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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您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冯飞鱼朝洛鸢竖起拇指，随即眉头又皱起来，“只是那些人恐怕还会再来。”
洛鸢沉思片刻：“嗯，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再来闹事。对了，你哥如何了？”
冯飞鱼欣慰一笑，随即目光一冷：“昨晚趁他熟睡后，扎了他几个穴位......反正他就这样了，死不了，也活不好。希望爹娘别怪我，我若不这样做，早晚也会被他害死......”
洛鸢点头：“嗯，这是他咎由自取。以后你有任何困难，尽管开口。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议下咱们合作的事情。”
冯飞鱼眨下眼，笑了笑：“我已派绸缎庄的伙计出去统计这附近的贩夫走卒，估算下大致有多少可用之人？传递消息，可不要小瞧他们的作用。”
洛鸢停顿片刻：“飞鱼，我想让你帮我建立的，是一条能够贯通皇城、臣子、乃至敌国的情报网，所以招募之人，必须严格筛选，不仅有勇有谋，还要绝对的忠诚。”
冯飞鱼越发诧异：“王妃，您到底要做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半晌后，她声音颤微：“造......反？”
洛鸢语气平静，纠正道：“自保。”
冯飞鱼沉默一会儿，严肃道：“实不相瞒，我这个绸缎庄的盯梢业务，雇佣的人多是附近的流氓乞丐、小商小贩，只要付给合适的银两，他们就一定会好好完成交代的任务。”
“至于您说的这个......我没有头绪。”
洛鸢托着下巴，重新组织下语言：“我大致给你理下思路，嗯，城内，靠你名下这家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以及侯府的高档胭脂铺子，基本可以锁住高门贵妇手里的信息。靠酒楼、赌坊这些，则可以打探一部分官场上的内幕......”
“至于城外，若能将你手下的生意做到边境去，那完全可以利用商队来建立我们的边境情报网。”
“飞鱼，这一过程估计会很艰难。你怕了吗？若后悔，我绝不勉强。”
冯飞鱼瞪大双眼，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半晌后，她满脸兴奋，略有红温：“王妃，我做！我冯飞鱼最喜欢做冒险和有挑战的事了！”
“不后悔？”
“不后悔！而且我相信自己能做好！”
洛鸢有些触动：“那你就不怕，到头来我会害了你，害了侯府？”
冯飞鱼沉思片刻，释然一笑：“王妃，若不是您一次次帮助我，给我勇气和信念，此时，我恐怕不是被大哥逼死，就是被他折磨死了。”
“既然重获新生，何不放手大干呢。听闻您和废......在宫内的处境并不好。我原以为您是个饱受欺凌的柔弱女子，如今看来，您的胆气和魄力不输男人，让我既佩服又崇拜。王妃，起初我还犹豫，但现在看来，您这趟浑水，我趟定了！”
洛鸢盯着冯飞鱼水汪汪的眼睛，眼眶湿润，有种找到浮木的感觉。
她是真没辙了，否则绝不可能将如此艰巨的任务，就这么随意扔给一个小姑娘。她和萧烬如今单枪匹马，被囿于深宫之中，情报信息、行动轨迹皆受限制。若不能逐一突破困境，拿什么和梁王斗？
但好在冯飞鱼经商天赋惊人，头脑又极为灵活。除了先前无法摆脱哥哥的掌控外，几乎是个完美的可用之人。
此时，洛鸢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久违的提示音：“恭喜宿主取得突破性进展，成功获得1000积分！”
Yes，看来这事能成！洛鸢弯起眉眼，用温柔的眼神吻向冯飞鱼：“飞鱼，谢谢信任......若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不会负你的恩情。飞鱼，以后不要王妃、王妃的喊我了，显得生分。不如，就唤我姐姐吧。”
冯飞鱼翘起唇角，甜甜道：“姐姐~”
洛鸢正想告别离开时，侯府的下人过来通报，说管家领了个女人进来，更要命的是，那女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女人已抱着孩子哭跑进大厅。
“这是侯爷的亲儿子，那可是正经的世子！你们侯府得认！这家产，也全部都是我儿子的！”
冯飞鱼一改方才温顺的模样，抱起胳膊，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被气笑：“我哥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谁啊？什么野女人就敢跑侯府来乱争家产？”
洛鸢无语，暗暗吐槽：“这破剧情太拖沓了，能不能加快点进度啊！真耽误事！”
那女人开始大哭：“我是侯爷养在外面的外室，这个孩子就是侯爷的！不信，我现在就带着孩子去给侯爷看......”
小孩一直昏昏沉沉的，看着不太精神。洛鸢掐了掐他的穴位，小孩清醒过来，开始哭闹。洛鸢打量几眼，认出他是花月楼旁烧饼铺老板的儿子。
洛鸢烦躁地皱下眉，一把扯住她，勾着笑，低声道：“别装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更不是侯爷的。”
女子脸上闪过一瞬的慌张：“这明明就是侯爷的儿子，你看这嘴唇，这眉眼，还有这......这额头的形状......简直一模一样。”
洛鸢冷笑。
那女人还在装模作样，盯着冯飞鱼：“小姐，你哥已经许久没见我了，我偷偷生下孩子，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您是孩子的姑姑，不能看着我们娘俩露宿街头吧......”
冯飞鱼勾唇：“你说孩子是他的种，可有证据？”
那女人支支吾吾，还想继续耍无赖。
洛鸢烦躁不堪，她真没闲工夫跟着瞎闹了，于是朝冯飞鱼催促道：“这孩子我认识，绝不是你哥的崽。你若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理？”
冯飞鱼点点头。
洛鸢抢过孩子，强行拉扯着女人离开侯府，正好碰上满脸焦急出来找孩子的烧饼铺一伙人。
洛鸢将男孩递给他们，指着女人闷声道：“她做的，交给你们处理吧。”说完匆匆离去。
身后，传来那女子被暴揍的哭喊声。
洛鸢深吸口气，抬头望向慢慢暗下来的天光，决定先返回宫里去，之后的事情慢慢再说。然而，经过太傅府时，她却意外撞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从皇宫方向驶过来。随后，下来两个人。
是梁王和黎酒！
黎太傅亲自出来迎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家眷和家仆，看着极为隆重。
洛鸢按捺不住好奇，停下脚步，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梁王没穿华服，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浅云长袍，发髻未插白玉簪子，只是简单挽起，腰间的玉佩更是不见踪迹，看着朴实无华，也更加清俊了。
他放下身段，亲自提着几包糕点和酒水，黎酒乖巧地跟在身后。
黎太傅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想去接过东西，却被梁王婉言拒绝。然后，黎太傅一家更恐慌了。
黎酒看起来却很淡然，似乎并不觉得突兀，反而笑着劝说父亲，说梁王今日前来拜见，不是以皇子亲王的身份，而是，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晚辈。
洛鸢差点被逗笑，心说这对准夫妻的花样还真是多，这又是要整哪出？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好好用力拽紧缰绳，将飞驰的骏马勒住。
“殿下，微臣拜见......”
“欸？张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是来探望我的恩师、”梁王摆手阻止，艰难地望向黎酒，显得有些不自然，“以及未来的......岳丈大人，只是以小辈身份......不谈政事，不讲尊卑......”
他故意讲得很大声，引来众人夸赞。
黎酒腼腆地一笑。
黎太傅满意地捋捋胡须，慌张地将一行人迎进门去。
洛鸢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又具体讲不出哪里不对，在太傅府门外稍作停留后，便急匆匆地往宫里赶。
“叽叽喳喳”，几只麻雀飞过枝头，几片绿叶顺势飘落。
废宫里，萧烬给洛鸢按摩身体。
“左边一点，再往右一点，哎呦，前、前......后、后......”洛鸢絮絮叨叨地指挥着。
萧烬耐住性子，尽量勾出笑脸：“这样好点吗？重了吗？再轻点？鸢总，您看看这个力道合不合适......”
洛鸢闭眼，敷衍地答话：“嗯......可以。卖力点。按不好我可不付钱的。”
窈娘坐在一旁，一手拿着洛鸢出门磨破的衣裳，一手拿着针线来回地穿插。她望向两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就像一位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们殿下啊，最近真是越来越爱笑了。只是王妃您也别累着，整日这样往外跑，身体会吃不消的，多歇一歇才是啊。”
洛鸢抬眼看她，挤出乖巧的笑：“哎，窈娘，时间不等人呀。我这么拼，还不是为了咱们能尽快过上好日子，让你家殿下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窈娘笑得越发慈祥：“您真是殿下和我们的福星。”
萧烬努嘴：“窈娘，你偏心，我也很辛苦的。”
窈娘笑着笑着，眼底泛起泪花：“真好，真好，看到殿下和王妃又能和以前一样玩闹，老奴心里真高兴。”
洛鸢停顿下，清清嗓子：“窈娘，不早了，先别缝了，你去歇着吧，我和萧烬有事要商议，嘻嘻。”
窈娘锁住最后一针，收起针线筐，又念念叨叨嘱咐几句，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房。
洛鸢变了变脸色，将肩膀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蛮横地拨弄下去，语气淡淡：
“可以了。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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