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在手，天庭是我后花园

　　从灵境科技那栋亮得晃眼的大楼里出来，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得黄雾有点不适应。他眯了眯眼，感觉脑仁儿还有点隐隐作痛，不是累的，是刚才强行震散那缕神识的反噬。像是有根极细的针，在意识深处轻轻扎了一下，不严重，但膈应人。

　　他没回办事处，直接回了清风洞府。

　　袁大力还在睡，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台上，呼噜打得山响，身上的金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着倒是比之前安稳了不少。洞府里那股子猴骚味里，似乎也混进了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威压。

　　黄雾没惊动他，走到静室角落，盘膝坐下。他需要点时间，梳理一下刚才在虚拟世界里“看”到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得想个法子，怎么再进去，而且不被那个冰冷的看守发现。

　　硬闯肯定不行。那玩意儿不是活物，没有情绪，不讲道理，只认程序和权限。自己的混沌之气能化解灵力妖力，但对这种纯粹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东西，效果恐怕大打折扣，尤其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得用点非常手段。

　　他闭上眼，神识沉入体内，观察着那颗缓缓转动的混沌金丹。金丹周围，除了氤氲的混沌之气，还缠绕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极其细微的暗红色能量残迹。这是之前在海眼镇压那域外力量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一丝，一直没能彻底化去，像点油污似的粘在旁边。

　　平时觉得这东西碍事，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几天后，黄雾又出现在了灵境科技的前台。还是那身别扭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刘先生，您又来体验了？”前台小姐认出了他，笑容依旧标准。

　　“嗯，上次感觉……有点意思。”黄雾含糊地说，脸上适当露出一点被勾起兴趣、又有点将信将疑的表情，“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突破的感觉。”

　　“好的，我为您安排。”

　　还是那个张顾问，还是三号体验室。一切流程照旧。

　　躺上冰冷的椅子，戴上沉重的头盔。黑暗降临，嗡嗡声响起。

　　这一次，黄雾没有分出一缕神识去探查，而是将大部分心神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丝暗红色的域外能量残迹，混合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沌之气，如同包裹着一层伪装，缓缓地、试探性地，顺着系统抽取精神力的通道，逆向送了进去。

　　他赌的是，这域外能量和那系统底层培育的怪物同源，或许能被系统识别为“安全”或者“同类”，而那层薄薄的混沌之气，能掩盖他自身神识的独特波动。

　　就像把一滴有毒的水，伪装成清泉，混入江河。

　　过程很慢，很小心。他能感觉到那丝混合能量在数据流中穿行，周围是无数被抽取来的、色彩斑斓但充满迷茫和微弱痛苦的神魂光点。虚拟世界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山川，河流，宫殿，时而真实，时而扭曲。

　　没有警报。

　　那丝混合能量，果然没有被系统视为威胁，顺利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拟场景，再次抵达了那个巨大的、囚禁着神魂能量的蜂巢结构底层。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蜂巢下方连接的那个黑暗空间里，不再是模糊的蠕动。那是一个巨大的培养槽，里面浸泡着好几只形态各异的合成妖兽！有的像是狼和穿山甲的拼接体，有的长着蝙蝠翅膀和蝎子尾巴，它们的身躯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肉瘤和金属接口，散发着浓郁的妖气和那种冰冷的域外气息！一些细小的管道，正将蜂巢里精炼过的神魂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这些怪物体内！

　　不仅如此，他的那丝能量还捕捉到了一些散逸在数据流深处的、破碎的信息片段。不是图像，而是某种加密的通讯记录残渣。

　　“……万妖盟……供货……进度……”
　　“……西海那边……通道……不稳……”
　　“……昆仑……阵法……节点……关键……”
　　“……清除……障碍……办事处……黄……”

　　信息支离破碎，但拼凑起来，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

　　万妖盟在利用这家公司收集神魂能量，培育合成妖兽！他们和西海龙族有勾结！而且，他们在昆仑山有更大的图谋！甚至，办事处内部有他们的眼线，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必须拿到更确切的证据！

　　黄雾心一横，操控那丝混合能量，不再满足于被动窥探，而是像一条灵活的泥鳅，猛地钻向了这个黑暗空间最深处，那个散发着最强能量波动和数据处理气息的核心——一个人头大小、由无数晶体管线构成的复杂结块，那里，似乎是整个系统，包括那个守护人工智能的中枢所在！

　　他要知道更多！要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

　　就在他的能量触碰到那核心结块的瞬间——

　　【！！！最高警报！！！未知高危入侵！！！核心数据库！！！】

　　整个虚拟世界猛地凝固，然后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寸寸崩裂！所有的色彩、形状、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狂暴奔涌的原始数据流，如同一条愤怒的银色大河！之前那个冰冷的人工智能意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和怒火，瞬间降临，死死锁定了黄雾那丝伪装起来的能量！

　　【识别：高优先级威胁！！！执行最终净化协议！！！】

　　比上次凶猛十倍、百倍的数据风暴席卷而来！不再是锁链，而是整个数据世界的排斥和碾压！那丝混合能量外面的混沌伪装瞬间被撕碎，暗红色的域外能量暴露出来，但也在数据风暴中剧烈消耗、消散！

　　黄雾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通过这丝能量连接，狠狠压在了他自己的神魂上！眼前阵阵发黑，耳畔是亿万种杂音混合的尖啸！

　　他闷哼一声，知道自己托大了。这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缠！

　　不能再犹豫！

　　他当机立断，主动切断了与那丝能量的绝大部分联系，只保留最细微的一丝感应。同时，操控那即将被彻底湮灭的能量，不再试图隐藏或对抗，而是如同自杀式袭击一般，猛地撞向数据风暴最猛烈的地方，然后——轰然自爆！

　　不是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能量和信息层面的剧烈冲击和干扰！

　　嗡——！！！

　　现实世界中，三号体验室内，所有的灯光疯狂闪烁，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黄雾头上的头盔冒出缕缕青烟，屏幕上的数据乱码瀑布般刷下！

　　“怎么回事？！”张顾问脸色大变，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操作，却根本无法稳定系统。

　　虚拟世界的数据深渊里，因那团能量的自爆，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和缺口。

　　趁此机会，黄雾凭借着最后那丝微弱的感应，如同在洪水决堤前捞起一片树叶，从那爆炸的中心，强行捕获、下载了一小段最为核心、未被加密彻底销毁的数据流！然后彻底斩断了所有联系！

　　啪！

　　头盔彻底黑屏，警报声也停了下来。

　　黄雾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神魂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嗡嗡作响。

　　张顾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刘先生，您……您没事吧？系统刚才好像出了点故障……”

　　黄雾扶着额头，虚弱地摆摆手，声音沙哑：“没……没事……就是突然……头疼得厉害……像要炸开……” 他演技上线，装得跟真的一样。

　　“可能是系统过载，刺激到了您的精神。”张顾问松了口气，连忙帮他取下头盔，“今天实在抱歉，这次体验免费，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黄雾没再多说，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灵境科技。

　　走到外面，被风一吹，他才感觉好了点。他靠在路边一棵树上，微微喘息。

　　虽然吃了点亏，神魂受了一丝震荡，但目的达到了。

　　他感应着被自己强行拽回来的、封印在神识深处的那一小段混乱数据流。

　　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刚才最后那一下自爆和强行下载，动静太大了。

　　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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