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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桎梏（上）
你应该待在属于你的位置。
——麦基
修罗堡。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公爵坐在城堡露台边缘，风吹拂着她身上属于辛西娅的黑袍和藏蓝斗篷。
她摩挲着一枚火焰纹章的“胸针”，那是冷星在与她相遇的夜晚掉落的物事。准确来说，那不光是一枚伊尼斯的家族徽章。
也是可以进入伊斯迈达兹里卡玛利拉各个部门的特别通行证。毫无疑问，蔷薇公爵身为伊尼斯的继承人，拥有仅次于领主的最高权限。毕竟整个伊斯迈达兹城都是伊尼斯家族的私产，他们拥有全城的土地所有权。
只要身为领主的普罗修斯愿意，他完全可以收联盟政府使用自己领地的土地所有税。当然，伊尼斯的家主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
贵族的徽章内置着他们的身份详情，在特殊的感应器上检测时，可以出现所有者的信息。她捡到徽章后就做了检测，感应器“叮”了一声后，浮现出一行字——Duke Rose。
因为她没有名字，所以身份信息写的就是“蔷薇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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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你不是很好奇关于我的一些，不符合你认知的事情吗？跟我走，我会告诉你全部答案。你会了解一个超出你过往认知的新世界。”
她向着冷星伸出手。
对方回以沉默和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得仿佛面对修罗恶鬼。
早在烧烤店遇见辛西娅的那一刻，她就闻到了冷星血液的味道。其实她也可以说得更隐晦，让这个人类根本猜不出自己的身份，但她没有那么想继续假装。
对方并不是没有发觉那些异象，只是出于礼貌没有追问。
何况，如果她想要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迟早得坦诚一切，比如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而在此之前，尽管她并没有说谎，但一直在误导冷星。
这是她惯用的手法，说着真话，让听者自以为是地得出错误结论。
在那通电话之前，她觉得自己最多只是很想可持续地吸冷星的血而已，但结束通话后，她蓦然发现她有了平常少有的情绪。
她甚至还给了冷星一个承诺，那就是解决完麦基的事情后会去见对方。
此后冷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直到烧烤店与暴徒斗殴之后，两人仓促相见。
“如果没有读心术，我还可以自欺欺人。”
她从冷星脑海里看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恐惧和逃避欲望。对方显然认为，她比近十个地痞流氓加起来还要可怕，毕竟她赤手空拳暴打了一群以她的外表来衡量怎么都打不过的人类男性。
但对她来说，教训他们比教训血族部队的新兵简单多了，特别是在无需顾忌可能打死他们之后。
其实冷星的反应稍稍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预判到了震惊和慌乱，但绝对没想到对方对她抱有的情绪是刻骨的恐惧，就如那些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弱者。
她失望之余也有一丝懊悔，甚至在想或许自己不该直接暴露血族贵族远超于人类的战斗力。
“爱丽丝。”她呼唤着她曾为指挥官时最忠诚的传令官。
“殿下。”对方用灵力传音回应，“您召唤我？”
“那个人类现在什么情况？”
“您稍等，我向克拉丽丝确认一下。”爱丽丝道，“一直都由她负责，从五年前开始。”
几分钟后，爱丽丝向主君回话：“殿下，那个人类一切安好。克拉丽丝汇报说她结束兼职后前往了一家烧烤店，险些被波及卷入一场斗殴，因为没有殃及她他们便没有出手。后来您离开后，那个人类也离开了。”
“他们也看到我了？”
“克拉丽丝汇报说，下属们感受到了您的气息。”
虽然她日常收着灵力威压，但血族不可能认不出同类。
“我撞上了新生儿发狂，差一点就抓到他了。执法队效率太低了。”
如果不需要顾忌人类的监控装置，那个新生儿根本逃不掉。他专挑有灯光和监控的区域跑，显然是预料到了可能有执法队的搜捕。
“执法队已经处理了烧烤店周边可能目击到您的人类，删除了所有监控影像，并将发狂的新生儿抓捕归案。”爱丽丝回答，“等待您的裁决。”
“按戒律处理即可。”公爵厌倦道，“这种小事你自行裁决，无需汇报我。顺带约谈一下斯布林格执法队的队长，让他提高工作效率。”
“遵命，殿下，我会让克拉丽丝好好敲打他。不过……”爱丽丝轻哧一声，“他只是个普通子爵，工作效率自然比不上您。”
“这不是借口。”公爵冷漠道，“我从未听说爵位的差距会导致智力的差距，放任茨密希激进分子出没了那么久，显然不止是爵位的问题。”
“是，殿下，他耽搁太长时间了。”
“人手不足可以向上汇报，但放任自流是另一回事。”
“那您需要撤换他吗？”
“你自行决定，不要事无巨细都等我指令。虽然你现在只是侯爵，但终有一天会进阶到公爵，等我成为伊斯迈达兹的领主后，斯布林格就会交到你的手上。你应该开始做准备了。”
“我明白了，殿下。”爱丽丝回答，“您是我的主君，所以我需要向您请示后才方便决定。”
“那就这样。”她切断了灵力传音。
再有几个小时就到卡玛利拉军部的工作时间了，她打算按时出现，如果见到普罗修斯，就再确认一下对方的调查进度。
虽然很可能，这个进度依旧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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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之前，泉城，S大北校区附近的某幢公寓楼内。
冷星已经洗了快有一小时的澡，手指都被水泡得又白又皱。
蔷薇公爵那张面容清丽的脸，和此前她对着那些混混干脆利落到甚至堪称狠毒的重击在眼前挥之不去。冷星不愿意面对的异象终于有了答案，然而这事实就算她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天知道她是怎么在公爵和那个名叫辛西娅的美人一起凭空消失后，一边浑身颤抖着打柠檬鲸的电话，一边朝着烧烤店的反方向跑。电话还没接通，她就和柠檬鲸撞了个满怀，随后摔倒在路边，手腕都蹭掉了一层皮。
此刻伤口被水反复冲刷，痛得已经麻木了。而她脸上几处在泉城广场摔出来的旧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刚刚结痂不久。
她不想回忆，可忍不住想起自己是怎样恐惧地抓着柠檬鲸的袖子，努力平复心神选择性地说出部分事实。烧烤店的斗殴事件原本会变成那几个女生的噩梦，但因为公爵出现，一群混混全都非死即残。
毕竟公爵能徒手掰断成年男人的胳膊，被刀子砍了也只是刀子卷刃，实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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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城那儿有人打架斗殴？”柠檬鲸望着她因为害怕而泛白的脸，忍不住皱眉，“啥情况啊？”
“就我进去坐下点了菜等那会儿，一个男的调戏隔壁桌女生……她不从还骂了他，男的就开始打人，我赶紧跑出去躲着了，想是先叫救护车还是警察……后面很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打来打去的……”她的大脑还处在部分宕机的状态，想梳理个事件概况她都觉得费力。
“那你叫救护车了吗？”
“没有……那些男的太恐怖了，我直接报警了……”冷星缩成一团，“但我跑掉的时候，警察还没来……”
她并没有提及有个非人类的存在比那些混混恐怖多了。
对方拥有绝世容颜，摄人心魄，但留给她永生难忘的回忆却是那些极端暴力的踢打场景。公爵出手完全不像“女人打架”，躲闪时身形飘忽不定，进攻却又干脆狠厉，全都是直接有效的招式。
如果说她躲得侮辱性极高，那打得堪称伤害性极强。
没有扯头发，没有抓挠，没有扇耳光，就是简单粗暴的直拳、勾拳、鞭腿和侧踢，借助躯干扭转带来的力量，对那些自视甚高的男人造成触目惊心的伤害。冷星毫不怀疑只要她想，她可以把那些男人活活打死。
她看了公爵的“表演”才意识到，为什么那晚对方听了她的发言会笑，说她的推测很合理。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公爵不可能拥有这般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可她的推测中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公爵当做人类。
“啊，所以你打电话是怕我被卷入吗？”柠檬鲸拽过她的手腕查看伤口，“我天，小丸子你摔得太重了，包里好像有创可贴……等我找找看……”
“等下再说吧……”冷星勉力爬起来，满身尘土顾不上拍，“走……别在这里待着……”
她用没受伤的手扯着柠檬鲸，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反方向跑。
“哎不是，你怎么回事啊……”柠檬鲸被她五指的桎梏箍得手腕生疼，倒抽一口冷气，“身后又没老虎追你！等等……”
“要出人命了！”冷星吼道，“你不快跑还等什么？！”
“什么人命？那些男的打死人了？”
“跑……”她不知道在公爵口中的吸血鬼到来之前，她和柠檬鲸还有没有逃脱的希望。对方的警告也称得上临走前最后的善意，她很清楚公爵所言非虚，“跑得远远的……别待在……你不该待的地方……”
她终于脱力，再次摔在地上。柠檬鲸边扶她，边抽着冷气查看自己被冷星死死绞住都勒出红痕的手腕，感觉自己胳膊快被拉断了。
“如果你不想死……就听我的话吧……”冷星胸口抽痛，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强行站了起来，准备第三次奔跑，“他们压根就不是人……”
那时柠檬鲸还不知道，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对事实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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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些累赘和别扭的表达。我写小说时写的对话如果不修，会比平时说话打字啰嗦，且古怪。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1 桎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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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