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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下了天目山行半日路便是安仁镇,李昂属下的两百多名官兵落脚在镇外的一片树林里,武林六派剩下的人跟着苍剑派掌门周彭海回了苍剑门,苍剑门距离安仁镇不过二十里地左右。
李昂一行人在镇上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来。吃过饭,凌然跟着萧玉进了楼上的房间,李昂坐在楼下靠窗的桌子边悠悠然的喝茶,裴逸飞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李昂吹着杯子里的茶叶,头也没抬。
“难道你没看到你的心上人和你的情敌进了同一个房间么?”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裴逸飞瞪大眼,“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啊,他对凌然可比对你要热乎多了,我早说过凌然肯定是喜欢他的,这回人家你情我愿,你可就得一边凉快去了。”
李昂无奈道:“凌然的年纪都可以做他父亲了好不好。”
“那可难说,凌然虽然年纪大了点,可人家长相气度一点也不输你,好歹也是一代医圣。”
李昂低头喝茶,懒得理他。凌然对萧玉的态度,他看得很清楚,更多的像是一个长辈或者一个朋友,虽然他看着萧玉的时候,眼里确实有一种深藏的爱恋,但这并不是李昂关心的问题。他现在极力思考的还是如何除掉天圣教,这次大好的机会白白错失,很遗憾,但是并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作出另外的选择。独孤虹现在想必已经醒了,凌然说过他病发通常会持续三天,现在再聚集剩余的人攻上去,胜算不大,除非能够调动更多的人马过来,独孤虹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逸飞,这两天王智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哦,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好消息,王智兴已经夺回了海州,幽州,李同捷就只剩下一小股人还在负隅顽抗,很快就可以将他们完全平定。”
“很好。”李昂搁下茶杯迅速向楼上走去,进了房间,很快拟好一道旨意,叫风三进来吩咐道:“你火速赶往幽州,传朕旨意,让王智兴尽快平定李同捷余党,然后带着他的兵马赶来天目山,一刻也不得耽误。”
风三领命而去。
裴逸飞道:“王智兴的军队刚刚打完一场仗,已经疲惫不堪,马上让他们长途跋涉再来打另外一场仗,官兵们恐怕会有怨言,军心不齐,可是大忌。”
“现在这种形势也只能如此了,等他们休整好了,天目山上再建起一座天罗地网阵,便是十万大军也未必攻得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裴逸飞停了一下,“武林六派的人这次虽然折损了很多,但他们的实力肯定不止这些,否则怎么能与天圣教周旋这么多年,何不让他们再去攻打天圣教总坛,天圣教总坛已经不剩多少人了,他们的援军一两天内也不可能到达,虽然都传说独孤虹武功极其可怕,但是武林六派中高手也不少,奋力一搏,未必就不能赢他。”
李昂想了一会儿,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武林中人向来不服朝廷管束……”
“他们不一定听你的,但是一定会听萧玉的。”
“不行,我不想再让他去冒险。”李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裴逸飞一口气没呼出来,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事情一到萧玉这里,准会卡壳:“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要真不想让他去,可得看好他了,说不定他自己会想去的。”这人真是死脑筋,萧玉又不是一碰就碎的水晶娃娃,哪里需要他这么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
萧玉的房间里,凌然替他把脉,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松开手。
“寒痛是不是已经开始发作了?”
“发作过几次。”萧玉看他皱起眉头,忙又接道:“并不是很严重。”
凌然眉头皱得更紧,严不严重他怎么会不知道,雪融功及其霸道,一旦反噬,寒气侵入五脏六腑,痛不欲生。凌然拿出一粒龙眼大小的药丸,递给他:“下次如果再发作,服下这粒药丸,会好受一些。可惜这药太难配,我费了许多功夫,也只配得这一粒。”
萧玉接过来,看那药通体雪白晶莹,圆滚滚的,煞是可爱,笑道:“你把药弄得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凌然被他这么一笑,也展开眉:“我刚刚察觉你体内似乎有另外一股真气,是不是有人为你运功疗过伤?”
“是李昂。寒痛发作的时候,他为我行功之后,会觉得舒服很多,他的内功属于至阳的一路,正好可以压制我体内的寒气。”
“是他?”凌然沉吟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还有,我被他打过一掌,刚开始觉得气血翻涌,还以为自己要被他打死了,后来那股内劲像是被我吸收了一样,竟然没有伤到我。”
凌然愕然道:“他打你?”
“他是想打慕容诚,他不知道慕容诚就是我。”他想起李昂那天抱着他慌乱无措的模样,连老天爷都被他搬出来求救,有点好笑,又有点欢喜,最后却都变成一种深沉的无奈和悲伤。
凌然在一边看他神色间的变化,突然察觉到什么,道:“萧玉,我跟你说过,你不可以爱上他。”他太清楚一段无望的感情会是多么伤人,他不想看到本就受尽折磨的他在临死前还要承受一份感情的煎熬。
萧玉怔了怔,然后满不在乎的笑笑:“我不爱他,你别多心。”
凌然还想说什么,萧玉已经抢着转开了话题:“凌然,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欧阳珂说我爹曾经做过对不起独孤虹的事,我不信,但他也不会无端去污蔑我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凌然犹豫了很久,勉强道:“他其实没有诬蔑你爹。”
“我不信,我爹不是那种人。”
凌然心道,你离开你爹的时候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是你爹亲口承认过,这是事实。”
萧玉固执的道:“我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凌然轻轻叹了口气,也是该告诉他的时候了,他的一生便是毁在那一段仇恨上,可他与那段仇恨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至少应该知道,他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和折磨,到底所为何来。
凌然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缓缓道:“独孤虹其实是爱着你爹的,即使是现在,也还是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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