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家大亨

　　“哎，你是来买布的？”这位女班长看着人已经喊走了，又转而对满囤好奇起来。

　　“是啊，美女同志，我要买布带回乡下。”

　　这位姑娘人长得美，嗓音又清亮，看得出来人也热心，满囤就觉得她好像这夏天里的清风一样迷人。

　　“别这么没大没小的，要叫我大姐。”女班长故意板着脸教训他道，话一说完，脸颊上又浮出浅浅酒窝。

　　满囤一想，也是，现在他可是十五岁的少年模样，这番近乎恭维的玩笑话听在人家耳朵里，不过是乡下小子嘴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傻话。

　　“你要叫我一声大姐呢，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去哪儿买布。”女班长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他的菜车边儿上，然后又惊喜起来：

　　“诶，你的菜还真新鲜，这黄瓜就跟才摘下来似的。”

　　“大姐，你要发发善心告诉我去哪儿买布呢，我就送你一捆新鲜菜。”满囤立刻也学着她的口气，回嘴道。

　　“啪！”话音未落，他就被女班长拿着棵小青葱，往脑袋上抽了一下，“油嘴滑舌。”

　　“不过大姐看你长得乖巧，不跟你计较。来吧，跟着我走。”

　　满囤就跟在她后面，转进了棉纺厂旁边儿的一所家属院，拐了三个弯儿，才找着一个小小的裁缝店。

　　白衬衣姑娘让他在外头等着，一闪身进了店里。进去没一会儿，就把花布买了出来。

　　满囤很痛快地把钱给了，然后特意捆了两捆水萝卜送她。

　　“我可不拿，我这是为人民服务。”女班长很讲原则。

　　“五毛钱两捆儿，给你优惠一毛钱。我为人民种菜！”

　　“一捆就要三毛呢，你的菜真是贵。”女班长拿着两捆水萝卜，脸上明显很喜欢，不过又唠叨了两句。

　　“我下次再来你家买布，你也卖贵点儿。”满囤跟她打趣儿，“大姐。”

　　“你倒是个机灵鬼儿，这也看出来了。我要不是看着你长得像我弟，才不管你闲事儿呢。”

　　“你弟呢？也在这里上班？”满囤弯下腰又捡着别的鲜亮蔬菜捆了一大筐。

　　“我弟当兵去了，走了十几天了。”女班长叹了口气，“听说是去边疆，隔了老远，平时连封信也不好捎回来。”

　　“一毛钱一大捆，你也捎上吧。”满囤说着，把一大筐菜送进小店里，“我听说新疆是个好地方，天天烤牛羊，瓜果飘香，你弟弟要是当兵回来，准得怀念新疆。”

　　“希望我弟弟在那边儿好好当兵，早点儿回来。”姑娘低头感叹了一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重又高兴起来。

　　“其它的菜倒是不贵。”女班长想了想，微笑道：“你把菜价都报给我听听。”

　　“萝卜三毛一捆，鸡蛋八毛一斤，其它都是五分钱。”

　　“除了萝卜，其它菜都不贵。你沿着小胡同往里走吧，里头还有个小门儿，通着我们女职工宿舍楼，你可以在那边儿把菜都卖了。”

　　“我得回车间了，你卖完菜也快点儿回去吧。”

　　然后她就冲满囤摆摆手，留下一抹白色倩影，消失在筒子楼之间。

　　满囤顺着指点，来到了女儿国的门口。

　　这会儿正好是交接班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女工很快就围上了他的菜车。附近没有什么卖菜的地方，女工们除了吃食堂，想自己开火，就只能跑到很远的地方买菜。现在，有人把菜送到门口，当然大受欢迎。

　　鸡蛋很新鲜，菜价也不贵，贵的又特别招人喜欢，女孩子对喜欢的东西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嘻嘻哈哈之间，一车菜很快就卖光了。

　　不少来晚的姑娘还跟满囤打趣：“喂，你不是山里的小孩儿吧，山里的小孩儿哪能长得这么俊。”

　　“你还别说，要仔细看的话确实长的好。你看这眉眼，比车间里的年轻人都好看。”

　　“别是被拐到山里的城里娃吧。”

　　“就是，要放城里，你正是念书的年纪。”

　　“嘿，卖菜的小孩儿，你念过书吗？”

　　满囤听了这话，倒是又把车把放下，冲她们一乐：

　　“我们山里人不比你们，我们学校少，老师也少，每天天不亮就爬山，没有桌椅板凳，都是站着听课，但我们知道上课不容易。”

　　“我听说城里有的孩子进了学校总爱调皮捣蛋，从不把学习当会回事儿。”

　　“我们都知道要好好学习，要对得起自己爬的那些山路，吃得那些苦，而且，要靠自己改变山里人的命运。”

　　满囤话音未落，原先跟他打趣的那几个女工就小声的商量起来。末了，年纪大那位站出来，让他再多等几分钟。

　　很快，这位女工就拿下来一包小孩的衣服递给满囤，顺便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现在穿不着，拿回去给小孩子们穿吧。”

　　紧接着，女工们就纷纷找出自己用不着的衣物，捐了出来。当然都是以女装为主。一时间，板车上堆满爱心捐赠。

　　满囤已经买好了布，又卖光了菜，在谢过大家的关心之后，推着一车的爱心衣物，也满意地离开了纺织二厂。

　　路过小缝衣店的时候，他特意停了一下，但没有人出来。满囤想，等天凉了，他会再来买布的。

　　*

　　天黑之后，满囤找了几家招待所，因为没有介绍信，不让他住。

　　好在这会儿正是夏天好凑合。这位给人民群众运送最新鲜的蔬菜，给不少人的饭桌带来快乐的王满囤同志干脆回到了白天卖菜的胡同里，往板车上一躺，拿席子搭了个拱棚，盖上被单，就在满天星光里睡了过去。

　　睡着前他还在想着，女职工宿舍的小卖部生意真好，姑娘们倒是爱吃零嘴儿，随便卖些五香花生、炒瓜子都这么红火。

　　＝＝

　　第二天醒来，满囤跟他的板车成了这条街上第一个占摊位的。连卖早餐的人都没有出摊。

　　想起昨天食堂的大厨的交待，于是满囤就早早溜哒去了食堂后门。到那了一看，才发现食堂的人因为贪图凉快，连门儿也没锁。

　　这倒是方便。满囤借着空间之便，一秒钟不到，就把一车蔬菜卸到昨天放菜的地方。

　　天色还早，他在大街上左转右转的，又找到了一家豆腐坊，大清早的在煮豆浆，远远就能闻见浓浓的豆香气儿。

　　满囤就把板车放在门口，背着一只麻袋，进了豆腐坊。

　　天热，豆渣根本放不住，做豆腐的生意人也很干脆，同意满囤用十五斤豆角换豆渣。末了，这家人还很高兴地给满囤舀了一大瓢热豆浆。

　　这回，连早点都有了。

　　收过一回豆渣之后，满囤就有心探查起来。在早市开市前，他又成功找到另外两家豆腐坊，换走了所有的豆渣。

　　记下这几家的地址，满囤重回家属院门口，这里是他昨天的摆摊的地方。

　　昨天那些买过水萝卜的顾客，今天一早就围到菜摊跟前，你三捆我五捆的，三毛一斤的萝卜反倒成了抢手货。

　　不过，这批人买过之后，满囤的摊子就又冷清起来。他就有点儿怀念在纺织厂的卖菜经历了。

　　谁知没过几分钟，他就又看见熟人啦——昨天给他帮了大忙的老头儿，大老远地，又冲他招手呢。

　　然后，这老头儿棋也不去下了，直接就背着手，笑眯眯地走到满囤跟前，“小伙子，给我留一捆萝卜啊，我老伴儿昨天可高兴了。”

　　“今天我也用不着吆喝了，大家吃过菜就认准你啦。”

　　满囤心里感激这位老头儿，就借着从车底下拿篓子的功夫，通过空间往里面放了大半蒌的野山菇，面儿上放了两捆水萝卜，拿给了老头儿：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儿心意，大爷你也别笑话。”

　　老头儿看着里面的山蘑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眯眯地站到了他菜摊后面，又摆起了跟他一块儿卖菜的派头。

　　满囤当然喜欢有这位好人缘儿的老头儿给他照应着菜摊。

　　两个人就一边卖菜，一边闲话家常。

　　等车上的萝卜也差不多快卖光的时候，菜市场突然来了一帮红袖章。

　　立刻就有菜贩子看着情况不好，连菜钱也顾不着收，就拉着车子快速地溜掉。

　　赵老头也警惕起来：“收起来，快收起来。”

　　满囤倒底是没经验，老头儿这么低着嗓子一示警，他反而不敢乱动了。

　　这帮戴袖章的很快就把王满囤连人带车围住了。

　　领头的人啪地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儿来，刷地撕下一张，罩到满囤的眼前：“你这是占道经营，影响市容，先交五元罚款，车辆暂扣。”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