呼:“允在此!尔等逆贼有甚招数,尽管使来!”
凉兵听罢,纷纷拔刀以对。李傕冲上前,叱曰:“董太师何罪而见诛?”
允正了正衣冠,凛然道:“董贼之罪,四海咸闻,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其受诛之日,长安士民额手称颂,汝为近臣,岂不知乎?”
傕一时无言,恼曰:“纵然如是,则太师有罪,我等何罪?尔独不肯相赦,是何道理?”
王允听后,气极反笑,骂道:“尔等同为佞臣,狼狈为奸,如何撇得开干系?!事已至此,无复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傕大怒,手起刀落,将王允斩成两段。
帝于楼上见之,肝胆俱裂,平复许久,方才颤声道:“王允已死,军马何故不退?”
李傕、郭汜等执刀而立,高呼:“臣等诛奸人,有功王室,未蒙升官赐爵,故不敢撤军。”
帝无奈,只得当庭宣谕: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镇东将军、平阳侯。
四逆贼一日封侯,甚喜,谢恩,领兵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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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之乱暂时结束,目光转回东边,先让曹家扩张下势力。
大概还有两章就见面了,应该是吧……
其实,我开文之前,犹豫过写双女主,还是群像戏,我知道大家都喜欢看女主之间互动,但后来还是决定剧情为主,因为三国的魅力就在于群像,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层出不穷。文臣,武将,谋士,勇夫等,你方唱罢我登台,各领风骚一时,太多有意思的人物了。
我笔力不行,只能勉强写出一点乱世的感觉,前期主争霸,写曹洛的笔墨会少点,后期主写她当权的改革和各项政策,额,感情也会慢慢来,讲真,长文,即便比较冷门,只要有人看,我就会尽力写。
其实,写古文比白话费事多了,斟字酌句,很耗心神,喜欢看的人也少,作者君写这个全靠兴趣支持,算是为爱发电吧,如果顺利完本,也很有成就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