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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你为何如此固执?
杨曲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套在麻袋中,身下晃晃悠悠的,似乎是在马车上。
那陆克英只当他是个小戏子,所以只对他下了一点迷药,哪想杨曲浓内力深厚、体质非凡,还没到目的地就已先醒了,这还已是杨曲浓一开始就没反抗也没用内力抵挡药力的结果了。头上并没有感到熟悉的沉重感,想来头花等装饰都在昏迷的时候被除去了。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功夫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剧烈的晃动,似乎有人下了车,不一会儿又有人进到马车里将杨曲浓扛到了身上,杨曲浓只当自己还昏着,整个人尽量放松,软绵绵地任人摆布。
来人扛着他走了很久,耳边时不时可以听见陆克英的吩咐:“悠着点!要敢把爷的人磕了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杨曲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陆克英对自己的“特别关照”和“在意”。
一路颠簸中不知走过了多远,扛着他的下人把他放在了一个软软的地方,杨曲浓估计是床榻。
开门关门声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有人凑近了开始解麻袋,杨曲浓闭上眼睛挺尸。
扶着杨曲浓脱下麻袋,陆克英放平了杨曲浓,开始细细欣赏,越看越难耐激动的心情。这样好的模样,实在是上天的宠爱,这还是昏着的,若是那双醉人的双眸睁开的话……
窗外一抹细碎的阳光浅浅地铺了一层在杨曲浓面上,衬着他整张面容熠熠生辉,陆克英禁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从那日两人在酒楼门前“偶遇”之后,他就如着了魔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得到杨曲浓。
手抚上那人细腻的脸庞,绝佳的手感让他舍不得把手拿开,独自陶醉了许久才不依不舍地放开。
等到陆克英出了房间,杨曲浓才重又睁开眼睛。他正躺在一张青纱帐绕的大床上。
这是个中等大小的房间,室内摆设一应俱全,床头的凳子上还点着安神的迷香,味道很浓,杨曲浓细细闻去,还发现里面含有微量的催情作用。陆克英把这放在靠近床的地方,想来是为了让自己吸进更多,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方便了自己……
今日春风得意的陆克英将关杨曲浓的房间门上锁后,便悠悠然地离开了宅子,现下时间还早,他准备等天黑后再过来这间别院,好好享用一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
谁曾想,他不过刚回到陆府与母亲说了会儿话,又歇息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正准备吃晚饭呢,那边几个下人就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自己的别院着火了。最要命的是起火的正是他安顿杨曲浓的房间,这下子提着裤子往回赶呀!只恨他当初为了不被父亲陆博良发现,所以把别院买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等他赶回去的时候,那间房所在的小院子都已烧的差不多了,更别提起火的房间,在他看来,还昏睡在里面的杨曲浓必然是不复生还了。
可惜今日刚得手的美人儿,就这样“香消玉殒”,陆克英捶胸顿足。至于这火是不是起的邪门儿,又怎么会着得这么快、蔓延得这么迅速,陆克英肉痛之余是无心去考虑的。
离开陆家别院的杨曲浓略一伪装,就躲在围观火势的人群中看好戏,当看到狼狈赶来的陆克英哎呦哎呦地欲哭无泪时,杨曲浓心里笑翻了天,该!叫你摸大爷的脸!以后逮着机会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他刚才已乘乱好好逛了遍整个大宅子,这果然是陆克英藏人的地方。这座宅子和陆府起码隔了三条街,周边环境可谓龙蛇混杂,差不多大的宅子附近也要好几个,倒是也并不醒目。
见火灭的差不多了,他便耸耸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欧阳应歧家时天已全黑,摸摸肚子,杨曲浓决定先去厨房找点吃的,他可不指望欧阳应歧能给他留饭。
不想在路过欧阳应歧房间时,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欧阳应歧脸色晦暗地看着他。
杨曲浓眨眨眼,“还没休息呢?怎么也不开灯,我当你睡了呢。”
他已放轻了步子,欧阳应歧若不是提起内力密切关注门外的话,该当不会听到自己的动静呀。难道太长时间不在江湖上走动,自己的轻功退步了吗?
“不困。”欧阳应歧冷冷地答道。
“我去厨房,你先歇着吧。”
闻言,欧阳应歧却走出来关了房门,定定地看着他。杨曲浓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发凉,这什么情况?
“我也去。”
杨曲浓一愣,突然一只胳膊揽上了欧阳应歧的脖子,邪魅地笑起来,“你之前是不是在等我啊?”
欧阳应歧却不回答他,拉下他的手往厨房走去,嘴上淡淡地催促道:“快点,我饿了。”
“诶?你真的还没吃饭啊?”
两人到厨房翻找了一通,竟然没有剩下丝毫饭菜。原来今日管家让欧阳应歧的气场给骇到,事后忘了嘱咐下人,欧阳应歧又向来反对浪费,从来是吃多少做多少,所以下人们不曾给他多留点。
对着干干净净的锅灶和一桌新鲜的蔬菜鱼肉,欧阳应歧和杨曲浓相看两无言。
最后他们决定下一锅面吃,简单,也快。
别看这俩人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其实做起饭来一点也不含糊。杨曲浓早在十年前就一手包办了他自己和他师傅的饭菜了,而欧阳应歧虽然小时候是少爷,但是后来跟着福伯吃了十年的苦,洗衣做饭什么的早就学会了,便是缝缝补补也是信手拈来,没办法,福伯年纪大了眼睛又花,后几年的衣服修补便都是由他经手了,不知道那一幕要是让杨曲浓看到,是惊悚更多还是心疼更多一点。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你洗菜来我切肉,在不大的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倒是在真正开始煮面时犯了难,到底由谁来煮呢?似乎都不相信对方的手艺,抑或是怕口味不同自己吃不惯,总之谁也不肯让步,最后两个大男人只好一齐凑在狭窄的灶前,互相监督,共同煮面。
像是欧阳应歧要放一勺盐,杨曲浓便凑上去检查看量可曾多了少了,而杨曲浓要往里打蛋,欧阳应歧也得盯着,免得杨曲浓把蛋打散成他不喜的蛋花。
总算是煮好了面,一人捞起一碗开吃。也不知是不是人多力量大,还是真的饿了,明明只是些简单的作料,但是这顿面就是吃得格外香。
这一夜过得很安稳。
虽然在刚回到房间时欧阳应歧曾一度如野兽发/情般撕扯了他的唇,杨曲浓喘着气,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红肿的唇,歧的吻里有一种压抑的怒火。
欧阳应歧抵着杨曲浓的额头,呼吸有些沉重。
许久后,他沙哑着问:“他碰你哪儿了?”
如果杨曲浓的性格更内敛些,那这个时候他大概会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以作矜持,但也正因为是杨曲浓,所以他毫不克制自己往上飞扬的唇角,“你真的那么担心我啊?”
“被碰过的东西我就不会要了。”
杨曲浓的笑容陡然消失,水润的双眼微眯,“我是我自己的。”
声音冷硬而坚定。
欧阳应歧却不知被触动了哪里,突然带了些笑意,薄唇轻轻蹭过杨曲浓的脸颊。
“你啊~”
这一声是难以想象的情感丰富,这样宠溺又无奈般的话,也有一天能听到那人对自己说出吗?
某一瞬间,杨曲浓不知自己耳旁的是那人的叹气还是只是呼吸的错觉。
欧阳应歧理理杨曲浓的鬓发,搂着他躺下。“睡吧。”
杨曲浓挑眉,看他刚才的架势,他还以为今夜又会是一番云雨,结果就这样了吗?他一时说不好自己内心的滋味,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人了……
所以说,这一夜……一切都还是很平静的,只不知,深夜里怀中抱着小人儿却睁着眼久久不能入睡的人,脑海中又是怎样一副光影了。
霍竹方走进储秀宫时,晴月公主正坐在窗边发怔。
“月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听到霍竹方的声音,晴月连忙转过头来。见到霍竹方,凄凄艾艾地唤了一声“霍大哥”,眼眶眼见着就先红了。
“诶别呀!咋了这是?怎么一看到我就哭呢?乖月儿,好月儿,你有啥委屈跟大哥讲。”霍竹方拍着胸脯道。
“月儿,月儿才不好呢!”晴月抽抽巴巴地说道。
“胡说!月儿最好了!谁说你不好的?霍大哥去揍他!”霍竹方假装、板下脸。
“月儿若是真心好,欧阳大哥为何要跑?”
“啊?”这个问题完全出乎霍竹方的意料,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当场。
晴月接着说道:“欧阳大哥跟父皇请示去守边疆,父皇都同意了。霍大哥,你说,欧阳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呃……这,这我怎么说得清……”
就算欧阳应歧真喜欢她,这话作为情敌的霍竹方也说不出口啊。更何况,他还真说不准欧阳应歧的心思,若说他不想娶晴月,与之前种种不符,可说他想吧……他又老觉得欧阳应歧同杨曲浓的事不只是单相思那般简单。
“他若喜欢月儿为何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边疆一守数年,不知相见何期。他……他怎么忍心?”晴月公主捏着手绢哭起来。
霍竹方口中发涩,有心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心中又想到杨曲浓为了欧阳应歧做的许多事情,更加苦恼。
“这……这是欧阳应歧的事,我也说不好的。”
“噎……霍大哥,你说月儿应该怎么办?”晴月哭得直打嗝。
“欧阳应歧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欧阳应歧说得清了。”
好不容易算是稍微止住了眼泪,晴月拿手绢按着眼角,边迟疑地看着霍竹方,“你是说,亲自去问吗?”
霍竹方耸耸肩,“只能这样了。”
晴月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拉住霍竹方的袖子殷切地说道“霍大哥,你会陪月儿一起去吧?”
“啊?你们俩的事,我在合适吗?”
“你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合适的。再说,月儿害怕。”
“那……好吧。”
心爱的女孩儿那样大眼湿漉漉地看着自己,霍竹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便是太舍不得伤害晴月,所以从小到大,晴月所有的要求他都会努力办到,即使再为难也不会拒绝,就像上次晴月求他带自己出宫,明明知道自己可能被罚他也还是冒险做了;就像这次,因为不忍晴月伤心,所以他忍痛带她去见自己的情敌。
因为太珍惜,所以只要能护得周全,就在所不惜。
欧阳应歧说的对,谁先认真,谁就输。
下了朝换下官服的欧阳应歧来到后院的滴翠亭,正看到杨曲浓百无聊赖地削着苹果,今日他终于是在家了。
看来杨曲浓真是无聊得很了,瞧瞧,苹果光削不吃,桌上已摆了三四个没皮的苹果,一个赛一个的“脸红”。
坐下到杨曲浓身边,欧阳应歧随手拿起一个还没有变得太红的苹果吃起来。
“今日陆克英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昨夜没怎么睡。”
“任谁房子被烧了,都不会太开心。”
“恐怕不只是因为房子吧,到嘴的美人没了,更是肉痛啊。”欧阳应歧故意调侃他。
杨曲浓含笑白了他一眼,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
几乎是同时的,他看到了欧阳应歧身后的亭外,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的靠近,时间断的似乎根本来不及思考,杨曲浓凑上前吻住了欧阳应歧的嘴。
欧阳应歧一怔之后,伸手揽住了杨曲浓的腰,一块甜脆的果肉就在两人交缠的舌齿间被分食干净。
晴月的表情由震惊变成悲愤,还有霍竹方惊讶的表情,这一切都被杨曲浓收入眼底。直到口中的苹果被全部解决,紧紧贴着的两人才分开。欧阳应歧盯着杨曲浓的眼瞳,脸上的表情莫测,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又不说清其中情绪,黝黑的眸深得不像话。
见身边的女孩儿已经浑身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霍竹方叹一口气,上前两步打断了亭中两人的对视。
“欧阳应歧……曲浓。”
欧阳应歧转过头,淡淡地看着晴月,脸上已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兴,也没露出诸如吃惊、尴尬之类的表情。
而杨曲浓则一脸无所谓地散漫样子。
霍竹方看看前方那两个,再看看后面这个,心中哀号一声,怎么感觉最苦的是自己。夹在中间什么的,最难做了,你们这样都不讲话是想怎样啊?!无奈,最后也只能他先开口:“曲浓啊,那个,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跟我来。”
说完霍竹方便转身率先离开,杨曲浓瞥了眼身旁冷漠看着晴月的人,撇撇嘴,跟了上去。
直到那两人都消失在视线中,欧阳应歧才有了动作,他步履轻缓地走到晴月面前。
娇俏的女孩儿眼中溢满了泪花,却还在死死咬着牙硬撑,不让眼泪落下。嘴唇发了白,双手紧紧揪着罗裙两侧,娇躯抖得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公主……”
欧阳应歧才开了个口,晴月却突然狠狠抽了口气,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她单手捂着嘴,决堤的泪水肆意流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
一片狼狈。
“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发哑的嗓音也在颤抖。
……
“欧阳大哥……为什么啊?!你不喜欢月儿了,是不是?你喜欢上……那个男人了,所以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解释?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你连句话都不想多说了吗?”
……
最终直到晴月泣不成声地跑开,欧阳应歧都再没说一句话,他沉默地看着晴月远去,看着驸马之利、皇上之信都离自己远去,却没有伸出手尝试任何挽回的努力。
离开庭院的杨霍二人来到了书房。
一进门,霍竹方便急切地追问道:“曲浓,那日你去哪了?怎么我和欧阳打个架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呵,你们打架了?”杨曲浓乐了,“歧他竟然会和你打架耶!真稀奇。不过肯定是你输了。”
霍竹方有些恼羞成怒,“你还幸灾乐祸!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我只是没赢罢了!你别转移话题,快说,你当时跑哪去了?”
杨曲浓笑嘻嘻地白他一眼,你才是在转移话题吧?
“没什么,我有些事,就先离开了。”
“曲浓,你听我说,你还是离开欧阳应歧吧。”
“怎么?心疼你的小公主了?”杨曲浓低下眼,抚着青丝淡淡地说。
霍竹方皱着眉头道:“我是说真的,我觉得欧阳应歧一点也不关心你!那时候你不告而别,他竟然全然不放在心上,直接就回家了!这种人,你还跟着他做什么?我看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的那些付出,都是白费!”
“每个人的心情,还是自己最清楚。歧的事,你不要再劝我了。有些事情,不是能不能做,而是想不想做。你明知晴月喜欢歧,可是你会放弃她吗?一样的,歧他怎么看待我,是他的事情,而爱不爱,是我自己的事情。”
杨曲浓走到窗边,口气有些漫不经心,却不容怀疑的坚定。
“晴月和欧阳应歧怎能一样?我可以感动晴月,可欧阳应歧呢?石头的的心事捂不热的!”
“人,终究不是石头。”
“你为什么如此固执?那欧阳应歧根本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你付出再多也不会有回报的!”霍竹方气急败坏地问道。
杨曲浓却已不再看他。微眯着一双烟雨朦胧的桃花眼,遥遥落向了远处的风景。
半响,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说错了。歧他不是毫无感情,他只是不懂得爱罢了。你们都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是有自己一定要做的事,因为不得不做,所以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在乎。”
霍竹方狐疑地看着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杨曲浓撇开脸,令霍竹方看不清他的表情,“亦空,我比你以为的还要爱歧。所以,所有想要阻止他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因为阻止,就是伤害。歧这一辈子大概都只有这一件想做的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徒留霍竹方震惊地站在原地,目视那个似乎他今日才真正认识的人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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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煮面什么的还是蛮萌的……吧……
话说这章算是出柜了吧?不说话就是默认神马的……不过欧阳这熊孩子永远不会让我省心啊望天……
爆字数神马的多少年没干了?从我再也存不下稿以后就没了吧,所以亲们看在闲人快码吐血的份上冒个泡呗,意见抓虫什么的大大欢迎,鞭策之类的也可以虚心接受啊~~没有评论好忧桑捏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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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 你为何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