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观音剑

　　这少女竟是当今的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

　　像她这样的女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因此她来时自然也没有用自己的那张脸。

　　诚然，她本身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但好在她有很多很多的情人，而这些情人里，会易容，又心甘情愿为她做事的亦不在少数。因此她没费什么力气，便换了一张脸，翩然飞入这座楼中。

　　这张脸虽比不得她本来那张，也绝对算得上清秀佳人，因此在她走上二楼时，还依稀听到了大堂中人的窃窃私语。

　　似在惊叹她的容貌身段，又似在悄声谈论她同东家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仙儿不在乎这些凡人——她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今日必须在这里见到廖清欢。

　　廖清欢原本正在同老鸨喝酒，又或者说，老鸨在为他斟酒，低声回答他的问询。

　　林仙儿就这么走到他们身边，而后冲着廖清欢笑起来。

　　这是一种非常温柔的微笑，甚至她的眼里也盛满了爱意，就像眼前的人是她的此生挚爱一样。

　　但廖清欢只是把视线移到她身上，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摆摆手把老鸨遣走了。

　　“你来做什么。”

　　这甚至不是在问她！

　　林仙儿已然明白这人认出了她是谁，只是不清楚她是否愿意在这里暴露身份，才这般不清不楚的讲话。

　　而这正中她的下怀，她微微笑着，答道：“我为一个人而来。”

　　廖清欢问道：“一个男人？”

　　林仙儿这样的女人总是为男人而来的，廖清欢漫不经心地想，她对女人没有兴趣，硬要说也只有嫉恨，但反过来，对男人她却总是向往，不论是抱着利用的心思又或者其他。

　　“确实是一个男人。一个二十年都没有回到过中原的男人。”

　　廖清欢并不意外，甚至他也已明白林仙儿说的是谁，只是现下林仙儿在兴云庄住得好好的，而真正和那个男人有关系的龙夫人林诗音还待在家中为独子龙小云忧心，她又是怎么想起来这么个人？

　　除非——

　　“他要回来了？”自远走关外起，李寻欢的踪迹就变得很难寻找了，他像是一下子放弃了过去的江湖意气，既不同过去的朋友互通书信，亦不再踏入关内一步，所以即便是廖清欢这样消息灵通的人，也不能时时刻刻确保这个男人的位置。

　　况且，他对李寻欢离开之前的旧事有过一些了解，说实在的，那些事李探花处理得很不体面，但又完全是以他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只能说造化弄人。

　　林仙儿却摇了头：“正因为不清楚，我才来这里找你。”

　　这话就说得很有意思了，廖清欢思考片刻，微微颔首道：“在下明白了，若只是李寻欢本人回来，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林仙儿的笑更美更动人了，她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提起毫不相干的男人，也像在谈论自己的情人，“但龙四爷恐怕不这么想。”

　　“你也不这么想，不是吗。”廖清欢看着林仙儿的双眼，似乎这样就能看清这个女人。

　　但林仙儿绝不是普通的女人——

　　她只是还在微笑，“女人总是想要更好的男人，这又有什么错呢。”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缠绵，似乎在同眼前的男人调情，又似乎下一刻便能挥袖离去，不留半点痕迹。

　　“哦，是吗？”廖清欢悠悠举起酒杯，向她示意后又饮下一杯，道，“那林姑娘可能要失望了。”

　　“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女人似乎不那么重要，尤其是李寻欢这样的男人。”

　　毕竟他连青梅竹马互相爱慕的表妹都可以忍痛割爱，那其他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林仙儿又笑了，明明还是这张只算清秀的面庞，却生生透出她本人的冰肌玉骨来，“但男人也总想要更漂亮的女人，不是吗？”

　　而她低头微笑的时候，少女的发丝从肩滑下，落在桌上，露出一点耳侧的玉白肌肤，这话便显得更有说服力。

　　于是廖清欢不再说话。

　　他已无意同林仙儿争辩。且让她去试吧，林仙儿这样的女人总要在男人那里碰碰壁，才能明白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败在她身上。

　　而恰巧，那也往往是她最渴望征服的男人。

　　这时，楚留香正随着胡铁花步入楼中，廖清欢只一眼便看见了楚留香，当然，楚留香也看见了他。

　　而林仙儿又怎能以这样的面貌见楚留香这样的人？她只匆匆瞥了一眼楼下，便匆匆同廖清欢道别，“到时候廖郎君可别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个干净。”

　　她的容貌虽有些改变，但一双含情目还是那样美丽，看过来的时候，恐怕没有男人不为之所动。

　　只可惜廖清欢已经见过太多美人了，且不说气质风貌更加的林诗音，但论容貌，大漠里的石娘娘便胜她三分。

　　因此廖清欢只是淡淡答道：“在下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于是，待楚留香和胡铁花被带上二层时，先前所见的美貌少女早已不见踪影，楚留香环顾四周，没看到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甚至连桌上的酒杯，都只有一只，不，现在是三只了。

　　那带他们上楼的小二只消失了一瞬，便又端了新的酒和酒杯过来。

　　廖清欢抬手，请他们二位在对面落座。

　　楚留香问：“刚才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吗？”

　　廖清欢答道：“她不是这楼中的人，自然也不会想在这里同香帅见面，而香帅，想来也不会介意她的失礼。”

　　林仙儿既然对十多年前的李寻欢感兴趣，又怎会不想声名正盛的楚留香？只可惜楚留香似乎不常和良家传出风流韵事。这件事说来有趣，他明明是浪子中的浪子，却只爱欢场之间的你情我愿，因此林仙儿只要保持她冰清玉洁的形象一天，便难以在香帅这里讨到好处。

　　胡铁花哈哈大笑，“确实！老臭虫就是这点讨人厌！他的女人缘好得可怕！”

　　廖清欢在微笑，只是这张面具在前，对面的人无论如何也只能看见冰冷的铜色，“若是算上华山派的那位女侠，胡大侠的女人缘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忽地，胡铁花像是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若说他对高亚男无意，那是假话，但他又确实无法喜欢高亚男，因此每次遇见都只能落荒而逃。

　　这回轮到楚留香笑了，“花疯子，这次看你还笑我不笑？”

　　胡铁花举起酒杯，灌了一整杯下去，没再说话。

　　他急切地看着那张面具，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兄弟，似乎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换个话题。

　　楚留香也没想着在这方面多聊什么，一些风流韵事而已，哪位江湖人从未有过呢。廖清欢也贴心地没再继续。

　　他们只是从天南聊到海北，从漠北的万梅山庄聊到南海的白云城，聊刚过去的旷世决战，聊剑客之间之间的惺惺相惜。

　　最后，廖清欢甚至问他们要不要去叶孤城的墓前看一看。

　　楚留香拒绝了，胡铁花倒有些跃跃欲试，但他的好兄弟不准备去，他便也丧失了兴趣。更何况，姬冰雁还在客栈等他们回去——

　　“香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廖清欢问。

　　“我有个朋友，烹得一手好鲈鱼，眼下正是好时节，他便邀请我去品他的鲈鱼脍，而恰好我近日没什么事，便想着去松江府一趟。”

　　松江府的鲈鱼脍，说的是左轻侯吧。廖清欢想起他家那对苦命鸳鸯，心下明白左二爷的邀请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只能期望香帅能早些勘破其中真意了。

　　毕竟，说不定他这次的对手就会是薛家的那两位呢——而不管哪一位，都绝对是难上之难。

　　说起来，中原一点红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那你呢？”

　　廖清欢微笑起来，“在下想往西域走一遭。”

　　不管是为了回收，还是确认，这趟西域他都非去不可。

　　毕竟，有谁会相信玉罗刹真的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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