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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火悲愤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如果真的有慈爱坏人一如慈爱好人的神明的话……——
黄昏，我正在厨房里试验新点心，忽然听到玄关处传来喧闹声，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跑了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在这几天……
“你最近几次的家族活动都没参加，我们知道你们暗部的任务很棘手，但是你好歹也想想我们吧？毕竟家族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那么，你们可以先回去吗？”鼬说到这句时，我终于赶到。
“我们来是要问你另一件事的。”几个宇智波族人站在玄关处，佐助躲在不远处，而鼬则站在那几人面前。
“前几天宇智波家的集体会议，只有两个人没有参加。宇智波鼬，止水是你杀的吧！”其中一个宇智波族人这么质问鼬。
鼬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他的面部神经一定又全部断裂了。
鼬的长发扎在身后，将衣服上团扇的标志一分为二。
“……不是我。”鼬顿了顿，平静地说。
“狡辩！”那几个族人怒了。
不要……不要逼鼬……他已经……已经快要崩溃了啊！
“不是你还能有谁？止水已经开了写轮眼，除了同样拥有写轮眼的你，还有谁能杀了他？他可是你的朋友，你这个杀人凶手——”
“住口！”我冲了出去，挡在鼬面前——“没有证据就随便指控宗家长子，你们担得起诬陷罪的罪名吗？”
“诬陷罪？我们可是有证据的！以止水的身手，能让他毫无反抗地死去的，就只有宇智波鼬！”
“他是自杀！当然会毫无反抗！”
“自杀？止水前几天可还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在日向甸里死了的几天后才自杀？”
“难道就不许他料理后事？”
“诡辩！身为忍者，自杀是最无法容忍的死法，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手上，宇智波家的荣耀决不允许他这么做！既然选择了自杀，还有什么脸去料理后事！”
“什么荣——”我刚想开口，却被鼬捂住了嘴，一枚苦无擦过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的脸，钉在他身后的墙上，正中团扇标志的中央，墙壁裂开了一条条细小的缝隙。他挡在我面前，一身肃杀。
“宇智波鼬，你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你堕落了！”其中一个族人这么喊着。
“宇智波鼬！”一声更大的断喝传来，我抖了抖。
鼬捂住我嘴巴的手松开了，他后退一步，我身后的温度消散。我转过头，看见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被迅速掩藏在长长的眼睫之下。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父亲。”鼬垂首。
“你太不像话了！居然对族人动手！”父上大人走了出来。
“是他们先挑衅——”
“鼬！”父上大人威严地喝道，“向你的族人道歉！”
“哥哥！”佐助害怕地小声喊道。
鼬的眼神很可怕，但在听到佐助的喊声后，最终还是跪下，俯身：“抱歉，父亲。抱歉，大家。”他俯下的剪影那么悲凉。明明，我从来没见过鼬摆出这样低的姿态——还是对着这群，人，渣。
我看见，黑发掩映下，他欲裂的万花筒写轮眼。
那么美丽的眼，却有着那样冷酷的神色。
我最珍视的……哥哥啊……
宇智波富岳，明明是你指使鼬杀了止水，到头来，却这样伤了鼬的心。
等人都走光了之后，鼬依然俯着身子，睁大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红色的眸子欲燃一般。
“鼬。”我跪下来，从一侧抱住鼬微微颤抖的身体，“鼬。”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佐助也跑了上来，抱住鼬的另一侧：“哥哥，不哭。”
“我……”鼬闭了闭眼，张口却欲说还休，最终只吐出一句话，“我没事。”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瞬火……以后不要说那种话。”
我明白。我要以宇智波为荣。
至少表面上。
鼬欣慰地看着我，已经恢复成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轻轻地拥了拥我：“这是我第一次庆幸你的敏锐。”
从那件事之后，走在街上听到的议论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就是鼬杀了止水。只是由于没有证据，所以这仅限于茶余饭后供人猜测的谈资罢了，暗部没有借口和立场插手，况且父上大人也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大家都说，宇智波家将迎来一场大变。
我苦笑。
确实够大。这之后，宇智波家族将不复存在。
忍者学校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无聊，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鼬一天一天沉默下去，他的笑容越来越少，面色越来越沉静，越来越不爱说话，一个人闲着的时候，总是看着天空发呆，连修炼也懈怠下来。如果是平常的鼬，一定不会这样的。
鼬，到底失常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他毕竟不是完全的工具，还是有感情的，不是么？
我想象着他跪在团藏面前，用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语气请求饶过佐助。最后还是放弃了。
果然，那个时候他应该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吧。
明明装得悲痛一点就可以赢得同情分的，不过我还真没见过鼬悲痛的样子，如果忽略止水死的那天，我跃出门时，看到的那投射在他房间纸门上摇曳的侧影的话。
就在我房间隔壁的鼬，居然没有发现我那天晚上出去了，连我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都没发现。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一个晚上都失常了。
鼬，我从没见过他那么脆弱的样子。蜷缩成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很小的时候就上了战场，看多了战争和死亡，战友死去也一定已经经历过了。但亲手杀死友人，一定是第一次。
该死的，你就算哭出来也好啊。
我后来去看了看被鼬钉在墙上的苦无，却用尽全身力气都拔不出来。
鼬，求你，不要再悲伤了。
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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