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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姐妹失和庄易主
黑夜来临,松林失去喧响,幽暗而沉寂。远处庭院犹存稀疏灯影,在暗夜中添得几分暖色。
呼呼~~大风刮过,带起阵阵呜呜声,亦吹灭了房内唯一的光亮。
听着窗户吱呀作响,房内老人睁开眼,唤道:“绿竹,绿竹?”
两声后,却无人应答。老人起身,披了外衣往窗口走去。此时窗户被风强刮着大开,老人上前,却怎么也合不上。
毕竟是精明人,老人大喝:“什么人!”
风好似有些平息,窗外只余枝叶的窸窣响动声。待老人环顾了一圈,正要关上窗户时,窗外缓缓飘落一袭白纱。渐渐,一个披散头发的女子由远及近,女子身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玉足赤裸,莹白小巧,却并未迈开步伐,整个人只平移靠近。
待到窗前五尺外,停下了动作,抬头眸含春水清波幽怨地看向老人。借着月光,清晰可见女子异常苍白的脸庞,双蛾颦翠,眼媚如丝。
老人瞪大双眼,看着来人,双唇颤颤发不全音,却隐约从口型辨出三字——柳昀晗。
“母亲,昀晗和夫君很是想您。”女子悠悠的声音,沙哑却有着穿透力。老人颤动了一会,镇定道:“何人装神弄鬼!”
“母亲,不识得昀晗了么?母亲,是您亲手给昀晗灌下鹤顶红的,怎能记不得了呢?”白衣女子更靠近了几分,声音拉得愈发沉。
知道当初她给柳昀晗灌鹤顶红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儿媳,儿子随了柳昀晗殉情而亡,儿媳亦多年前病逝,而眼前的女子,还穿着那女人死前的绿纱裙,竟是一模一样...
“母亲,昀晗肚子很疼,那药水侵蚀了昀晗五脏六腑,疼...很疼...啊...”
“来人呀!来人呀!”上官老夫人大声喊叫,终是有人听见,渐渐许多脚步声传来。
“母亲,昀晗到地府也不得安生,没有脏腑,不能与旗云长...相...守...”
老人蒙住耳朵,又想起房内的拐杖,拎起后用内力重重抛出窗外!眼见拐杖就要打到那名女子,却不想突地化作青烟,一散而逝。“昀...晗...苦...呀...”
女子临走的四个字让老人浑身颤抖,跌坐在地。
“啪~”房门被推开,几个丫头婆子进来时,便看见老夫人披着外衣坐在地上,双眼犹带惊恐。扶老夫人上床休息后,都陪在了床边不敢离开。
“上官宛翎!”尖锐的声音传来,便见上官宛清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这个小贱人,我早说过,不许你对蓝大哥动心思!你,你还敢送自己的画像给他!你..你…”说完一巴掌重重打下。
“姐姐,这话说得宛翎冤枉,宛翎日日在这深闺中,如何给蓝大哥递画…”越说越哽咽,最后索性开始啼哭起来。
“小蹄子,别给我哭!”说完丢下一幅画,画中却是宛翎在花丛中嫣然宛笑的摸样,明眸皓齿,纤腰若柳,如盈盈秋水,绝世独立,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这画是我前些日子让丫头送去墨芳斋装裱的…怎会…”
上官宛清听完更是气愤,“哼,你个小蹄子,总算承认是你画的了!你费尽心思的勾引蓝大哥,让他注意了你,便以为可以嫁到蓝家去?我呸!一个妓女的女儿,还想做夫人了!”
许是上官宛清的话过重,宛翎哭声更大,只是摇头,凄楚滴看着宛清,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上官宛清更是心底不舒服,遂又是一巴掌下去,将沉烟打到在地。
伏在地上,宛翎泪流更甚,“姐姐,宛翎没有想要和姐姐争什么…姐姐喜欢的,宛翎都不敢瞧一眼,又怎会…”
“呵?不敢瞧一眼?当初不是你勾搭蓝大哥,他能送你瑶华剑?要不是无意被我瞧见,我还真以为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偏院呢!”
瑶华剑亦是宛翎的痛楚,咬着牙道:“姐姐当初抢夺了宛翎的剑,宛翎亦没有声张,姐姐何苦…”
“抢夺?对,是我抢了怎样,你这种贱婢,配拥有瑶华剑么?也不怕污了宝剑…”
“啪~”上官宛清话音刚落,脸上却遭人狠狠的一巴掌,火辣辣的。顿时狠厉地看着来人,却不想是蓝宸昊,只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
“上官宛清!你够了没有!画像是我从墨芳斋买下的,和宛翎无干系。”
宛清双眼通红看着蓝宸昊,“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还吼我!你…”
“上官宛清,不要太过分,宛翎总是你的妹妹!”
“我没有妹妹!这贱蹄子不是我…”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蓝宸昊的手又举了起来,遂凄婉一笑,“怎么,骂了你心上人,心疼了?又要打我?蓝宸昊,你没有心肝!自小我对你如何?你怎样我都顺着你。你做错事情,我帮你顶着;你被蓝伯伯罚,我帮你求情,实在求不过,亦陪着你受罚,蓝伯伯心疼了才罢休;你练剑受伤,我帮你包扎,日日给你熬骨头汤。而这个女人!她为你做了什么?!她只需一个眼神,你便看不见我的存在;她的一个笑容,你都能为之疯狂!”
上官宛清越说越激动,脸上泪水亦如断线般,沾湿了满脸,看着却比刚刚宛翎还凄凉上几分。
“你总共见过她几次?便想退婚!当年若不是我因救你溺水,命悬一线,我想,即便蓝伯伯将你打死,你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吧!呵呵,你别忘了,我背上还有一道疤,亦是救你留下的!我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因为你!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完哭着跑开了。
“宛清!”蓝宸昊喊了一句,却唤不回佳人,无奈又看了眼两颊通红匍匐在地的宛翎,“可还好?”
宛翎笑了笑,“我没事,你去追姐姐吧,她…很爱你…”
蓝宸昊一时愣住,呐呐地,半响道:“对不起,当初我以为,你为讨好姐姐,将瑶华剑送给她…却原来…”
“曾年旧事,说来亦无趣,不管当初怎样误会,总归这些年,都是姐姐陪伴你的…”
蓝宸昊点点头,“我去看看宛清,她…很倔,总是极端,我担心…”还没说完便跑了出去。
看着蓝宸昊远去的身影,任悠扬才走了出来,揽过坐在地上的沉烟,将她搂紧在自己怀里。
胸前顿觉凉凉的,看着沉烟微颤的双肩,任悠扬眼眶也有些微红,她知道,沉烟在哭!不同于刚刚面对上官宛清的做戏,这回,她是真的心伤…
原本是故意引蓝宸昊买画,故意让上官宛清发现,故意示弱给蓝宸昊看,可为何结果是这般…不得不承认,任悠扬此次安排不仅仅是要搅乱擎月山庄,更是希望能帮沉烟一把。她知道,沉烟心中始终有蓝宸昊,那个她六岁便放在心上的人…哎…叹了口气,蓝宸昊总归心太软,这么多年,他与上官宛清纠纠缠缠,就算不爱她,却也有些放不下了吧…或许,他真的不适合沉烟…
短短三日,擎月山庄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上官老夫人连连噩梦,身体虚弱,又听说擎月山庄在四川的生意大大亏损,一时昏厥,如今还卧床不起。上官大小姐据说和蓝家少主发生争执,跑出山庄,不知去向。而一直掌管庄内事务的上官徐瑞就在昨晚消失不见,庄里四处寻找,都不见踪影,只发觉他的院落有不少血迹,大家都猜测上官管家可能已遭不测。一时庄内群龙无首,终于想起了偏院里住着的二小姐。不管她曾经如何失宠,总归是上官家的血脉,是上官家如今唯一能找得到的主子了。
接掌了擎月山庄,上官宛翎也是累了几日,终于能松弛一会。“悠扬,这苦差事我可再不想干了。”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又道:“如今有些佩服奶奶了,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山庄,想必很苦!”
“呵呵,还能听你叫她声奶奶,确实难得。沉烟总是心善。”
沉烟耸耸肩,“之前的恩怨我不清楚,却有些怨奶奶,为何冷落自己,我也想如姐姐一般,被人捧在手心疼爱。之后听镜前辈说了那些故事,我很好奇自己的母亲,是怎样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更记恨奶奶,她亲手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幸福…可如今看着奶奶的模样,我知道她在后悔…这么多年背负着害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罪孽,她活得何尝容易…”
任悠扬叹了口气,“有些人,总太偏执,故我的认为自己想法是对的,坚持到最后,却留下的是无限悔恨。何苦呢?”
“你呢,可有什么悔恨的事情?”
任悠扬不说话,细细想了想,摇头,“暂时还没有,和很多人相比,我很幸福。我有父亲,有哥哥,有景魂月影,还有栖梧阁,有你们…最幸运的是,我还活着…”
“是呀,活着真好…”沉烟悠悠地看着窗外道,有些想念那个未曾谋面的母亲。
“你可有恨你的父亲?”
一句问话,让房间气温降至零点,一时,再没有人说话…
突地,窗外传来松枝断裂的声音,任悠扬与沉烟对视一眼,道:“我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任悠扬推开房门跑了出去,至前边松林内,便听见苍劲有力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哈,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人。短短三日,便让擎月山庄易了主,任悠扬,你确实不简单。”
“不快些动作,有如何引你现身?所有事情该有个了断了吧,上官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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