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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小太子错误背诗引好评九月九蠢LOLI胡闹喝酒丢脸面(2)
再次醒过来我已经被移到寝宫的大床上,我有点头疼,意识却很清醒,只觉得胳膊上酸酸沉沉,后背也膈应,要抬起手来抓,这才看见我床头趴了个人影,惊得我一下子就坐起来:“方正化!有人在朕的寝宫!”
“陛下,您醒了?”方正化的声音从床脚传来,他神色有些憔悴,衣服还是昨天那件重阳菊花补子,问我:“陛下要不要喝点水?“
我说:“有人抓着朕的胳膊!”
方正化有些无奈:“那是吴总兵,陛下,您昨晚上喝醉了,抓着吴总兵不肯撒手,吴总兵没办法,就把您抱回来,守着您睡了一晚。”
我难以置信:“朕喝醉了?有没有酒后失德,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方正化给我倒水:“没有,成阁老见您累了,就叫大人们先走了,陛下您那时候还算清醒,直到吴总兵也要告辞,您不许,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我顿时放心下来,坐起来接过茶水,环视屋子里倒头睡了四五个小太监,地上还散乱着两口大箱子,又把我吓了一跳:“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在朕的寝宫?”
方正化更加无奈:“吴总兵把陛下抱回寝宫,好说歹说陛下也不松开,原本就打算顺着陛下的意思,安顿陛下睡了再说,谁知道陛下要吴总兵唱歌讲故事,吴总兵怎么会,就问陛下想听什么,结果陛下说,您要听最近十年吏部结算的账单。”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呛得我连连咳嗽,这下吴三桂也听到动静爬起来,他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朦朦胧胧看我坐起来,一个熊扑又把我按下去,让我后背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隔得我生疼:“吴三桂,你给朕起床!”
吴三桂闭着眼睛,一副舍生取义的表情:“陛下,快睡吧快睡吧,臣在您身边,银子也在您身边,快睡吧快睡吧……”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推不开这家伙的熊抱,吴三桂简直是属蛇的,我越推他他缠得我越紧,方正化眼神一冷:“陛下,换奴婢来。”
我赶紧摆手:“算了,让他再睡一会,银子是什么意思?”
方正化回答说:“陛下说光听账本不行,还得听银子撞击的响声,奴婢等人没有办法,只好从内库府给陛下抬来了元宝,陛下还喊热,一定得睡在银子上面。”
我老脸羞得通红,往龙床上一摸果然一个尖尖的银元宝,就是这东西弄得我背疼:“朕这么胡闹你也不看着朕点!”
方正化说:“奴婢原本是想让陛下听听声音就睡的,可陛下,您喝了酒也太精神了,念账本的奴才都把吴总兵念睡着了,您还醒着,好不容易等您闭上眼睛,声音一停您就睁开眼,奴婢们都让您弄怕了,不敢停。”
我真是没脸见人了,看方正化的神色,我八成折腾了一晚上,让这些人一点没睡成:“辛苦你们了,几更天了?”
方正化说:“还不到五更天,今日陛下说没有召对,许了大人们晚些再议事,陛下可是要多睡一会?”
我巴不得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再也不见人,赶紧点点头,随既又说:“你把吴三桂弄开,哎,轻点别惊醒了他。”
方正化听了点点头,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劲,托着吴三桂的胳膊,信手把我一拽,我顺着他的力道就滚出来,一头撞在他怀里,方正化衣服上沾了菊花酒的味道,还有菊花糕的香味,我闻着味就饿了,肚子一咕噜,更没脸见人,只攥了他的衣服不撒手。
方正化的声音隐隐含笑:“陛下若是睡不着,起来吃点东西可好?”
我只觉得脸色烧红的一片丢人:“朕在你跟前可算是把脸面都丢干净了。”方正化跪下去伺候我穿鞋袜:“奴婢是给您守脸面的人,陛下忘了?陛下只管放心,多大的脸面奴婢都守得住。”
我站起来稍微活动下手脚,又悄声说:“咱们出去说话,里头这些人就叫他们接着睡吧。”
吴三桂在梦里跟皇帝大战三百回合,他是威风凛凛的辽东霸王虎,皇帝就是飞天入地的京城小白龙,一来一往,缠斗在一块,打得正是难解难分,正当他心疑皇帝哪里来的好身手,金光一闪,小白龙变成了俊俏的小皇帝,白玉的额头,嫣红的双颊,一双胳膊缠着自己,桃花眼水汪汪,把吴三桂看得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把此人吞了入腹,又想起他是皇帝,急忙摆头不去看,却不料小皇帝伸手捧着他的脸,主动把嘴唇儿凑上来,吴三桂情迷意乱,哪里还顾得上礼法,猴急揽着皇帝的脖子就亲了上去,正要感慨,忽然觉得嘴上撞了又冷又硬的铁东西,原来是镇抚司拿人的粗长铁链,几个黑衣人把他牢牢按在地上,头顶是太监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吴三桂对皇帝有不轨之心,罚流配边疆,永世不能再回北京。吴三桂又惊又怕,心口一痛,吓得立刻睁开眼,哪有什么镇抚司铁牢,他正抱着几个银元宝睡觉呢!
吴三桂稍微冷静下来,一头黑线甩开银子,翻身跳下床,走到外间,就看见梦里的小皇帝穿了淡青石银刻丝袍子,素的一点花纹儿没有,到越发衬得皇帝稚弱析白,惹人怜惜。
吴三桂看得心里一软,梦里带出来的害怕和火气就浇灭了大半,照例给皇帝请安。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招呼吴三桂过来坐:“起来了,昨晚上喝了酒头疼不?过来喝碗汤。”
小太监拿了青盐温水给他漱口,吴三桂过来坐好,外头晨光细微,殿里还点着大白的蜡烛,映衬着皇帝莹莹明星一般的眼珠子,越发显得精神,吴三桂伸手去就夹奶油松仁肉松酥卷,没好气说:“陛下晚上可睡的舒服,臣先前还不知道陛下如此敬业勤勉,居然睡觉都要听户部报账。”
我抓紧时间盛了一碗虾丸鸡皮汤,殷勤递到他手边:“先喝点汤暖暖肠胃,那酥卷油腻,怕空腹吃了要恶心。”
吴三桂接过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大口吃了半个卷子,我又给他夹了蟹黄小饺子,推过去一碟姜醋,吴三桂果然吃得开心:“陛下宫里的东西果然好吃,不枉我昨晚厚着脸皮送陛下回来。”
我一听他这话含含糊糊,就知道暂时糊住他的嘴了,顿时松了口气,却把炖烂的火腿猪肘往他面前放:“这些东西吃着有趣,却不顶饥,早起炖了些肘子倒还是实诚的,你先吃着,朕再让御厨房给你做些鸡丁鸭条,伴着葱油片面,暖和又舒服。”
吴三桂放下碗,冲我笑道:“陛下是怕我早起行军,路上冷了饿了,放心,臣打小跑马操练惯了,身子结实,不讲究这个,有什么吃什么,就是怕胃口大,让陛下饿肚子。”
我听他这般说,便一股脑把桌上的十来个小碟都往他那里推:“朕在宫里饿了,随时有厨房的点心,还是你多吃点,朕就该让你后天大后天再去军营报道,昨晚上刚喝的酒,早起吹风少不了头疼。”
吴三桂夹起一个烧饼,虽说心有不舍,但是想到要杀敌立功,又兴致勃勃:“宫里这些酒又甜又没劲,跟喝水似得,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带陛下去喝咱们辽东的烧刀子,那滋味可真痛快!”
他说完猛然一顿,想起我这发酒疯的坏毛病,我怕他反悔赶紧应承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个邀请朕可记着了,到时候不许反悔。”吴三桂咽下去一口烧饼,差点咬到舌头,心里暗恼自己怎么顺嘴说出了这个提议,看皇帝这个酒品,八成喝一口又要赖着自己不放。
不过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又想起那个荒诞不经的梦,眼神就忍不住往皇帝脸上飘,看皇帝笑吟吟夹了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慢慢在口中嚼着,留了些白栗粉在嘴角边上,吴三桂刚要伸手去给皇帝擦,冷不丁却被方正化插进来:“陛下,厨房有新蒸了包子端上来。”
皇帝侧头让人摆上,方正化端来了热水毛巾,让皇帝擦擦手也擦擦嘴,吴三桂正恼着错过时机,方正化阴仄仄的声音就响起了:“吴总兵不擦一擦脸,免得在陛下面前失仪?”这冷飕飕的强调跟吴三桂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他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太监知道了他对皇上什么心思?然而他转念又一想,这个人是皇帝提防着的,便是他说了什么,皇帝也未必信。
“来,尝尝厨房做得这各色的包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亲自给他夹了这五色的包子:白的是精面、黑的是细荞、黄的是糯黍,细粮粗粮,荤馅素馅,杂食珍摄:“宫里的东西精细,却在这精细上下了太多功夫,浪费了太多心思,订了太多规矩,吃得倒是不如外头痛快。”
吴三桂说:“各有各的好处,臣这一去,离京两三千里路,还不知道多久能再吃宫里的饮食。”
我又给他添了一碗汤:“朕早给你想着呢,这一包奶油炸面果给你捎在路上吃,这玩意结实顶饥,还掺了奶酪,作为行军的口粮,再好不过。”
吴三桂喜出望外,看我的眼神就跟小狗看主人似得,惹得我笑起来:“还有几套夹棉衣袍子,朕也有的预备给你,等下了雪,朕再差人给你送大毛小毛的皮袄子,你看好不好?”
吴三桂高兴了一会儿,又忽然蔫下去:“陛下想得这样周全,臣若是想陛下了,连个回来的理由都找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大小也是个正五品的官儿,身上有防务的担子,岂能随随便便往京里跑?你是朕保举过去的人,一言一行照看点,看在别人眼里都是朕的脸面。”
吴三桂也道:“是了,臣光顾着自己的意思,倒把言行举止给疏忽了,陛下放心,臣此去绝不给陛下丢脸。”
我说:“成了,平日多给朕写写信,让朕了解陕西到底什么情况,呆到年底回来述职,朕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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