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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轻轻瞥了一眼她作势的模样,他又道,“你听到我的脚步声了?”
不然不可能跪的这么认真仔细。
“啧。”
面对他的质疑,柳淮安不屑地白了一眼。
视线对上柳天耀微厉的眼神,又连忙吞回了余下讥讽的话。
无声长叹了一口,只得如实答话:
“我跟你说,我这是跪的太久,膝盖弯不下去了,你相信吗?”
柳天耀:.......
瞧了眼她身上除却那件绯色的长袍再无其他,微微皱眉,有些出乎意料。
“你的衣服呢?”
往日这个时候,师娘不是都必定会为他们两个备好一切所需的物品吗。
“哎,别提了。”
柳淮安摇头晃脑地左右摆动两只手臂,试图找回一点知觉。
“还是说正事吧。”
淡淡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柳天耀沉声道,
“我来,为两件事。”
“嗯嗯。”
早就看见他手里拿着那根的藤条,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柳淮安点头如捣蒜,一阵催促道:“你说。”
这要是话再迟点,她可就冻死了。
到那个时候若再想打,可就只能鞭尸了。
手腕翻转,两指粗的藤条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厚实的棍子敲了敲手掌,颇有份量。
“第一件,我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了。”
“第二件事,是待会你出了祠堂,回到上林苑收拾一下,准备准备进宫。”
“宫里的马车已经到府了,宋公公现下也正在前厅等你。”
转了转眼睛,一头雾水。
“什么事,这么急?”
要派人亲自来接她这么大的阵仗。
柳天耀道:“今日早朝,皇上同师父提起,说是想调你到御前伺候,师父想着,你功夫虽差了些,跟在皇上面前伺候应该是够了的,于是替你应了下来。”
“文书这两日应该会很快下来。”
原来是这件事。
柳淮安垂了垂眼,倒是没有料到会这么急。
似是猜到她的困惑,柳天耀沉吟了片刻,又补道:“皇上搬进行宫也有些日子了,宫里的禁军侍卫一直也没再调度,许是皇上跟前缺人,这才调的急了些。”
“行吧,我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心里不以为意。
反正今日她都是要去的。
话锋一转,她瞧着柳天耀手里的藤条,抬了抬下巴,催促道,“来吧,打吧。”
“打完了我就去。”
柳天耀瞥了她一眼,深沉道:“你这挨完了打,未必还能再完好无损地进宫去。”
柳淮安:“......”
“不能吧......二哥,你还准备把我给打死吗?”
她小声提醒道:“宋公公可在前厅等着我呢。”
对!还有圣旨口谕等着她呢。
怕什么?!
二哥必然不会真的下狠手。
仔细瞧了瞧他那副深不可测的表情,柳淮安在心里斗胆猜测道,
说不定只是拿着条子来走个过场,压根不会打她。
然而,她抱着一颗侥幸的心还正在偷偷乐着,柳天耀忽然清冷出声,彻底阻断了她的臆想。
“师父说,你同顾西左每人四百藤尺。”
怕她没有听清楚,还特意一字一句强调重复道:“是每人四百。”
“四百?”
望着他手里用细椿木编织的藤尺家法,柳淮安愣了。
站着的人颔首:“四百。”
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往日不都是......二百吗......”
怎么突然翻了一倍......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三尺长条,这四百棍下去,焉有命在啊......
微微顿声,忽又想起什么,她又问道:
“顾西左也能是四百?”
“他可病着呢,你这四百棍子打出去,怕不是要直接给他送走。”
然而,柳天耀依旧点头:
“师父说,他的四百,等他身子好了再打。”
......
那他可太惨了顾西左。
前脚好了病,后脚还有一顿皮肉伤在等着他。
柳淮安跪在地上,沉默了半晌。
再三思索。
“罢了。”
她吐了口浊气,幽幽出口:“这次的事,总得说来都是我的错,还连累顾西左无端病了一场。”
看在他快病死的份上,柳淮安鼓起勇气,仗义豪言道:
“他那四百,我替他受了!”
“嗯?”
似是有些出乎意料,柳天耀面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惊讶道,“八百棍全打在你身上?”
扫了眼她那副瘦弱的身板,他又问道:
“你可受得住?”
柳淮安张了张口,她原想说,受不受的住都得受的住啊。
方才师娘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她还记忆犹新。
顾西左起了个高烧,她都差把要把自己吃了。
这要是再让她知道,顾西左因为自己平白要挨四百条子。
那怕不是得找她拼命。
“来吧来吧。”
心烦意乱地晃了晃脑袋,她视死如归道:“先打了再说。”
柳天耀微微皱眉,有些不放心:“那你今日还能进宫吗?”
“能!”
她再次催促道:“打吧!”
得到了确定答案,柳天耀便拿着藤条绕到了她的背后。
怕柳淮安反悔,下手之前,他又再一次问道:“你确定,自己受得住?”
柳淮安:“.......”
“二哥......你看咱俩师兄弟这么多年,”她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建议道:“要不然......你下手轻点?”
至少给她留条命。
沉了沉眸子,面上不露神情,柳天耀没再说话。
啪!
突如其来一藤条,柳淮安猛地咬住了牙。
二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不肖片刻,
祠堂处传来响亮刺耳的藤条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八百藤条,不多不少,打了足足有半时辰。
从巳时三刻,挨到了巳正三刻。
柳淮安也从肤体冰冷,四肢僵硬,挨到了汗流浃背,一身火辣。
八百棍打完,柳天耀气息依旧平稳,喘也不喘一下。
他缓缓收回手,重新走回了堂前。
再看柳淮安,屈着身子,咬着牙,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
已经没了刚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她躬着张背,伏在地上,孱弱地出声:
“谢谢......二哥,手下留情。”
她心里明白,这八百藤条,柳天耀是放了水的。
不然依照他平常的手法,自己早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四百还能扛一扛,这八百属实有点逞强了。
因为咬的太过用力,唇角微微渗出了血,面上汗如雨下,柳淮安被打的一阵咧嘴龇牙。
可他嘴上依旧不忘和柳天耀贫道:“二哥,你若是下手肯再轻点,我改天一定请你到丰乐楼去喝上等的女儿红。”
柳天耀没有理她,他收起藤条,背着手沉声问道,“师父让我问你,你可知道为何要打你。”
柳淮安粗气不断,难抬起头。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带着顾西左偷鱼呗。”
知晓她答不上来,柳天耀也没难为她。
他沉声继续道:“因为你身为都正司的银字卫,不该给都正司抹黑,让人送到了京府公堂上去。”
“杨忠晋利用你们两个大做文章,给都正司卖人情,你如何得知他背后是受谁指使,又意欲何为呢?”
“好......好......”
柳淮安伏在地上,强忍着背部的火辣,声音断断续续道:“我......错了......下次,下次不敢了......”
这些年,不管她闯祸的本事如何,柳天耀知道,她认错的本事,一直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
他知晓她的脾性,也知道自己不是师父,并没有“好好教育”她一番的打算。
收起冷着的脸,面色微微缓和,柳天耀蹲下身来:“要我扶你起来吗?”
强忍着痛楚,柳淮安呼了两口长气,然后倔强地直起身子。
她额头不断冒汗,随意抹了两把,不服输道:
“没事,我还动的了。”
见她还能站起来,柳天耀便放下了心,他出声嘱咐:“你回上林苑上个药,今日若赶不及,就让人给宋公公回个话,明日进宫也是一样的。”
柳淮安:......
“怎么看我这也得躺个十天半月的吧?”
这挨了八百棍,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背上肯定一片血肉模糊。
这就让人养一个晚上?
“男子汉大丈夫,挨罚受点伤,不要这么娇贵。”
他沉声道,“圣命不可违。”
“行,我知道了。”
柳淮安适时收回了话,原是没什么意义的浑话。
她也并没有真的打算耽误进宫。
“你忙去吧,我还能动,晚一会儿就跟宋公公进宫。”
柳天耀颔首:“我还有要务在身,就先走了。”
“我会差人去上林苑送个话,让她们来接你。”
柳淮安眼也不抬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
回想方才自己并没有下多重的手,又再三确定了她一个人还撑得住,柳天耀放下藤条,披好外衣,便大步离开了祠堂。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确定周围没了人。
脊椎一松,柳淮安一下瘫软到了地上。
背部灼辣难忍,鲜血浸湿长袍,
绯色的长衣混合着血色,透着一股妖艳诡异的暗红。
她面朝下地躺着,身体贴着冰凉的地板,身上的火热得到了一丝缓解。
可背上依旧疼痛撕扯。
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该死的顾西左,这次不请我喝顿好酒,我可没完。”
“我这也太难为自己了。”
雪没有停过。
在地上趴了许久,意识从清晰到涣散,再到清晰。
久等不到那几个丫头来祠堂寻她。
用胳膊撑着身子,她强行从地上站了起来,胡乱摸了一把后背。
一手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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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为了感谢晨阳小天使的营养液,还有4570和3271数字打头的两个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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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臣郎》
文案
——作她艳煞人,作他冠群臣
苏构是个女扮男装的探花郎,一朝入庙堂,来日是方长,不想遇着的是太子秦誉的修罗场。
她头一回见到秦誉的时候,一架屏风挪开的是老丝弦琵琶不成调子的《太平年》,后头的男人一双手富贵又修长,活脱脱是个纨绔郎。
后来也是这个纨绔郎,遮天风雨不必惊,长夜无亮不必惧,滔天骇浪,不及他一句,天下大是大了点,总归还有我伸手护好了你。
苏构常说自己发了一场荒唐梦,赶上了台上琵琶声里的风月场。
秦誉支棱着一条腿,仰着下巴朝她笑,说道,怎么个荒唐法,我们探花郎赶上的,分明是本太子的温柔乡。
【规行矩步切开黑 x 日天日地骚包黑】
1V1强强,女扮男装朝堂,走剧情,正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