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若月夜

作者:冬海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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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苦短


      第三十四章 春宵苦短

      康熙来到丽景轩,陈圆圆看到他甚是欣喜,忙让小厨房张罗着把菜上来,道:“亲身今日在皇上面前献丑了,皇上请用膳,妾身为皇上布菜。”说着,便夹起一块酸笋,放到康熙碟中,道:“月儿最喜欢吃妾身做的酸笋鸡皮汤了。”

      康熙吃了一块,倒是十分爽口。

      陈圆圆又给康熙盛了一碗燕窝粥,道:“皇上喝点粥,月儿说妾身做的燕窝粥糯而不烂,甜度适宜,比别处做的都好。”

      陈圆圆每布一道菜,就说纳兰性德说过如何如何。康熙也不接话,就只吃菜。

      吃完了饭,陈圆圆将琴拿过来,道:“妾身听一位小友说,皇上很喜欢听曲。月儿小时候,每晚都要听妾身唱一段小曲才肯睡觉。妾身就将之前皇上听过的曲子唱一段给皇上,好不好?”

      康熙不说话,就只饮茶。陈圆圆轻抚瑶琴,将上次盼烟唱过的一首词轻声唱了出来。

      康熙听陈圆圆唱的比盼烟更胜一筹,而且琴艺和纳兰性德似是一路。纳兰性德不常抚琴,康熙一直不明白为何不见他练习琴艺,随手一弹,已是大师水准。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是陈圆圆在之前教过他。

      陈圆圆弹完这首,便道:“下面一首是容若近来刚填的词,曲子是妾身做的,没有盼烟姑娘做得好,有污圣听。”

      陈圆圆弹起新的曲子,康熙听了,便想,陈圆圆无论作曲唱曲,盼烟这辈子恐怕也只能望其项背。

      陈圆圆弹完曲子,便道:“月儿常说,皇上日理万机,每天甚是劳苦。妾身腌了些果子蜜饯,皇上批折子批的累了,便吃上一两颗。妾身听月儿说皇上喜食葡萄和荔枝,这两样便多做了些,其他的也都做了一点。皇上喜欢哪样,让公公来告诉妾身,妾身再多做些。月儿……”

      康熙道:“行了,自从朕进了这间屋子,夫人每句话必提到容若。夫人知道我八岁丧母吧,其实我额娘在时我也没能和她多亲近。夫人如此,是要朕想起我额娘,徒增伤悲吗?”

      陈圆圆忙跪下道:“妾身考虑不周,惹得皇上伤心,请皇上恕罪。”见康熙不说话,又道:“月儿受我连累,有我这个母亲,不若没有。”

      康熙道:“容若事夫人极孝,夫人安享天伦之乐便好。朕先走了。”说完站起身便想走。

      陈圆圆忙跪行两步,挡在康熙前面,道:“皇上,月儿不懂事,那日在于大人府上伤了皇上的心。但他心里着实记挂皇上……请皇上原谅月儿吧。”

      康熙冷冷的道:“原谅?朕将他怎样了吗?何谈原谅。朕拥有四海,怎会为他伤心?”

      陈圆圆道:“所有事端都因亲身而起,妾身愿从此后不出丽景轩一步,再不会让皇上和月儿起任何嫌隙。”

      康熙道:“容若他每日可自由出入宫禁,夫人也并未受任何限制。容若可随时带夫人离开。那天在成龙府上,朕的确说了几句气话。容若做了朕几年的侍读,尚算尽心,朕不会派人追杀他。”

      陈圆圆听到这里已垂下泪来,道:“皇上知道,妾身这一生背负的罪名已是让妾身不堪承受,难道年近半百之际更要累得儿子失去毕生挚爱?”

      康熙道:“夫人太客气了。令郎一向颇多心机又深谋远虑。毕生挚爱这四个字,朕当不起。”

      “皇上……”陈圆圆还要再求,却见纳兰性德从旁边的屋子出来,伸手拉起陈圆圆,道:“娘,您别求了,是儿子没用,累得您这般委屈。”

      康熙看了纳兰性德一眼,便离开丽景轩,回了养心殿。

      康熙走后,陈圆圆对纳兰性德道:“月儿,皇上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你回养心殿后再和他撒撒娇。无论他说什么,你千万一句都别和他顶着。我想这几天他就会对你一如往昔了。”

      纳兰性德道:“我不回去了,我以后就在丽景轩住。他那样冷冰冰的,我回养心殿也没意思。”

      陈圆圆道:“傻孩子,你现在离开养心殿再回去就难了。再说皇上并没对你完全绝情,否则他今日不会来丽景轩,也不会听我说这许多话。”

      纳兰性德仍是不愿,这时盼烟从旁边屋子走进来,笑道:“六爷心高气傲,当然不愿做低伏小。不过盼烟听闻皇上曾经有两年不太理会六爷,六爷觉得那滋味如何?”

      纳兰性德道:“他那时没完全不理我。”

      盼烟道:“好,那时盼烟并未亲见。不过六爷带皇上到我那听曲,皇上如何待六爷我可是都看到的。六爷,您委屈这一日两日,换回皇上以后几十年的恩宠,难道不值?”

      纳兰性德道:“我已经委屈小一个月了,没用。”

      陈圆圆道:“月儿,你上次在他心口插了一刀,他可生了这么大的气吗?”

      纳兰性德道:“没有。”

      陈圆圆苦笑道:“所以你应该知道了,儿子,你这次伤他比在他心上插一刀更重。”

      纳兰性德回到养心殿,心里也是烦闷得很。只在自己书房待着。

      到了晚上,纳兰性德听到康熙进寝殿安寝了,便也跟着进去。

      看到康熙依旧用背朝着纳兰性德,纳兰性德道:“玄烨,你这么对我,我也觉得没意思。我已经决定带我娘回云南了,明日就走。”

      见康熙没反应,纳兰性德又道:“你我在一起八年,今天是最后一晚,我再侍候你一次吧?”

      康熙转过身,道:“不必了,你现在就走吧。”

      纳兰性德笑道:“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接着就直接扑到康熙怀里,道:“玄烨,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就一辈子给你做男宠好不好?”

      康熙想把纳兰性德推开,但纳兰性德却搂的死紧。康熙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运内力,当真进退两难。

      纳兰性德在康熙耳边道:“皇上这么久都没宠幸奴儿,是不是国事太过操劳,该吃点人参鹿茸、甲鱼汤什么的进补一下了?”

      康熙气极反乐,一翻身把纳兰性德压在身下,边脱他的衣服边笑道:“你这是找死呢,你知不知道?”

      纳兰性德也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上这般英伟不凡,奴儿情愿死在皇上身下。”

      一晌贪欢,对于康熙来说,是宣泄近一个月所压抑的不满,是以并不温柔。康熙边粗暴的占有着纳兰性德,边道:“小子,要是下次再敢逃跑的话,就革了你的官职,废掉你的武功,把你关在这间屋子,每日只能等着朕的临幸。”

      纳兰性德柔声道:“奴儿不敢了,皇上。若再有一次,奴儿任凭皇上发落。”边说着,边把双腿环上康熙的腰。

      纳兰性德立意一定哄回康熙,无论康熙施以怎样的疼痛或羞辱,他都一直曲意逢迎,婉转承恩。那副心甘情愿的表情终于取悦康熙,在两人一起攀上高峰后,康熙在纳兰性德耳边道:“妖精,终于让你得逞了。”

      纳兰性德道:“玄烨,都是我不好,你别不理我。我做错事,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再冷着我。”

      康熙道:“容若,你知道,你做错什么朕都可以不计较。但你若不是真心愿意在朕身边,朕也不愿勉强。”

      纳兰性德凄然道:“你偏要这么冤枉我,还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康熙道:“我冤枉你?对你多好都留不住你,就只是一次次的想逃开朕。朕真想扒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铁石做的?”

      纳兰性德道:“你就扒开看好了,反正这颗心早就给你了。”说着,便拿起康熙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康熙看到纳兰性德脖颈和前胸被自己弄出的一个个青紫吻痕,也有点心疼,轻吻在纳兰性德心口,道:“容若,如朕真能得到这颗心,朕愿用整个江山去换。”

      纳兰性德搂着康熙,低头轻吻在他的额头,道:“是你的,玄烨,早就是你的了。”

      康熙心里想,若再遇到和你娘相关的事,恐怕你又会把朕抛到脑后。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愿说这种煞风景的话。两人吻着吻着,竟又动情,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梁九功叫康熙起身上朝的时候,康熙和纳兰性德都是刚刚睡着。康熙刚要起身,纳兰性德却伸出胳膊搂住康熙的脖子道:“玄烨,今天别上朝了,为我歇一天好不好?”

      康熙微一犹豫,便笑道:“好,今天不上朝了,为你。”

      第一日,康熙没上朝,纳兰性德也没上朝,众大臣已是议论纷纷。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康熙和纳兰性德依然没上朝,众大臣已经要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告状。

      第四日早超前,朝房里,众大臣依旧在候朝,却并无把握皇上当天是否上朝。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于成龙对王进宝道:“进宝,你说皇上真是因为和容若欢好,所以不上朝?”

      王进宝笑道:“那有什么奇怪的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早就说过了。”

      于成龙道:“人家那说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刚刚认识的时候,皇上和容若都认识八年了。”

      王进宝道:“要不说容若有本事呢。”

      于成龙有些气道:“他如果真这样就太过分了,他毕竟不是后宫,而是我大清的臣子,吃的是大清的俸禄。他岂可如此让皇上为了他荒废国事。再说就算皇上不上朝,他也要处理吏部的事情。”

      正在这时,纳兰性德却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于成龙的话。纳兰性德道:“成龙你真觉得皇上是为了我三天不上朝的?”

      纳兰性德一出现,众人纷纷侧目,却也没人和他打招呼。

      于成龙道:“我真不知道。我只觉得你从昆明回来后变得太多了。以前皇上再宠你,你总还是有分寸的。可是现在,你真把自己当成后宫了是吗?”

      纳兰性德一笑:“我有没有分寸别人也都把我当狐狸精,我何必还要再守着规矩?”

      纳兰性德的态度过于轻佻,于成龙有些生气的还要再说,这时却已经上朝了。

      果然,在朝上,索额图首先上奏,道:“奴才启奏万岁,祖宗留下的规矩,任何后宫不许在皇上寝殿过夜。奴才听闻近日有人仗着皇上宠爱,竟公然在皇上寝殿起居。皇上应该知道,此举不仅有违祖制,而且事关皇上安危。请皇上遵照祖制,再不要让此人留在养心殿了。”

      康熙道:“哪个后宫留在养心殿过夜了?朕怎么不知道。”

      索额图道:“皇上为何戏弄奴才,就是纳兰性德,满朝皆知。”

      康熙笑道:“容若是三等子爵,吏部左侍郎,他何时成了后宫?”

      索额图道:“纳兰性德为何可每日住在养心殿?”

      康熙道:“容若以前是御前侍卫统领,他在养心殿是保护朕的安全,并不是留宿养心殿。”

      索额图道:“皇上自从登基,除了出外巡幸,从没有不上朝过,如今却为了纳兰性德三天不上朝。他是大清的臣子,拿着大清的俸禄,却只是迷惑皇上,更是罪不容诛。”

      康熙道:“朕三天不上朝是真的,但是和容若无关。天津海防的事一直让朕忧心,这三天是朕让容若陪朕去了趟天津。索额图,你是不是每天太清闲了,专门盯着朕的事?”

      索额图不敢再说,磕了个头,便回到位置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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