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无恙

　　“阿恙，今天在厨房里，宋澄跟你说了什么啊？”贺予临站在门口把一众朋友们送出去，靠在门上看向刚刚洗完澡出来的吴恙。
　　“宋澄？没什么啊。他就特地来告诉我说，你很喜欢我啊。”吴恙微笑。
　　“……”贺予临转了转眼珠，“他跟你，说这个干吗？”
　　吴恙眨了眨眼睛，歪了歪脑袋：“这，我怎么知道啊。”

　　“嗯嗯嗯，我是很喜欢你啊。”贺予临笑嘻嘻地凑过去一把抱住吴恙，把脑袋埋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洗澡去！”吴恙拍了拍他的手。
　　“阿恙。”贺予临不松手，“我的礼物呢。”
　　“……”吴恙抿了抿唇，“洗完澡给你。”
　　贺予临：“阿恙！”
　　吴恙的脸有点儿红：“……快去洗澡。”
　　有点儿……羞羞。

　　“……好咧！”贺予临应下，跑去浴室，动作飞快。
　　“阿恙，我的礼——”贺予临从浴室一出来就开始嚷嚷，刚走到客厅，脚步却硬生生地一顿，“物，呢。”
　　喉结上下滚动，贺予临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恙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不少，换上了一件睡衣，黑色的吊带裙。
　　然后她轻轻转身。
　　身后的风光无限好，贺予临一眼都没看懂这衣服是怎么弄的，身后扎着一个蝴蝶结，好像，大概，也许，可能，一抽，就掉了。

　　贺予临猛地咽了一下口水，瞬间。
　　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关灯。

　　“贺予临。”她轻轻启唇。
　　“嗯。”贺予临低低地应了。
　　吴恙轻笑：“生日快乐。”
　　没有回答。
　　只有落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吻。

　　今年的情人节是周五，刚好在年前，贺予临说什么都不肯让吴恙继续加班，一下班就去14楼堵她。
　　吴恙穿了两件毛衣，套在外面的大衣没有扣扣子，围上围巾跟着贺予临下楼。
　　“穿这么少。”贺予临皱眉，第一件事就去拉吴恙的手。
　　意料之中的凉，贺予临的脸色不太好看：“冷不冷？”
　　“不冷呀。”
　　吴恙眨了眨眼睛，两只手都被贺予临捉住，放在掌心替她暖手。

　　“阿恙。”贺予临忽然开口。
　　“嗯？”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唉。”
　　“嗯。”吴恙眨了眨眼睛，“可是情人节是有标配的吧？”
　　“嗯？”贺予临装傻，抬眼。
　　“歪？别的小朋友都收到花和巧克力啦，那我的哪？”吴恙眨了眨眼睛，几百年难得一次地卖萌。

　　贺予临看着她，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唉，你干嘛。”吴恙恢复了正常语气，微微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活久见啊阿恙。”
　　贺予临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身往停车场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笑着用力把吴恙推到了墙上，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和墙壁之间，趁着吴恙惊叫的时候，低头吻了上去。
　　缓缓把手放了下来，贺予临带着吴恙的手，轻轻伸到了自己的外套里面。
　　“下次冷了就抱我。”
　　贺予临笑眯眯地开口：“大型人工热水袋，你值得拥有。”

　　吴恙喜欢吃火锅，贺予临便早早地就订好了一家火锅店。
　　“你点。”贺予临把点菜的平板递过去给吴恙。
　　把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吴恙刚刚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忽然觉得身侧的沙发一沉——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整个人就被圈进了一个怀抱。
　　“你，坐到对面去呀。”吴恙有点儿害羞，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我才要。”贺予临的下巴在吴恙肩上蹭了蹭，“情侣都是坐并排的。”

　　吴恙笑了，也不再坚持，把平板推到两人中间。
　　“点这个好不好？”
　　“好。”
　　“这个还是这个？”
　　“你喜欢那个就那个，都点也行。”
　　“这个半份就够了吧？”
　　“一份吧，你太瘦了，多吃点。”

　　吴恙转过去瞪他：“我哪里瘦了！”
　　贺予临眯了眯眼，手从她的毛衣里面伸了进去，手掌覆在某处，轻轻地捏了一下：“这里。”
　　“……流氓！”吴恙羞愤，连忙去拍他的手。
　　贺予临笑嘻嘻地给吴恙拉好衣服，瞬间恢复正经：“还是一份吧，你是要多吃一点。”

　　服务员上菜的速度很快，推过来一辆小车上装满了盘子。
　　“贺予临。”吴恙一边烫牛肉，一边转头问他，一句话话还没说出来，嘴里就被他塞了一颗鱼丸。
　　“嗯？”
　　“我的花花和巧克力呢！”
　　吴恙今天心情特别好的样子，卖萌还上瘾了。

　　贺予临一怔，随即笑了，抬手揉了揉吴恙的头发。
　　“别的小朋友都有呀，我们家的小朋友怎么可以没有呀？”贺予临眯着眼睛，“放心，我的小朋友肯定会收到最好看的花花，还有最好吃的巧克力的！”

　　“……”吴恙一头靠在贺予临肩膀上，身体一耸一耸地笑，片刻抬头看他，“算了你别这么说话，我受不了了。”

　　火锅店的灯光不算很亮，贺予临垂眸看着吴恙笑得红红的脸颊，心念一动。
　　“吴恙。”他叫她。
　　“嗯？”她眨着眼睛看他。
　　“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说……我？”吴恙挑眉，抬手指了指自己。

　　贺予临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揉着，“你以前哪有这么开朗啊？给你说笑话你都不笑的，整天沉着脸，像个冰块似的。”
　　“哪有？”吴恙皱眉。
　　“你可别不承认，你自己想想。”贺予临挑眉，松开她的手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那时候你可是冷漠脸的代言人好不好。”
　　“……”吴恙眨了眨眼睛。
　　他说的，她知道。

　　“其实……不是这样的。”
　　吴恙沉默了一会儿，试图解释。
　　刚说了一句话，贺予临就夹起一筷子刚刚烫好的金针菇，转了转手腕绕在筷子上，用另一只手在下面虚虚地接着可能会滴下来的汤，送到了吴恙嘴边：“小心烫。”
　　“那是怎么样的？”贺予临往锅里扔了几个鹌鹑蛋。

　　吴恙夹着一片生菜在锅里晃来晃去：“我小时候一直怀疑我自闭症呢。”
　　“自从……那以后。”吴恙顿了顿，“你知道的，我就，很排斥跟别人接触。”
　　小心地夹起菜叶，拎在半空滴了一会儿汤汁，吴恙夹到了自己碗里，用筷子戳起碗里凉下来了的鱼丸伸过去放进贺予临的调料碗。
　　“我不跟别人出去玩，一个人傻坐着又没意思，就只能学习啊。”

　　“我才没有冷漠好不好。”吴恙放下筷子，抿了抿唇。
　　“我不想跟别人多说话。”
　　“确切地说，是有点，怕。”
　　“然后我发现，好像板着脸不笑，别人就不会经常来和我说话啦。”吴恙笑了笑，“我就习惯了。”

　　“所以。”贺予临看她，“如果，我那时候不跟你闹，后来你也不给我讲题，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你——”
　　“对啊。”吴恙点点头，“一开始的时候，我挺讨厌你的，毕竟你也确实挺讨厌的——那时候啊。”
　　“可是后来啊。”
　　吴恙笑了，从桌子底下把手伸过去，找到他的轻轻握住，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要谢谢你啊。”
　　“确实是，你改变了我。”
　　“那倒够巧。”贺予临一翻手，把吴恙的手压在自己的手和腿中间，弯起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你也改变了我啊。”

　　一阵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氛围，吴恙眨了眨眼睛，他们旁边那一桌是一个三口之家，那个小姑娘大概就三四岁的样子，刚刚那阵奶声奶气的笑声便是来自她。
　　小姑娘的爸爸妈妈长得都还不错，她便继承了优秀的基因，头发微卷，捧着小碗埋头吃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
　　“唉你看那个小姑娘。”吴恙笑了，“好可爱啊。”

　　“嗯。”贺予临一边看着，一边顺着吴恙的头发。
　　偏头看了看吴恙，拿着筷子看着隔壁桌的小女孩儿，就连烫着的牛肉掉到汤里了都浑然不觉。
　　拿着勺子在锅里捞了捞，把牛肉放进吴恙碗里，贺予临拉回吴恙拿着筷子的手，伸出手去抱住了她。
　　“怎么啦？吴恙回过神，对这样公共场合的亲密行为有些害羞。

　　贺予临把下巴轻轻搁在吴恙肩上，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怀里的人微微一颤。
　　“阿恙。”
　　带了些许撒娇意味的语气。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最好，和她妈妈一样好看。”
　　“哦，不行。”贺予临眨了眨眼睛，改口道，“不能比她妈妈好看。她妈妈已经是最好看的了。”

　　吴恙：“……”
　　什么啊……
　　这回她是真的害羞了，从耳朵到脸颊都染上了浅浅的粉红。
　　什么女儿啊……妈妈啊……

　　“哦。”吴恙动了动，从他怀里出来，红着脸去烫金针菇，“那你，就，继续想一会儿好了。”
　　“光想怎么行啊。”贺予临笑嘻嘻地凑过来，“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一个呢。”

　　扑通。
　　金针菇掉进了锅里。

　　“谁，谁要给你生啊。”
　　“当然是你呀。”贺予临的攻势不停，“咱们要不，今晚就努力努力？”
　　吴恙：“……”

　　尝试从锅里捞金针菇的手一顿，没成功，重新掉进了锅里。
　　贺予临笑嘻嘻地用勺子去捞，放进吴恙碗里，继续添油加醋：“阿恙，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好不好？你都还没去过呢。”
　　“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那里有花花和巧克力呀。”
　　“好不好嘛好不好？”

　　吴恙：“……”
　　有什么办法可以免疫男朋友的撒娇吗？
　　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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