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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思乡情
谢远那姿势和表情实在是矛盾的很，看得出这软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本来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反而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嘴巴都仅仅抿着。见过这样更不讲理的人吗？见过这样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等着别人来安慰的人吗？云蓉这一次算是见到了。
云蓉眉头纠结地看着他，等谢远不耐烦地换了一下姿势，顺便瞥了她一眼，一个没忍住笑着把手里的书砸过去，“无聊的谢小贱！喜怒无常的谢小贱！”
谢远接住那书，心情陡然变好，也不计较自己的新外号，笑着道：“我今日里去秦府找你，得知你出门去了。在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等你。好不容易看见你回来了，却和那个秦乾之腻腻歪歪。他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帅？是比我聪明还是比我能耐？简直是。”
“胡说八道吧你就，我出去也就一个时辰。”最重要的，别人既不比你丑也不比你穷，更不比你笨好吗？人家都会读唇了，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云蓉选择不回答，免得刺激了眼前这位脆弱的小神经。看在他长得像黄宗泽皮肤又好得不像话的份上，暂且原谅他的幼稚。
“是啊，你刚走我就去了，等了那么久。”
云蓉懒得和他计较时间长短，只问：“这就是你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原因？”
谢远抓抓后脑勺，砸吧砸吧嘴道：“也不全是。你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也要有点忌讳。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内心也不知道有多肮脏。你是没瞧见，你骑在马上，那厮盯着你色迷迷的像个色老头。”
云蓉无语，摇摇头哭笑不得。谢远不愿多说，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找你是要说案子的事情。”
“破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蕲州第一少啊。”谢远说罢愣了一下，想必是对自己随口说的外号十分之满意，抓抓下巴眯着眼睛笑。如果不那么猥琐的话，云蓉相信，她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痴迷。
谢远往前探身趴在桌子上，一只脚踩着凳子，得意道：“也不看看谁出马。这次还用了测谎仪，不过不是用来测谎的。我把那头套又紧了紧，插了竹针进去，改装成了恐吓机。开审的时候将刘钱的眼睛蒙上，第一次就把竹针往里敲，顺便把鸡血泼上去。刘钱以为自己头皮被揭了，血流了一脸，吓得什么都说了。”
谢远感叹，“怪不得有利用鬼神破案的记载，犯人心里有害怕的事情，就偏偏做他害怕的事情，不怕他不招。”
云蓉想起多少年后西方有人用猴子做实验，只蒙上眼睛捆上四肢，只用滴水的声音就能把一只健康的猴子活活吓死。谢远竟然用这种法子没有把人审死，也算是运气。
“刘钱为什么杀刘大壮？那是他姐夫。”
“唉，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谢远要卖关子，被云蓉伸手打了脑门一下。笑着捂住额头继续道：“刘钱吸大麻，又好吃懒做。一开始刘氏接济他一二，反正他是无底洞，后来就不太管。刘大壮就是给他还钱的命，每次刘钱被人追债打上门，都是这个姐夫帮着还。后来有一次，刘钱又在烟馆躺了两天，被人驾到肉铺。刘大壮不愿意还，被人掀了肉铺，抢了一头猪肉。刘大壮拿着砍刀追了他半座城？”
“刘钱右臂的伤是那时候刘大壮打的？”
“是啊。”谢远叹气，“应该是气坏了，若是真的下狠手，直接用刀砍就是了，也不至于拿刀背砸人。刘大壮没控制好，打折了他一条胳膊。后来倒是找人给接骨了，因为其他原因中间没长好又断过一回，后来胳膊就有点残。”
“刘钱那厮说，因为刘大壮，自己才讨不上老婆。真可笑。”谢远撇撇嘴，“王麻子这人的死，虽说不上罪有应得，但确实是他自己招来的祸端。刘钱跟踪刘大壮出城，然后在咱们捉鱼的那处村外把人杀了，绑了沙袋沉到河里。把刘大壮随身的银子都搜了，在城外一棵大柳树下埋了，准备过了风声再去取。趁着天黑的时候混进城，正好让那个时候也刚回城的王麻子看到。王麻子发现他鞋子上的血迹，追他到胡同里逼问，还威胁说要报官。”
“于是刘钱说，你别报官，我们分赃，给你一半银子？”云蓉插嘴。
“你怎么这么聪明？”谢远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钱说，明天你和我去取银子，三七分，你七我三。”
“确实会心动。”云蓉随手摆弄旁边的蜡烛，把线头剪短了，省得废蜡油。
“估计王麻子以为自己能制住一个烟鬼，平白得一笔银子。没想到出了城到了地方，正挖银子的时候就被人一棍给闷了。”
“人呢？”
“剁了埋在埋银子的地方。”
“刘钱疯了。”
“确实是疯了，得亏这次把他给抓了。你知道吗？审案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招了，说准备银子花的差不多了，把几个曾经狠狠打过他的人也给办了。”
云蓉托着腮叹气，谢远凑过去低声道：“是不是很可怕？”
“是啊是啊我好怕。”
谢远猛地瞪大眼睛，指着她身后颤声道：“后……后……后面。”
烛光本来就暗，云蓉登时汗毛直竖，同样瞪大眼睛问：“什么？”
谢远嘴唇颤抖，面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云蓉慢慢抓住他的手，身体哆哆嗦嗦，想站起来往他那边靠，又怎么都动不了。谢远忽然抖了一下轻叫一声，接着更加凄厉的叫声响起。云蓉猛地蹦起来，跳着脚尖叫着跑到谢远身边，躲在他背后抖抖索索。
谢远哼哼哼哼，弹了下搂在他腰上的手道：“再和那个秦什么吱搂搂抱抱，别怪我把你整得吱吱吱吱。”
谢远施施然挪步出去唤小石头送热水，留下云蓉在背后眼泪汪汪地咬着袖子磨牙。谢远虽然身影洒脱，但很不幸地被人幻化成了磨牙棒已经被咬了八百次。在云蓉含泪嚼第八百零一次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呸呸呸”吐了两口嘟囔道：“你是狗啊还咬磨牙棒。”
“什么？”谢远走过来笑嘻嘻地问。
“我说。”云蓉闭了闭眼睛，“你是神人呐破案这么棒。”
“乖。”谢远摸她的头，“远离秦吱吱，跟着哥哥有肉吃。”
云蓉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先去床上死一死。
这一夜俩人分外和谐，你也没跺我我也没踩你。甚至是谢远还反常地多给她留了被子和床位，身体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谢远那必定会被脱光光的外衣也不必定地穿在了身上。醒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犯懒，云蓉是忙过了手术，虽然接下来还要时刻观察防止大出血的发生，但只需要一天过去两趟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云修全权处理。谢远是忽然闲下来又没事情可做，并且你要相信，冬天的被窝对于任何人都有着不可抵抗的诱惑。
“要过年了。”云蓉慵懒地开口，“你不准备赶回家去？”
“赶也赶不回去了。”
“全在心意。我敢肯定，你若是正月十五能回去，告诉她因为太远没赶上过年，她也会开心得很。”
“是啊，会揪着我的耳朵说，你怎么没死在外面？怎么还知道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谢远语气里满满都是将要盛不下的温柔。有些满含亲情的打骂，不管何时想起来都会是温柔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肚子叫着劲似的开始对唱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云蓉像往常一样披散着头发满脸不清醒的样子，随意地系着腰带睡眼惺忪。谢远坐在床头看着她，不知为何面上就有点红，撇开脸咳了一声道：“小荣子，你要是女人，谁敢娶你？”
云蓉满不在乎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打了个哈欠道：“你管那么多？”
两人将要斗嘴，忽听得小石头在外面叫：“少爷！荣荣公子！城里好像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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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思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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