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澜

作者:颜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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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入


      第二日,林景绯三人直接到中军帐中,林景绯看到班清原,也不知怎地,脸腾的红了。而班清原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一到林景绯看他的时候,他就舔嘴唇,弄得林景绯又羞又气。
      众人正在讨论上次敌人出兵试探的情况,如今已是冬季,穆悍国的粮草很大部分都是坤水国供应的,这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坤水国真是打的好算盘,自己出粮,穆悍国出力,如果穆悍国赢,他自然能分一杯羹;若穆悍国输了,也削弱了两国的力量,无论结果如何,都对自己有利,可谓一箭双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己方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取回边城。边城城墙高厚,易守难攻,上次若非他们里应外合,也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们占了去。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好的方法,为今之际,只有一个字,拖。如果穆悍国不行动,而总浪费粮食的话,就不信坤水国不心疼。

      从此以后,林景绯、柴方和张华便天天往中军帐跑,其实也就是旁听,极少有发言的机会。而几人仗着自身条件,很快和其他军士混的是如鱼得水,他们几人跟士兵一起训练,张华和柴方还不时的找魏大友等将军切磋,周围士兵也乐得看热闹。
      这一日,宁席轲远远看见士兵围成一圈,没有动静,不知在干什么,士兵中场休息时,若是有人比武,肯定会有呐喊声,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想着好奇,便凑过去一看,正看见林景绯拿着自己送给他的笛子,往唇上递,似乎是在调音。
      他就听说会吹林景绯笛子,因此在林景绯给他要见面礼的时候,便想着给他做一把笛子,今日正好听听,所以就站在圈外,看着林景绯吹笛。

      林景绯喜欢吹笛子,是因为他的前世曾学过,现在还记得他学的第一首曲子,世上只有妈妈好。每当吹笛子,他就会想起永远都回不去的前世,但也只是寓情于音,遥做追忆罢了。
      轻轻把笛子放在唇边,其实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吹什么,忽然想起小时候领着五岁的小弟偷偷跑出府玩,走到一家院子,自己把人家看门的大公鸡惹到了,大公鸡追着要叨他,结果他脚快跑开了,小弟却因此遭了殃,脖子被叨了一口,疼的他直哭。他哄着小弟走了半条街才让小弟停止哭泣,还好他带了银子,小弟要什么他给买什么,还买了些药膏敷在小弟脖子上。等家里人找到的时候,除了小弟脖子上红肿的一块,也没什么,挨了一顿训,没有挨罚。那个时候,他八岁,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还真有趣。
      清越欢快的笛音从他的唇下流淌而出,指尖灵动,偶有黑长柔亮的发丝轻轻飘摆,双目微眯,静静坐在人群中央,沉浸在笛音中优雅从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也不知是被笛声感染,还是被他的人所迷惑,笛音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好半天,才有士兵开口,“我刚刚好像看到自己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的情景。”
      “我看见自己跟人打架,结果被父亲打手板。”
      “我看见自己去田里偷西瓜,被大黄狗追着跑,”……
      众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能得如此童趣,说到底还是小绯的功劳,是不是?”宁席轲忽然出声,问题问的是大家,眼睛却盯着林景绯,眼底明明灭灭,看不出情绪。
      林景绯这才看见宁席轲,笑着冲他挥挥手中的笛子。而张华和柴方此时却来劲了,嚷嚷,“老魏,我们再打一架。” 大伙轰然而笑。
      林景绯本来要和大伙一起看张华、柴方与魏大友比试,这两个人每次和魏大友打架都会有新花样,都会有进步,不知这次会出现什么状况。宁席轲把林景绯叫了出来,二人渐渐远离围观比试的人群,宁席轲笑着说,“想不到你们三人这么受欢迎,短短时间就能和士兵打成一片。”
      林景绯看着呐喊的士兵,笑道,“他们两个是打架打出来的,而我,” 说着从怀中取出笛子,“还要谢谢宁大哥,如果没有你送的笛子,我和士兵说什么也没这么快混熟的。”
      “嗯”宁席轲点点头,“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吹笛子吹得这么好,只是听你哥哥说你会吹笛子,而且某人坚持要见面礼,所以才送的。”说着促狭的看了林景绯一眼。
      林景绯不以为然,反而理直气壮的说,“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宁席轲无奈的摇摇头,“不愧是三少。”伸手指指林景绯的头顶,“这个便宜可要占?”
      林景绯往头上一摸,知道发髻又松了,表情挫败,“这头发太长也不好,我现在一天要梳好几回。整天练兵,不知道其他士兵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一天三遍的梳头。”
      “等你弱冠便好了。”说着宁席轲竟自转到林景绯身后,手自然而然的伸到他的头顶,把他头上的发带取下,顿时头发如瀑布般披泻下来,黑亮柔滑,让人爱不释手。“你的头发还真长,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头发也没有这么长。”
      “哦,宁大哥,你今年多大了?是不是和我哥哥一般大?你知道我多大吗?还有,为什么你只用簪子呢?”林景绯乖顺的站着,享受免费的服务。
      “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年才十七岁,对不对?我和你大哥差不多大,长你六岁呢。”他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拢着头发。“带簪子方便些,带其他的嘛,玉冠容易碎,金冠太扎眼,军队里不合适。”
      “怎么会?我看那班……小王爷就带着的,又金冠又玉冠的。”林景绯自然而然的反驳。
      “呵呵,我们跟小王爷哪有得比?而且这样也很好啊。”
      “哦,那你几岁来到军队的?那时候很小么?”
      “我十四岁参军,现在都十年了。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你高。”
      可你现在比我高,想到他和哥哥以及班清原都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心里更不爽,当下说道,“我还会再长个儿。”说着故意挺了挺胸。
      宁席轲觉得好笑,“你别动,你一动,这头发又拢不住。”说着束上发带。再把林景绯转过来,看着点点头。忽然瞥见旁边走过来一人,转头看去。
      林景绯见他转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脱口叫道,“青欢?”
      青欢见到林景绯毫不拘谨,连礼也不行,直直说道,“公子,王爷请你过去。”
      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林景绯犹自犹疑,但还是看了宁席轲一眼,宁席轲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林景绯送走了宁席轲,才回身和青欢一起往班清原帐中走去,边走边问,“青欢,班清原叫我做什么?”
      青欢听着他直呼王爷姓名,早已见怪不怪,含糊说,“这个青欢哪知道。不过……刚才听王爷见公子吹笛,所以才叫青欢来寻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林景绯赞赏的看了青欢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真没白疼你。”说着要哥俩好的搂搂他。
      青欢一闪身,迅速躲开他,“公子以后若要谢青欢,直接说便好,不必……呃,不必这么亲近。”
      林景绯被他躲得一愣,听完他说的话,贼笑起来,“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专门和你亲近亲近。”他把后面几个字咬的极重,青欢吓得一哆嗦,害人也不是这么害的,当下苦着脸,“公子要让青欢死,直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林景绯听到他说得话,呵呵直乐,看别人吃憋,心里就是高兴。
      林景绯一进帐,见班清原手持书简,在案边处理事务,见他头上戴的玉冠,撇撇嘴,“你找我做什么?”
      班清原回身,“没事不能找你?刚才听你吹笛,便叫你过来了。”说着继续忙手里的东西。
      林景绯找把椅子,坐在他身边,歪着头趴在案上继续端详他的玉冠,自言自语,“果然是做王爷的。”
      班清原抬头看了一眼,飞快的取过笔,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直到写完,把手头的东西都放下,才看向林景绯,“做王爷怎么了?”
      林景绯兴致一来,胡侃道,“做王爷?出身太好,让人敬而远之,而且你嘛,”上下打量他一下,“气势太强,让别人的存在感大大降低,也不招人亲近。”说着还摇摇头,似在惋惜,气势太强,也不行。
      班清原见他眼睛忽闪,知他只是一时兴起,也戏道,“那林家三少又怎样呢?”
      “我?”一提起自己,他来劲了,挺直胸脯,“本公子家世好,模样好,还吹得好笛,自然备受欢迎了。”
      见他如此得意,班清原也不出言打击,像哄小狗一样拍拍他,“是,三少最厉害。上午累不累?午膳就留在这里吃吧,我有带果子酒。”
      林景绯不太满意他敷衍的神色和动作,但一听有果子酒,就是喝了别人也看不出来,倒是好主意,舔舔唇,连连点头,“你到时可别出去告状,说我私自喝酒,若说出去,我就说是王爷以权压人,逼我喝的。”
      班清原哭笑不得,不就喝两杯果子酒,至于这样说?林景绯忽然想到一事,“你哪来的果子酒?这个好像只有沧都才有吧。”
      “喝你的便是,话这么多?以前可没有见你这么能说话。”边说边拉着他起身。
      林景绯翻了一个白眼,以前那是跟你不熟,现在熟悉了,自然话多了。
      每次林景绯从班清原帐中出来,他从不走离自己营帐最近的路,总要走一段弯路才回自己的帐中或者直接去训练场地。这种感觉有点像作贼,不过他却乐在其中。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正往训练场走,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忽然肩膀被人一拍,吓了他一跳,扭头就看见宁席轲眼含微笑站在自己面前,“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林景绯有点生气,“是你忽然拍了我,怎么说还我做亏心事?大军师,你不能欺负好人啊。”
      宁席轲笑着摆摆手,“我是在关心你,你吃午饭了没有?”
      “我吃……”他刚要说我吃过了,不想忽然打了一个饱嗝,脸一下子红了,闭嘴不再说话。
      见他脸红,宁席轲笑得更厉害了,眼神瞄了瞄他的肚子,“看来是吃饱了,圆滚滚。”
      林景绯被他这么一说,耳朵都红了,不自然的解释,“因为贪喝果子酒,所以多吃了些。”说完猛然警醒,糟了,光顾着解释,把实话说出来了。想到这,眼光不由的乱飘,就是不看面前的人。
      “果子酒?”宁席轲眼睛眯了眯,“好像军队中不允许随便喝酒啊?”说着故作不解的样子看着目光乱飘的人。
      林景绯尴尬的笑,双手连摇,“这个其实不是酒,虽然名字里带了酒字,其实没多少,不会醉。”
      “哦,我闻闻,”说着冷不丁的把鼻子凑过来,紧贴林景绯的嘴唇,因为喝酒的缘故,本来淡粉色的唇变成大红色,格外鲜艳,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极淡的酒香,似乎连鼻息中也带了香甜的味道。宁席轲心中一荡,自己只要轻轻一抬嘴就能吻上他的唇,慢慢抬眼看着林景绯有点不知所措的桃花眼,忽然脑中一清,若无其事的离开,站直身体,淡淡说,“苹果的味道。”
      林景绯本来被他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后来见他看着自己,只觉得那种眼神好古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因此并未意识到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直到听见他说苹果,才说,“是青苹果酿的。”想了想,忽然又雀跃起来,“宁大哥以后去沧都,就来找我,我带你去沧都好玩的地方,这个果子酒,在沧都也算是一绝呢。”
      宁席轲不回答,反而看似无意的问道“小绯和小王爷很熟?”
      一句话又把林景绯噎住,眼神飞快瞄了他一下,才若无其事的说,“我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就熟悉了些。”连忙又补充,“但也不太熟。”心里一个劲的对班清原说抱歉。
      宁席轲对他的神色变化假装不见,似乎有些向往的说,“我还从未去过沧都,每次探亲,也只是回鸣州。”
      “宁大哥的家乡在鸣州?,听说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姑娘也漂亮。”
      “小绯若想去,我倒是可以尽地主之谊,不过现在嘛,”说着看了看日头,然后从他诡异一笑,非常灿烂,“你要迟到了。”
      林景绯一听,也抬头看了看日头,忽然嚎叫起来,“啊,迟到了,倒霉了。”说完撒腿就跑,跟宁席轲连招呼也来不及打。
      宁席轲看他慌张的背影,施施然笑着往前走,一脸去看好戏的表情。而林景绯,满脑子都是这次魏大友又要找自己打架的场景。
      自从上次他们几人和魏大友打了一场,几人不打不相识,关系也亲近起来。张华和柴方一有时间就去找魏大友比试,而魏大友也来者不惧,陪着他们练。而魏大友也像被二人传染了一样,一见林景绯,就要和林景绯比,林景绯不想惹事,因此每次都不应战,因此魏大友才想出一个法子,就是每次林景绯在训练中犯错,他都会与之打架,林景绯避无可避,也只能答应。所以每次都是他左躲右闪,魏大友穷追猛打逼他出招。时不时的乌青山也插上一脚。令他非常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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