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在网球世界里当恶役

　　凛和幸美来到场地一看，场上还有人正在进行网球对局，她教练就站在一边观摩，时不时和她身边另一个教练模样的人谈论着什么，余光瞥见抹熟悉的金色。

　　“凛，在这。”

　　青学的队员们见龙崎教练身边突然出现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拿着冰淇淋。

　　“大石，她手中是最新口味的欸，我也有一点想尝试，只是感觉冬天吃这个好奇怪的样子。”菊丸英二看着凛手中的冰淇淋羡慕地说道，都能想象到一口下去冷得打寒颤的样子。

　　“对呀，而且她手中的是今年冬季限定口味哦，时间一过就会下架了，吃不到感觉好可惜哦。”不二周助柔柔附和。

　　“哎哟，不要在冬天吃这么冷的食物啦，不二你也是，不要故意诱惑他了。”

　　“抱歉，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趣啦。”不二周助好脾气地熟练道歉。

　　大石秀一郎一边劝阻，一边思考，他总觉得金发女生有些眼熟。

　　金色，金色，模糊间他回忆起这标志性的发色。

　　“手冢，是，是当时的那个女生！”

　　“嗯。”回应他的只是一句简洁的回答，透明镜片反光，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看似毫无波澜的样子，仿佛当初的事只是一件早已沉没在时间长河的一粒沙砾。

　　菊丸英二听着他们的对话倒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大石你们在打些什么谜语，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他闹腾着，央求着他们给他解释。

　　“没有什么啦，就是当初手冢手受伤的那件事，多亏了她，才没有发生严重的后果。”

　　“哦，她就是当时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女生。”语气中难掩兴奋。

　　听着菊丸英二嘴里形容得像神秘莫测的超级女侠，大石秀一郎无奈叹了口气，“英二，让你少看一点热血漫。”虽然他回想起来，真的也会觉得那时候突然出现的她就像是漫画里描写的那样救人于危难中的人物，但，还是有些中二吧，还是路见不平伸张正义的路人更合适吧，他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着。

　　手冢国光从她踏入网球场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一年的时间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初见时的金发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哪怕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和黑色大衣形成最极致的色彩碰撞。

　　她直直走向教练们的方向，并没注意到场上的其他人，他眼中闪过一抹极快的暗色，再抬眼依然恢复往日里的冷静自持，一副不会因任何除网球之外的事物惊扰他心绪的模样。

　　“教练，要不我们现在就把计划定下来，我也就不站在这打扰别人训练了。”凛极为贴心地提着建议，却被教练笑眯眯驳回，“不急不急，你就先在这等一会吧，正好见识一下别人的实力。”

　　说实话凛现在是真有一点急，冰淇淋的冷意不断蔓延到手中，拿着的手指都因此冻僵，只好时不时换只手，两手交替着拿，就这样还是舍不得它，时不时挖一勺送入口中。

　　“哇，好佩服她哦，这么冷如果是我的话，会被冰得头痛的吧。”菊丸英二发出羡慕的感叹。

　　“你会有85％的概率冰得头痛。”一旁的乾贞治接过话茬，补充着。

　　“哎哟，拜托不要在这种地方用你的专业分析，还有你是从得出的数据啊。”像是不服气自己会大概率被冰到，菊丸英二吐槽他的行为。

　　凛和幸美就在教练旁边观看场上两人间的比赛，“感觉他们水平还挺不错的。”大概是觉得直白的评价不礼貌，幸美凑到凛耳边轻声点评。

　　“嗯，还行吧。”凛赞同幸美的观点，不过她记得幸美并不打网球，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凛这么想，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因为我们冰帝的网球部也很出名呀，虽然不太懂，但看多了，还是能有点感觉的。”

　　“原来冰帝的网球部也这么厉害，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凛无意间感叹了一句。

　　“凛，”教练过于温柔的呼唤。

　　不太妙的预感在此刻成真，“吃冰淇淋都吃得身体冷了吧，真可怜，要不要去热身活动活动。”教练示意性地踢了踢她脚边的包。

　　“不了吧，我其实没有多冷的。”凛干巴巴扯出勉强的笑容，怎么装备都带来了。她挣扎着试图拒绝。

　　“免除下一周的训练。”砝码加大。

　　凛面对诱惑，当然是选择接受，“好吧，不过就只是热身哦。”她还讨价还价。

　　“好。”真遇上强劲对手到时候也不是她让停就停得下的吧，教练心想她还不了解她。

　　龙崎教练叫来手冢国光，让他带领着凛前往更衣室。

　　“哎，是你呀！”凛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她还记得他。

　　对此手冢国光伸手扶了扶眼镜，晃动的镜片使人看不见他的眼神，面上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简短的应和，停顿片刻，“上次的蛋糕没有浪费，很好吃……”

　　“对呀对呀，就是很好吃，那可是经我挑选后全店最好吃的甜品了。”凛骄傲地说，她很高兴有人和她口味一致。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

　　“并不。”“对呀。”同时出声，意思却完全相反。

　　凛听到他否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吃惊的神情溢于言表，碧绿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控诉，仿佛在问他她们不认识吗？

　　“严格来说，我们之间只是单方面她知道我的名字。”手冢国光一板一眼地解释。

　　凛的教练一下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挂起玩味的笑容，“那由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她叫江凛，是我的弟子。”

　　“知道了。”面上仍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他示意两位教练，顺手提起对方教练的包，率先走在前面带路，凛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主要是凛没说话，至于另外一个本来也不爱说话。

　　直到前方的人停住脚步，“到了。”

　　凛接过他提的包，冷漠离开时又顿住，她转身看向原地沉默等待的“陌生人”。

　　“伸手，张开。”凛用命令的口吻，手冢国光听话地执行，那盒冰淇淋被放进他手中，寒意顺着手蔓延，冷得他有一瞬间的瑟缩，骨节分明的手指忍耐似的握得更紧。

　　他视线却一直盯着眼前的人，见她从一开始气鼓鼓的河豚，现在变成了心满意足的小狐狸，她在通过这种方式“惩罚”他？

　　“拜托这位好心的陌生人，请帮我拿好冰淇淋吧。”陌生人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凛在故意为难他。

　　“好。”他答应的自然，完全没有凛预料中的不情愿。

　　她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看似是结束了，实则是没招了。

　　换好衣服的凛又跟着他回到网球场，这一趟下来变了的不仅是她，还有莫名出现在手冢国光手中的原本属于少女的冰淇淋。

　　凛上场了，她的冰淇淋则在手冢国光手里尽职尽责的“惩罚”着他。他站在教练们旁边，幸美见状上前向他解释可以将冰淇淋给她拿，却遭到拒绝。“不了，她拜托我帮她拿好。”手冢国光仿佛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

　　“哦，那好吧。”幸美收手时，若有所思的扫了他一眼。

　　先上场的是大石秀一郎，只见他一脸犹豫地站在球网的一端，期期艾艾的，想要说些什么，张开的嘴在迎面打来的网球中还是选择闭上。

　　“大石好像是有心事欸，打得一点都没有他正常的水准。”话音刚落伴随着网球落地的声响。

　　“如果你不想打的话，可以直接离场。”对面少女淡淡出声，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随便提供一个建议，翠绿的眼睛直盯盯看向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落在他眼中像是正隐忍着怒火，实则凛她在放空大脑，漫无目的思考着晚餐吃什么，哦，不用想了，教练答应请吃美味寿司。

　　回过神的凛得到了她满意的答案，只是结果和想象中的好像有点差别——“对，对不起。”大石秀一郎磕磕绊绊的道歉。

　　这下轮到凛疑惑了，他为什么要道歉？没等她问出口，对方就下场了。

　　少一个人，热身也会快一点结束，大家也会早点解散，对大家都好的建议好像给对面的人造成了伤害。

　　“哎……”凛本来想叫住他，可是想想又停下，还是先尽快热身吧，毕竟时间不等她的冰淇淋。

　　“节省时间的话，要不，你们两个一起？”凛随手点了两个人，他们在她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对练了。

　　被点到的桃城武一个机灵，条件反射回答“到”，旁边噗呲一声压抑着的笑，随即他尴尬摸摸后脑勺，反应过来这不是严肃的场合不必如此，对此他旁边的海棠熏则嫌弃地嘶了声，嘲讽的意思溢于言表。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桃城武礼貌的问候，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女生超危险的，心都不由得加速跳动。

　　“请多指教，”冷酷的另一道声音。

　　果，果然，他的感觉超准的，面前的女生就是超级危险呐，桃城武已经气喘吁吁了，对面的人倒是没有任何呼吸上的变化，而且，她是什么魔鬼吗，他和海棠打的球除了最开始那几次，全都接到了，学习能力也是超惊人的。

　　场外的负责记录的乾贞治镜片反射，透出诡异的光，手中的笔刷刷刷不停记录，嘴里感叹着真是精彩之类的话，活像个科学怪人。

　　“咦，乾的样子好可怕。”发出这种相同心声的还有菊丸英二。

　　“乾他呀一遇到补充新资料就会这样。”不二周助笑吟吟替他解释。

　　“好啦，凛，可以结束了。”教练站了出来停止了比赛。

　　凛还以为热身结束了，放松的笑还没完全显现就在半路停下了，“最后再和一位练习一下吧。”

　　“哦。”凛有气无力的答应，蔫哒哒的像朵缺水的花。

　　“手冢，你去吧。”龙崎教练拍拍他的肩膀示意。

　　“是。”对于教练的吩咐他一向遵从。

　　只是……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冰淇淋，只好将它拜托给先前的女生，“劳烦你先替我保管，稍后我会再来拿。”说罢，就上场了，幸美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手中正散发幽幽凉意的冰淇淋，如果没错的话，等他结束这个都可以直接物归原主了吧。

　　凛看见对面的对手赫然就是手冢国光，在她询问之前，他先一步回答，像是知道她会问什么，“我拜托你的朋友照顾它了。”

　　“是嘛，可是我记得我是拜托你拿的呀。”凛故意为难他，她敏锐抓住他话中的漏洞，“照顾？你真的有好好照顾它吗？我可是会仔细检查的，如果被我检查出来……”

　　话还没说完。

　　“我会负责的。”

　　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等结束了她必然要好好查查，不然辜负了他的照顾可不行。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纯真与邪恶杂糅一起，那是种一眼就能分辨出其中隐藏着陷阱的甜美，如同甜甜蜂蜜中夹杂着偶尔的蜜蜂，享受美味的同时小心被蛰。

　　只是凛很快就把检查远远抛之脑后了，紊乱的呼吸，吃力地挥拍，她现在正陷入一场苦战，完全呈现种被压制的局面。伴随球落地声音，她开始一步步溃败。

　　不同的人对待小狗的方式会有所不同，哪怕是看似性格相近，养育手段上也可称得上是截然不同，就比如现在——手冢国光清晰感受到对面人的疲惫，但他手中动作没有丝毫放缓，一颗又一颗的球落地，凛眼中燃起对打败他的执着，又夹杂一点兴奋。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直到凛体力完全消耗殆尽，这场比赛才彻底结束，时间也不知不觉间过去很久。

　　凛仰躺倒地，胸腔激烈地起伏，剧烈的运动使唇瓣充血变得艳红，大口的呼吸间窥见温热潮湿的内壁，汗珠坠在鼻尖，额头，碎发被汗湿成一缕缕凌乱地贴在两侧，两颊被染得红扑扑的，完完全全一副体力条清空的样子。

　　身前落下一道黑影，手冢国光弯下腰朝她伸出手，凛一只手搭在他掌心上，“你好厉害！”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赞叹，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他一人的身影，他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停顿。

　　“我，我下次，一定会打败你的。”伴随着有气无力的断断续续的狠话。虽然有不输人的气势，但身体还是极为诚实的紧紧握住他递来的援手。

　　掌心毫无预兆地被温软填满，手冢国光的指尖猛地一蜷，如同被触碰的含羞草害羞地收缩，极力躲避着想缩回自己世界中去，然而无意识的后撤却让他的指腹划过她的，带来的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僵住，随即意识到这样只会接触得更紧密，强迫自己松开捏紧的手，呈现出一种近乎僵硬般的状态，挪动着想要慢慢逃离。

　　可她却好像看穿了他的企图，原本虚虚覆着的手倏地收拢，紧紧被她扣住，他们之间只剩下严丝合缝的紧贴，手指完全陷入她的柔软掌心中，含着她体温的高热自接触的掌心传来，烫得他有片刻失神，也很好掩盖了心中那丝短暂的心悸。

　　手冢国光此刻才惊觉，他似乎亲手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哼哼，想跑？”凛得意地晃了晃他们紧扣着的手，像是在炫耀似的。手中一个借力拉自己起身，却还不忘紧握着他的手，“现在该我去检查它是否有被好好照顾了。”

　　照顾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怀好意，本应在她起身后松开的手反而被扣得更紧，起身后的姿势再用掌心相握总感觉不太放心。

　　凛抬起他们握着的手仔细端详，手冢国光此时却生出股难言的紧张，他屏息等待着，像是罪犯等待最终法庭的宣判，哪怕他并没犯罪。

　　“嗯，应该这样，”说话间，凛调换他们的姿势，她松开手冢国光的手，他的手仍然保持着被握时的状态，他想他应该是对此感到轻松的，可……为什么，心中却生出股异样的沉闷，好在没多久这种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消失了，因为——凛重新覆盖了他的手掌上方，清晰而显眼的一眼感受到他们手间的体型差异，又生出股别样的氛围。较大的掌心一动不动，乖乖的等待着，带着无声的纵容，无论是怎样的姿势，甚至违背了身体主人的意愿的任她为所欲为。

　　“张开。”又是熟悉的带着命令的骄纵口吻，手冢国光却自如的听话，像是执行既定程序的机器人，而凛就是他唯一的指令，小而纤细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严丝合缝地扣紧，达成彻底意义上的“十指相扣”，他的指节瞬间陷入柔软而不可挣脱的笼网之中。

　　手冢国光看似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透过这丝缝隙足以探见其中的动荡，如同砸向湖面的石子，漾起阵阵名为慌乱的涟漪。

　　手冢国光沉沉看向凛，却见她面上满是纯粹的满意，像是在欣赏自己聪明绝顶的做法，不带有丝毫旖旎，显得他倒是春心荡漾，他很快错开眼，没人注意到他早已红透了的耳廓，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不久“砰砰砰”猛烈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想松开手的动作一顿，张开的五指慢慢地虚拢着，终还是认命般的接受。

　　凛就这么牵着他走到幸美面前，面对着对方惊奇中带着丝玩味的笑容，手冢国光看似面无表情，但耳廓重新上升的温度悄然无声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欸！”凛没注意到身边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她的关注点全在这盒已经完全融化了的冰淇淋身上，原本固体微溶状态变成了滩浓稠的液体，让人看着就失去了食欲。感受到手被拉扯的动作，手冢国光低头就对上凛她那满含控诉的眼神，翠绿的瞳孔里全然是他一人的身影，生出种他是她全世界般的错觉。

　　“抱歉，我会补偿你的。”他愣愣的回答，声音迟钝而缓慢，又像是怅然若失般的语气。

　　“好吧，那就惩罚你再买一个新的给我吧。”凛趁机提出她的要求，对上幸美不赞成的目光，她心虚的移开视线，松开一直牵着的手，逃似的往教练那跑去，着急间未曾发觉在即将脱手的瞬间，被扣住的五指挽留似的弯了弯，但仍未留住她。

　　手冢国光手倏地一空，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他感觉空着的又不只是他的手。它还固执地维持着十指相扣时的姿势，而扣住它的人早就跑远了，她跳脱地围着她的教练抱怨，好像从始至终受影响的只有他，也……只是他，手忽地收紧，掩盖住一闪而逝的落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收拾好一切，再看又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啧啧啧。”看着逐渐远去的手冢国光的背影，幸美不禁发出微妙的感叹，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后那抹故作无事的样子，脑海里不禁又浮现昨晚睡过去时的那句话，“喜欢上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也是，这个也是。

　　“幸美！”远处凛朝她疯狂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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