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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乐天把自己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的，再加上从中二学生们那里见过的所有帅哥都加在一起。都挑不出一个比眼前人更好看的。
其实麒麟岳轻他们放在人群里已经是绝美的一眼万年的男子。但是长琴的俊美更胜一筹。别说闫一悭臾了，乐天自己都挪不开眼睛，分分钟沦陷。
所以乐天确认了一件事——悭臾的眼睛应该是有大病，不然怎么能把自己和长琴这这么个大帅批认错。
长琴正穿着白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绑着简单的发髻，遗世独立的站在乐天面前。
他还闭着眼睛，周身是透明的，隐隐翻着一层银色的光亮。
乐天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先消化完腾蛇的警告，再消化完长琴的美貌。
“太子……”
面前的美人眉眼微微皱了起来。
然后乐天看到一双淡蓝色，如同宝石一样美丽的眸子。
乐天和长琴就这么对视了片刻。
等乐天欣赏完美丽的瞳孔。
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程莫当时少了一魄都痴痴傻傻成那样。
怎么感觉这位太子对着自己呆呆发愣不说话又不动的模样有点奇怪。乐婆当年只把长琴的一丝仙元留在了女娲石里。
——莫不……长琴也是个傻子？
“长琴？”乐天大了胆子又喊了一句。
“长……琴……”对面的人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你是谁吗？”乐天又问了一句。
“你……知……知道……”美人儿尝试重复，但是明显词汇量和有限的记忆不太够说完这句话。
于是，这个万众瞩目的久别重逢的场景如今有些……尴尬呀。
乐天无意识的伸手去拉拉身边的人，想寻求帮助。
他拉到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是闫一没有受伤的那一只。
“闫一，长琴他……”是不是傻。
“嗯。”
闫一松开了乐天。牵起了长琴。
……
那天晚上，乐天是自己回家的。
程莫和钱由等来了猰貐，猰貐也如愿在腾蛇的帮助下见到了封印在两人身上的白矖。
那才是催人泪下久别重逢的美好场景。
乐天也把猰貐和白矖的故事听了完全。
当年腾蛇和麒麟的打扰并没有影响两人神仙眷侣的生活。
那是腾蛇雷劫后的200年。
那一日沧海变天，白矖被天地点诏成仙。整片沧海都笼罩在了金光之下。
世间所有神仙最害怕之事莫过于成仙之时历经的劫难。
白矖因补天有功，能直接成仙，是多少神仙羡慕不来的。
但是那一日。
沧海之上的金光普照的时光并没有很久，很快沧海卷起了惊涛骇浪，天地被水幕遮挡。
白矖拒绝成仙。同天地斗争了三天三夜。
最终。沧海堕为一滩死水。
三百年后。白矖和猰貐再无容身之处，飘落人间。
他们分离过，重逢过，相聚又别离。
兜兜转转又是百年，是腾蛇先找到几近入魔的白矖，放进了钱由和程莫的身体里安定下来。
终于猰貐也找了过来。
没有人多问一句为什么好好的神仙不想当，宁愿在死海和人间蹉跎。
连乐天都明白。
是白矖不想和猰貐分开。
爱情，陪伴，相守。
是这么美好的东西。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神仙精怪都着了魔一样的想要留下爱情。
他们可以不要前程，不要生命。
乐天虽然没有拥有过双向奔赴的爱情，不过是单向的喜欢，她都感觉自己快疯魔了。
真的有毒。
对了，大魔头不也为了岳轻，把自己的魂魄都剥了一个出来？
对了，岳轻！
乐天摸了手机就给岳轻打电话。
来的路上是两个人，回去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所以当电话接起来的时候，乐天才对自己承认——看到闫一牵起长琴手的时候，自己心里所有狠辣的想法都窜了出来。那是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的邪念。
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那是性价比特别低的，那是一定会后悔的想法。
但那一刹那，他是真的想不计一切代价杀了情敌，把闫一留下。或者把悭臾放出来，大杀四方，把长琴抢走，爱走多远走多远……
电话接通了。
那边很嘈杂，岳轻的声音很轻松，一个语气词就能听出他此时的快乐。
这是用生命换来的。
乐天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打扰。
"就……问问小花还好吗？"
那边很快传来咿咿呀呀的声响。
岳轻也不再是曾经那个脾气古怪的月老。
“挺好呢，刚喝了奶，在和妮妮一起玩积木。”岳轻说。
乐天嗯了一声。
“什么事？”岳轻很随意的语气。
乐天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用意：“我记得，你说过莫全家有好多奇奇怪怪的藏书，都是以前……见到的那些……哦，就古书。我就问问，我能借几本看看嘛？”
“怎么了？”岳轻明显警惕了几分，语气都严肃了些。
乐天抓了抓脑袋：“长琴……今天腾蛇把长琴救了出来。他原来一直封印在我的心脏里。”
“哦，所以闫一围着长琴转悠了，你想学习一下充实自己？”岳轻到底是没有忍住之前的毒蛇样。
“哎……你就这么认为吧，我就问可以吗？”乐天的翻了个大白眼。
电话那头是岳轻在同身边的人咕咕哝哝说了什么。
然后电话那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莫全说他还有魔界的全套书籍珍藏，欢迎你来他家做客。”
然后乐天莫名其妙的听了半天对面两人隔着电话秀恩爱。
挂了电话。他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
家里黑漆漆的。
没有闫一，没有小花。
春天都来了很久了，但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枯萎着，一点发芽的征兆都没有。
好冷清。
好在，天黑了下来，邻居家有传来饭菜的香味。
楼上的小朋友应该又在做作业，爸爸妈妈扯着嗓子教他做作业的嚎叫声偶尔爆发出几句，挺有喜感的。
还有不知道谁家在播新闻联播，那个熟悉的片头音乐传了出来，让人听着心安。
乐天就站在院子外头，呆愣愣的看了好久。
他想起以前一个学生落在教室里的一本《飞鸟集》里的一句话。
——乌云因为阳光的照耀变成了挂在天边的一朵泛着金边的花朵。
那时候给女儿取名字时他也想到了这句话。
所以叫做小花。
夕阳西下，等太阳不在了。
生活也要继续的。
做了会儿心里建设。
乐天甚至想到，未来如果自己真的太无聊了，就把横公鱼找出来，不就有闫一陪着他了?
想到这里，乐天突然就好了。
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晚上挺冷的，他站在门口都冻的身上没了温度。
刚要去开院子的门。
冰凉的手被人拉住了。
温温热热的，带着纱布的特殊质感。
“你站在家门口做什么？”闫一的声音响了起来。
乐天愣了一下，赶忙去看手上的珠串。
不对呀，横公鱼不是还好好的在锁妖绳上。
这个是……
“哎，你怎么回来了？”乐天愣愣的问:“长琴呢？”
“他的魂魄不稳，腾蛇怕悭臾作怪，把他带回灵山了。”闫一把乐天的手掌撑开。
发现手指冰凉，于是拿手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东西放在乐天的手心里。
“这是……猰貐？”
乐天的手上，是条袖珍的小龙，泛着金色的光。小龙盘在那里乖顺可爱。
“猰貐想要留在白矖的身边，腾蛇让他留在锁妖绳里。”闫一看向乐天。
乐天的眼睛从刚刚开始就是红红的。
猰貐很快变成了一颗珠子。
周身金光散去。
乐天发现自己和闫一还牵着手，在黑暗里站着。
乐天贪恋这一瞬间的温暖。
闫一似乎也在想什么。
闫一：“刚刚……”
乐天：“你们……”
两人的几乎同时开口。
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乐天从小看电视剧就特别讨厌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有话不好好说，各种误会或者错过的狗血情节。
此时此刻的他也不例外。
有话可以好好说的嘛。
更何况他多说点话，转移一下注意力，闫一就能多牵他的手一会儿。
乐天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赚到了。于是抓紧时间放开了架势准备聊天。
“猰貐怎么那么好说话呀，我以为钱由和猰貐要为程莫打一架呢，结果那么顺利就收服了，是不是腾蛇用了什么条件威逼利诱的……”
“不过还是腾蛇想的周到这样猰貐和白矖就能在一起不受打扰。”
“你的手怎么都没有好利索？要是悭臾出来了，你打得过他吗？”
“那个……你，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长琴，回来……了。”
乐天说到最后自己把话聊死了。
他也不敢去看闫一的表情。
感觉得自己刚刚这一段处理不是很好。
于是急中生智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他有点后悔，没话找话的时候可以聊一下女儿呀！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聊孩子更自然的话题。
聊喜欢的人的白月光男朋友，不是尴尬死自己，就是尴尬死别人。
于是一句：我得去接一下小花。
还没说出口。
他听到闫一说：“长琴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哦。那……长琴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去敲东皇钟了？”乐天已经把女儿给忘了，把最想问的问了出来。
乐天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闫一身上。
他当然不希望闫一去敲那个劳什子的东皇钟。当年女娲送去了一条命，长琴弄坏了钟就被罚拿命来偿，好不容易活下来还痴痴傻傻。腾蛇莫全多么厉害的神仙和魔王，都要准备那么久才敢去敲钟。
肯定很危险。
乐天眨眨眼睛想从闫一的脸上找到些答案。
却是看进了如海一样深沉的眸子。
晚风吹来。
吹起了两人的发梢和衣角。
闫一问他:“你是在担心我吗？”
“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吗？敲钟很危险。”闫一重复。
乐天回答不出来，一句话就让他开始了无限的遐想。
在过年前乐天就发现，自己只要多看几眼闫一就会脸红。
现在也不意外。
在老小区房间窗户映出的浅浅灯光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乐天别开了眼去。
现在这种感觉，乐天并不喜欢。
想想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每天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会因为买个几百块钱的手机高兴好久，会因为听到长琴的故事八卦鸡血。那时候也是过日子，比现在纠结尴尬的样子舒坦多了。
闫一说自己只是容器，所以死后骨灰都不会剩下，也没有什么魂魄可以留在什么地方慢慢恢复。人之将死，搞这么磨磨唧唧，真的很难看。
何必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别像腾蛇麒麟那样错过了，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和时光。他也不想像莫全岳轻那样经历了生死才能换得片刻相守。
一个人的感情就是这点好，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上。
不香吗！
现在其实就很香！何必胡思乱想。
长琴还傻着。
闫一还在身边。
纠结个蛋。
脸红个蛋。
到时候自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没了。
清醒一点，自己可是连红线都没有的一个玻璃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乐天已经把目光重新转回了闫一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照在很俊很帅的小伙子的脸上。
他们的手还牵着。
于是乐天用了力，把人抱住了。
乐天的心脏跳的咚咚的响，他元气满满的，把身上的负担卸了下来。
“当然不想你去撞什么劳什子的钟了，长琴都回来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走走走，我们先把小花接回来，莫全那边或许还有什么法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长琴快点好起来。我们……”
乐天原本只想来一个普通的拥抱给闫一打打气。觉得这个人的兴致一整天都不是很高，应该是担心长琴的情况。
却是他占了会儿便宜想松开人。
发现自己已经被闫一的另一只手搂住了。
闫一呼吸就在自己耳侧。
闫一抱着他。
天空，有星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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