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

　　攻战计 02 强权就是政治

　　于是两人纠缠在一起，忘情拥吻着，拖拖拉拉到了卧室。
　　霍膺被房间冷气激得清醒了几分，一连扒下陆森的短裤内裤，正准备下手时，电话响了。
　　陆森要去接，霍膺制住他，“周末电话不许接，晚上的时间你只能属于我。”
　　陆森拉开他的手，“洪门的电话。”
　　“你好，赵叔……对不起，刚刚没听到……有危险吗？……好，我马上过来。”
　　陆森挂了电话就快步走去衣帽间换衣服，一边解释道，“门主中枪了，现在在抢救，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了。”
　　霍膺后脚跟进来拿起凳子上陆森给他准备的衣服换上，说道：“正事要紧，伤到哪儿了，有危险吗？”
　　“肺部和左腿，现在还不知道。”
　　陆森抓起手机钥匙出门，“走吧。”
　　霍膺从外套兜里掏出瓶润滑剂和两盒安全套，随手拉开衣柜两个抽屉扫了眼，把东西放陆森毛衣那阁里，大步追了出去。

　　门口街角，陆森同他道别，“既然你不回新国了，我们改天再约。”
　　霍膺说好，转身拉开车门。
　　“霍膺，”陆森走过去拥住他，在对方唇上轻啄了一下。
　　“生日快乐。”
　　等到陆森已然开车离去，霍膺还站在车前发愣，眼里一抹温柔神色。伸手拂过下唇，这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心知刚才的仓促一吻，就像吹皱冬湖的一道暖风，从此春波漾漾，再难平静。

　　陆森一路疾驰到了香山疗养院。
　　这里是洪门下面的一个医疗中心，打着疗养院的幌子，专门救治市面上不好处理的枪伤刀伤。
　　到了三号楼，赵虎在门口等着他。
　　陆森迎了上去，问道：“赵叔，我爸和周叔没事吧？”
　　“小祖宗，你可来了，他们还在急救，该到的人都到了。平时你不一直机不离身么，刚刚我打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反倒把我吓一跳……”两人一同搭电梯去了顶楼。
　　“我在洗澡，所以没听到。”陆森十分歉意，“这次到底什么情况？”
　　赵虎叹口气，说道：“老陆老周他们今天和上面的王书记约去颐泉打夜场高尔夫，照旧清干净了的。老陆他们要下场打18洞就没带太多人，不知怎么的混进去两个狙击手埋伏在球场对面的山丘上。天又暗，当时一听见有枪响，老周就扑上去给老陆挡了一枪，靠近心脏，现在很危险；王书记伤了手臂，但他的秘书为了掩护他中了六枪，当场死亡。我们的人追过去抓到一个，但是自己割动脉死了。六部他们现在正在查，还不清楚到底是针对洪门的还是王书记那边结的仇。”
　　进到房间一屋子人站在那儿叫少爷，娜塔莉亚坐在沙发上红着眼。
　　陆森过去拥住她，安慰道：“会没事的，妈妈。”
　　陆森知道他的平静日子是到头了。
　　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和上辈子他的死是同一帮人的手笔。
　　针对的就是洪门当家。
　　可到底是哪方势力呢？
　　不把对方揪出来还真是永无宁日了。

　　陆森那边等着手术结束，霍膺这儿去了城西万寿路壹号大院，除开首都府，帝都里能手眼通天又还健在的老革命家全集在这儿了。
　　有句市井民言说得好，改革开放后的四九城，能在□□、万寿路、八宝山占一席之地的，家里都是一滩浑水，深不可测。
　　因为是晚上，在门卫处经过检查时，小兵还特意过来窗边确认，一见是霍膺，赶紧放行，顺带寒暄两句，说有一阵没看见他过来霍老爷子家了。
　　霍膺对两位老人很孝顺，每次回国必然第一时间回来探望他们。
　　怕打扰到老人休息，霍膺把车停在院子前面拐角处，瞧见一楼客厅灯还亮着，这才下车走进去敲门。
　　“呀，膺子，回国啦？多久回来的？怎么这个点儿想着过来了？快进来！也不先打个电话，万一我们休息了那不是白跑一趟？”霍奶奶招呼霍膺进门，朝楼上一吆喝道：“老头子，小三儿回来了，赶紧下来！”转头又问霍膺，“晚饭吃了吗？今天你生日，吃长寿面了么？没吃奶奶给你煮一碗去！”
　　霍膺嘴角翘起，回答道：“吃了的，奶奶。”
　　霍老爷子下楼，一脸严肃。
　　“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了没？”
　　霍膺答道：“六点落的地，没回去。”
　　“霍膺，家和万事兴。”
　　霍老爷子端着水杯，深深叹了一口气，“过了今天，你也25了，该懂事了。士农工商，你是霍家人，早晚都要回四九城这个圈子，现在回来爷爷还能扶你一把，趁着明年换届的这个机会，等着拨个好彩头。”
　　“三儿，现在帝都暗流涌动，卫那边到处拉帮结派。但也不见得阵营有多稳固，历史上的六国联盟不也在秦国的强势下分崩离析。说到底，强权就是政治。”霍老爷子毕竟也是在上面那几个位置上坐了大半辈子的人，说话考究，导之以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爷爷年纪大了，你爸和你哥都去了军队里，澜泽（霍膺二叔）又离得太远，再拖下去，咱们家在常委就说不上话了。”
　　一阵沉默。
　　他见霍膺还是没吭声，终于拿出杀手锏，“霍家在帝都风头太盛，树大招风，其他几个姓氏净盯着咱家出乱子。”
　　霍膺垂着眼。
　　半晌，开口道，“爷爷，我知道您比我爸疼我，所以我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意愿。这次回来就不会离开了，您想让我尽快进体制，下周我就能开始，其他的全凭您做主。”
　　“很好，三儿，男子汉顶天立地，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责任心，于家，于国，于天下。”霍老今天头一次笑了，又说道，“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常让你们临摹的大字么？”
　　“记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每个人一生当中有许多你不想做却不能不做的事，这就是责任。
　　这是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所寄予的责任。
　　就算自己再怎么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也始终承载着宋家和霍家的期望，以及老爷子的殷殷教诲。
　　霍膺不敢忘。
　　四九城这个圈子里，他们这些所谓的官二代权三代们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肆无忌惮：他们确实比常人享有更有，但一切的行事准则都被限制在一个无形的范围内。尤其是还有老革命家的家族，就算平常管束不及，也绝对不可能默认自家子弟在外头惹是生非或者生活糜烂。

　　“爷爷，在我的私事上，还是希望您能站在我这一方。”霍膺心中忐忑，但为了自己的执念，他必须放手一搏。
　　于是郑重立誓，“回到了京城，我必定不会给霍家摸黑。”
　　霍老先是收了笑容，瞪着他，然后又低下了头，端详茶杯半晌，便松了口，“你是我们家老幺，从小被人宠着长大，自己又是个有主意的。你外面的事我不做评论，只要不被人拿捏，不影响到霍家，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爷爷，谢谢。”比起他老子，霍膺更希望得到霍老爷子的首肯。
　　“不过我们可先说好了，你要是因为私事影响到正事，那老头子我可不介意亲自出马去帮你清理门户。”霍老爷子眼神犀利。
　　“不会有那一天的。”霍膺此时信誓旦旦。
　　“哼，最好如此！我上去休息了，你今晚回趟北苑吧。借着你生日的由头回去和你老子好好聊聊，这么些年，再大的嫌隙也该翻篇儿了。”
　　霍老爷子慢慢踱步上楼。
　　“晚安，爷爷。”
　　霍膺没答应也没回绝，随后去厨房找霍奶奶道别。
　　“奶奶，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霍奶奶拎给他一袋粽子，亲热道，“生日快乐，我的乖孙！喏，你的礼物，蛋黄馅儿，我亲手包的，另外给你装上了黄豆面儿。回去别给你爸吃，见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走吧，送你出去。”
　　霍膺双手抱着他唯一喜好的节令食物和霍奶奶出了门，说道：“好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车就在门口。”
　　霍奶奶朝他摆摆手，道别，“恩，好，开车慢点儿，过几天回来吃饭。”

　　霍膺把车开回了北海，但不是陆森的北海宅子。
　　一年前霍膺在北海北，什刹海附近新开盘的现代四合院买下了套房子。
　　他一直对这片区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陆森的宅子。
　　刚搬来的那段时间，霍膺常常会开车去到陆森家的那个路口，静静坐在那儿一两个小时。霍膺觉得自己是爱乌及屋，对陆森宅子的吸引根本源于自己对陆森的执着。
　　霍膺到了自家车库门前，看着副驾位置上的粽子犹豫了下，调转方向北上而去。

　　北苑是京城现任高干的住所，离得也不远，在地坛公园附近。
　　“请问你是？”
　　霍膺整整七年没回家，进大门的哨兵都不认识他了。
　　霍膺摇下窗户，“我是霍膺。”
　　“哦，哦，您是霍将军的小儿子吧？您看方便把车辆行驶证给我登记下吗？这车眼生，所以没认出。”小兵询问道。
　　霍膺递给他，“没问题。”
　　霍膺把车停在他家院子门口，拨通了宋曼颐的电话，“妈，我回来了……恩，今天下午到的……外公知道……我在北苑门口的，你睡了吗？”
　　说着，霍膺拎着粽子下车，走到了门前候着。
　　门倏地一下打开，宋曼颐穿着短袖长裤的真丝睡衣，敷着个海藻面膜，平时及腰的长发被盘在了头上，抱住霍膺，“生日快乐，我的儿欸，想死为娘了！”
　　“快放开，你脸上那绿糊糊的东西全擦我衣服上了。”霍膺试着推开她。
　　“诶呀，sorry lah，完全忘记这茬儿了…”宋曼颐拉着霍膺进门，“…实在是对不住…儿子，改明儿妈妈我陪你去买衣服哈。”
　　“怎么说你也是个华国古文学教授，咱能好好说普通话吗？就你这土不土洋不洋的京腔，B大也真敢用你，不怕影响教学质量么？”霍膺一坐下来就开始数落他妈，就如老友相见一般。
　　“曼颐，你这么急匆匆地跑下楼，是谁…”霍澜渊下楼下到一半，看见客厅坐着里的霍膺，成熟稳重了不少的霍膺。
　　他冷哼一声，走过去坐在主位沙发上。
　　“爸，我晚上去万寿路一号了，这是奶奶包的粽子，蛋黄馅儿的。”
　　霍膺把茶几上的粽子往霍澜渊那边移了移。
　　霍澜渊冷这一张脸问道，“给我的？”
　　宋曼颐看不下去了，说道：“老霍，妈亲手包的粽子从来只有几个小的吃得上，儿子今天过生日你不问候就算了，还拿他的粽子，这么大人了你好意思么？大霍（霍庭）结婚搬出去了，你这次再把小霍（霍膺）给我撵走了，我就和你离婚！我告诉你，天天对着你这张老脸就够受气的了，你还不把儿子给我留家里养养眼，我特么会得抑郁症的！”

　　霍澜渊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一辈子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万物，举手投足都带有不可忤逆的气势。
　　有实力，有魄力，有涵养，有智慧，而且内敛，不张扬，自我克制力极强。
　　华国前总理曾评价道：霍澜渊如果生在乱世，必定是一方霸主，能成大业。
　　独独碰上家里这两位，一切隐忍都化为乌有，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霍澜渊，此时憋红了一张脸，沉声说道，“宋教授，我严重警告你，不要屡教不改地挑衅我的权威，要是再敢提离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有你，霍膺，不要以为你的事就这么算了…”霍澜渊说了一半，就被宋曼颐挡了回去。
　　“诶诶诶，老霍你适可而止啊。”她转头对儿子说道，“你爸上个月刚授了上将衔，和平年代，年纪大了官威积得没地方发。”
　　“哦，恭喜了，爸。”
　　霍膺一脸了然，“那您再训两句？”
　　霍澜渊气得哟，“你…你们…简直不成体统！”
　　留给母子俩一个背影，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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