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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回上璃城的路上,慕荷因伤口发炎几次发热,队伍不得不停下就近找医馆大夫进行治疗。此时刚好到达九阳城地界,凌远志提前发消息给了月见楼主,他人已在城门前等候,身边站着其他人。
见到楚陵游和凌远志,几人迎上前。其中一人看起来年纪很小,最先跑到楚陵游面前把他紧紧抱住,喊了一声“哥”。楚陵游才知道,消息已经传到楚家帮了。
“紫菀?”他侧过头偏向凌远志,质问他为什么告诉他家里人。但凌远志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便和楚紫菀一起扶着楚陵游走近月见楼主和空山阁其他师兄弟。
“阿陵。”三师兄握着楚陵游的手,悲痛地说,“师尊……走了。”
楚陵游低下头,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他几位长老还在,但也受不了不同程度的伤。目前正在闭关休养。”楚陵游听见陌生的声音传来,他循声偏耳过去,问,“敢问,是一念楼月见楼主吗?”
月见身穿雪白色长袍,长长的发带和散在背上的长发随风扬起,他伸手给楚陵游探了一下脉,说:“回家了,好好放松一下。”
楚紫菀依旧抱着楚游,说;“哥,我们回家。阿娘和各位叔伯在等着我们呢。”
这时,随行的其余人也走近。芫、墨两兄弟同月见楼主和其他诸位拱手行礼。周宜苏在马车上照顾慕荷,只是掀开窗帘,远远地看了一眼。月见来到马车边,说:
“你们随我到一念楼吧。”
周宜苏颔首道谢:“多谢楼主。叨扰了。”
月见同驾车的人先行离开。周京墨和周芫华随着楚陵游等人来到楚家帮。这时,宅院上下为了迎接楚陵游忙的热火朝天。除了出远门的几个人,其余的能叫回来都回来了。所以,众人一进门,便迎上了轰轰烈烈的鞭炮仪式现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楚夫人便拿着一把艾草沾了水围着楚陵游挥洒,嘴里还振振有词;“去去晦气,平平安安。”还不忘其他人,手里的活儿不带停的。
凌远志接过丫鬟分发的香囊,他凑近一闻,有股淡淡的艾草清香。
楚陵游咕哝着说:“我都快忘了,明天是五月初五了。”
众人被迎进门,按照楚夫人的安排,先去洗漱,然后用膳。所有事情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周芫华看着热闹的楚宅,想起了以前的镇北侯府,虽然镇北侯周胤忙于练兵不常在家,但至少还有芍卿和京墨陪着,那时候周管家因为京墨的叛逆不少头疼,但每次都在周胤面前隐瞒。尽管最后还是被周胤看出来而罚跪周京墨。
凌远志看出来周芫华的思念,他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在楚陵游身上,悄悄拉着周芫华往后院走。在一边的周京墨假装没看见,跟着楚陵游进入房间。
“大哥哥,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厨房帮帮娘亲。”楚紫菀说完,便走出房间。
周京墨在楚陵游旁边位置坐下,给自己和楚陵游各自倒了杯水。
“陵游,喝点水吧。”周京墨把水杯放到楚陵游手边,等他拿到杯子时才松手。他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楚陵游抿了一口便放下杯子,他的眼睛依旧蒙着纱布。
“其实,我现在能隐约看见模糊的光影,但遇到强光眼睛还是受不了。”楚陵游叹了口气,说,“我感觉自己现在做不了什么,还拖累大家。”
周京墨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你要振作起来。菘蓝他很担心你。”
楚陵游转向周京墨,说:“他们俩怎么样了?这几天有新的消息吗?”
周京墨说:“家那边来信说,苏木失踪了。而菘蓝……”
我该怎么说?说我在怀疑菘蓝和我大哥密图谋反。
楚陵游苦笑着,说:“我心里一直都明白,小蓝他一直在暗地里做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
周京墨问:“你知道?”
楚陵游说:“不瞒你说,我认识小蓝时间都比你和苏木还要晚,但我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感到一见如故。这也多亏了我父亲吧。”
周京墨说;“我大概了解了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替我父王对你父亲和楚家帮说声感谢。”说着,周京墨起身郑重行礼。
楚陵游看不见,却知道周京墨在做什么。他只是笑着摇头,说:“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明白,小蓝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在空山阁出事前,我从未对他有过质疑甚至愤怒。但我……”他停了一下,深呼吸,又继续说:“大师兄在告知我空山阁被毁的事情后,我想通了许多。说实话,我也嫩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大哥;我也不知道,到时回了上璃城,该怎么面对小蓝。我该问他,为什么是空山阁,为什么是我吗?那苏木呢?我们之间的友情,究竟算什么?难道,一开始,我们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周京墨看着几经崩溃的楚陵游,他把手搭在楚陵游的肩上,轻声说;“他也很痛苦。”
楚陵游摇摇头,说:“我只是想知道,在我们三个离开的那段时间,小蓝他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了一种猜测,但我觉得很荒谬。”
“柳大人还活着。”周京墨语气平静地讲出了事实,“有人透了消息给菘蓝,要么是想让他和太子的合作分崩离析,要么是柳大人身在敌营要策反菘蓝。”
“这就是你大哥来找周宜苏的原因?你是跟着来的?”楚陵游问。
周京墨重新坐下,说;“准确地说,是我用离家出走逼了大哥去找的周宜苏。我大哥为了我不掺进他们的事,宁愿对我下曼陀罗毒。”
楚陵游微微抬头,仿佛看向前方,问:“小侯爷,你会和你哥刀剑相向吗?”
周京墨神色严肃,眼神坚定地看着前面,仿佛周芫华站在他面前一样,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想伤害他。”
“他已经伤害到你了。”楚游说,“你还愿意吗?”
周京墨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上的香囊取下,放在了桌上。而后,楚紫菀进屋来叫二人去大堂吃饭。周京墨扶着楚陵游起身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哪怕要我死,我亦无悔。”
楚陵游震惊地转向周京墨所在方向,周京墨又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大哥,一直都是。你们也一样,是我选择的家人。”
柳菘蓝在草屋又等了一天。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明天再过来等等吧。”柳菘蓝准备起身时,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他捂着胸口,疼痛让他面容狰狞,往前走了两步,便晕倒在地上。在外守护的护卫听到声响,进屋时,柳菘蓝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他立即将柳菘蓝带回柳宅。
“白大夫!白大夫!”
白氏一家闻声赶到院子。白鹤说:“赶快,抬进屋。我来给蓝儿施针。”又转头和白夫人说,“麻烦夫人帮我打一盆热水。苓儿,去帮忙。”
护卫把柳菘蓝安顿好后,他走出房外,向远在九阳城的周芫华送去消息。同时又送去消息到暗影深处。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柳宅后巷。车上的马夫朝车内的人问道:“大人,要过去看看公子吗?”
在黑暗的半掩映下,柳闻道现身,走下马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柳宅,内心百感交集。
“同样是对自己,比起我来,我的儿,更狠心。”柳闻道叹了口气,又转身走回马车内,吩咐马夫,说,“回去吧。”
与此同时,施针后柳菘蓝醒来,白鹤给他一粒药碗和一杯水让他服下。过了一会儿,柳菘蓝感觉又活了回来一样。
柳菘蓝看着收拾针包的白鹤,问:“舅舅,刚刚给我吃的是新的解药吗?”
白鹤回应道:“里面加的就是陵游和苏木去采摘的往生花。但是,目前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不良表现。”
看着护卫进屋,柳菘蓝轻声笑了起来。白鹤不解,问:“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柳菘蓝这会儿肯定不敢告诉白鹤,他的父亲、白鹤的姐夫还活着。刚刚就在这一墙之外。
“舅舅,当年你在楚帮主的帮助下对柳大人进行了二次尸检,那时,你有看清我父亲的脸吗?”
白鹤想了想,说:“那时候遗体有了尸斑,模样大不如前。其实,我也不大确定。”
但他连心口的那颗胎记都有,仿的也太仔细。反过来想,一切过于合理和完美的,反而很多时候都不合理。
白鹤去给柳菘蓝煎药,房内只剩下柳菘蓝和护卫俩人。护卫走上前,双手将信纸呈上,说:“公子,小侯爷他们已经在回上璃城的路上了。现在到达九阳城。”
“九阳城?”柳菘蓝沾沾自喜,仿佛自己现在身处九阳城一样。九阳城人杰地灵,东边有海,海纳百川,也是避暑胜地。
“想想,这个季节去九阳城,也是挺舒适的。”柳菘蓝把信纸还给护卫,说,“麻烦你把它烧了吧。”
护卫依言,将信纸置于烛火之上,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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