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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
用餐高峰期，各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
温清让自然地拉起谢凛的手腕，惊得谢凛慌不择路差点一头栽进路人的餐盘里。
“松松松松！！！让人家看见了怎么想？”
“你坐着，我去打饭。”温清让化身听话小狗，眨眨眼乖巧放下了。
谢凛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坐下，只轻轻“嗯”了一声，耳根微红。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轻轻描摹着光斑的边缘。
温清让很快端着两个餐盘回来，动作利落流畅，是谢凛常吃的几样菜，连配菜的选择都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谢凛有些惊讶。
温清让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语气平淡却藏着温柔：“观察来的。”
谢凛随意调侃道：“你一直在偷窥我吗？这都要观察到？”
“初中的时候，我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温清让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谢凛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
谢凛觉得遗憾，初中毕业到现在也并不是什么很久远的时间，他对此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两人吃得很快，谢凛一边自己迅速解决午饭，一边催温清让，一边不时提醒：“慢点，别噎着。”但又会在他吃得太慢时，开口提醒。
“为什么吃这么快？”温清让终于忍不住问，明明两人才坐下两分钟啊。
啥意思？就一起吃个饭，这么想早点结束吗？
“你之前回教室特别早啊，今天不急？”
说完，谢凛的脸又红了，低头默默扒饭。这不是暗戳戳的表明自己也在偷偷关注对方嘛？！
温清让听了这句话，心情格外的好，直接把饭撂那不吃了，端起来就离开现场。
吃完饭，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午后阳光正好。
如果有他的话，哪里都是晴天。
温清让刻意放慢了脚步，与谢凛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视线落在谢凛的脸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随着眨眼轻轻颤动，恍若蝶翼。
“看什么？”谢凛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
“看你。”温清让回答得坦荡，“想记住你现在的样子。”
期限是一辈子。
谢凛心跳漏了一拍，数学佬讲起情话来也是够动人的。
他移开视线，却又在下一秒悄悄转回来，偷看温清让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轮廓。
谢凛的目光其实特别明显，温清让笑了，随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
教室里果然没什么人，他们吃得急，回来得早，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座位上休息或看书。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旋转。
谢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后方靠窗的位置。
那里，江月白正懒洋洋地伏在黎墨怀里，黎墨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
江月白闭着眼，似乎在小憩，但谢凛知道，她肯定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果然，江月白忽然睁开眼睛，直直看向谢凛。
谢凛笑了，轻声说：“好幸福。”
江月白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当然了，虽然我们没有信息素匹配度，但是我们有绝对的适配度。”
她说着，在黎墨颈边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大型猫科动物。
时间不早了，为了防止被班主任拆散，江月白再不舍也只得从那温暖的怀抱里退出来，黎墨只是继续看自己的书。
所以这个混子江月白究竟是怎么追到这么高冷的嫂子的？
周围的同学对此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即使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没有信息素的天然吸引，她们之间的默契和亲密却胜过许多所谓“高匹配度”的AO情侣。
谢凛收回目光，没来由的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么幸福。
“那道重点题，我觉得月考可能会考。”温清让拿出数学笔记本，翻开到昨天讲到的那一页，“你再看这里，辅助线的画法有几种可能，但只有这一种能简化计算......”
呃……这个数学佬看起来一点也不浪漫，自己应该不能享受拥抱。
他声音低沉而清晰，讲解时逻辑严密，又善于用简单的方式解释复杂的概念。谢凛听着听着，原本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温清让在数学上的天赋和教学能力一样出色。
“懂了？”温清让问。
谢凛点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温清让就在旁边看着，偶尔在他卡壳时轻轻点一下纸面，提示关键步骤。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林雅清也跟数学老师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温清让，来办公室一下。”林雅清歇了跟数学老师的笑容，声音平静，但眉头微蹙。
谢凛抬头看了一眼，以为又是老师日常奴役好学生，这种事常有，他没太在意，低头看自己的题。
温清让起身，跟着林雅清离开了教室。
??
谢凛继续低头钻研数学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温清让怎么还没回来？就算是去搬作业或者统计什么信息，也该差不多了。
他放下笔，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玉兰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教师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端，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
温清让跟在林雅清身后走进办公室时，发现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其他老师要么去吃饭了，要么在教室值班。
林雅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尽显干练优雅。
温清让面对班主任，不见任何紧张，哪怕他最近出格的事很多。
林雅清教学严谨，处事干练，因此尽管年轻但深得学生敬畏。
此刻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温清让。
林雅清手边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瓷茶杯，正冒着缕缕热气。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林雅清开门见山。
温清让平静地回视：“不知道。”
林雅清盯着他看了几秒，也不废话，掏出手机推到桌面上。
温清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是一张监控截图，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楚辨认出是学校围墙附近，一个身影正从围墙上跳下，时间戳显示是昨天晚上十点三十七分。
他滴水不漏，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解释一下。”林雅清的手指在截图上敲了敲，“这是你吧？”
温清让大脑飞速运转，他还不能确定班主任是否确定那个人是自己，只能赌一把：“不是我。”
谢凛答应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后，他确实因为太激动，等谢凛回宿舍后，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到围墙上，然后翻出学校，跑回家告诉温槿霜这个消息。
但他没想到会被监控拍下来，学校围墙附近的监控不多，而且有些年久失修，他特意选了一个他认为死角的位置，显然判断失误了。
“温清让，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学生。”林雅清的声音打破沉默，“所以当我看到这个时，我很惊讶，下意识觉得不是你。”
她顿了顿，“更让我惊讶的是，看了之前的监控之后发现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拍到过一次。”
那天白天有人在宿舍楼后墙斗殴，学校查了监控，结果还意外落网了一个温清让。
林雅清本来不信的，两段录像已经对比，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人了，那张脸实在太具辨识度，模糊的像素，清晰的实力。
温清让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上个月那次，是他得知谢凛分化成Omega后，心情极度混乱，也是翻墙出去，在江边走了大半夜。
谢凛初中烦心事很多，常去江边走，后来自己也有了这个习惯。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林雅清靠回椅背，等待他的回答。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阳光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照在温清让的侧脸上。
温清让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歉意。
“对不起，林老师。”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认错的态度，“以前牙有点痛，就近找了个小诊所，结果更痛了，昨天晚上我牙疼得厉害，痛得受不了，想到校医室六点就关门了，就一时冲动......”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林雅清的反应。女教师的眉头依然蹙着，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
“牙疼？”林雅清重复道，“为什么不去找宿管老师给我打电话？”
“当时太晚了，我不想打扰老师休息。”温清让的回答流畅自然，仿佛早已准备好说辞，“而且疼得实在受不了，就想着赶紧出去买点止痛药。我知道错了，不该翻墙，应该按正规程序请假。”
林雅清沉默了片刻，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看不出任何破绽。
“牙现在还疼吗？”林雅清忽然问。
“吃过药后好多了。”温清让回答，“今天早上我去校医室看了一下，建议我周末去医院检查。”
为了防止被看出来点什么，不是本人亲自去的，托人捎了药，现在看来，这个未雨绸缪的决定很明智。
林雅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滴答的钟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温清让，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学生。”良久，她终于开口，“但规矩就是规矩。翻墙离校是严重违纪，一旦被发现，按规定是要记过的。”
温清让的心微微一紧，但面上不显。
“不过，”林雅清话锋一转，“鉴于你平时表现优秀，这次就给你一个警告处分，不记入档案。但下不为例，明白吗？”
“明白，谢谢林老师。”温清让立即回答。
林雅清点点头：“写一份检讨，明天交给我。另外，这个周末你必须去医院检查牙齿，把诊断证明带回来给我看。”
“好的。”
“还有，”林雅清忽然抬眼，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我知道你和谢凛关系很好。作为Omega，他刚分化不久，情绪和心理都处于敏感期。你是Alpha，要注意分寸，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彼此的学习和发展。”
还是被注意到了？
温清让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松开。他点头：“我明白，老师。”
“回去吧，别耽误上课。”
温清让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门，刚才的对话虽然顺利过关，但林雅清最后那段关于谢凛的话，显然意有所指。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作为班主任的例行提醒？
他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暂时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教室。
快步走回教室时，预备铃刚好响起。
温清让从后门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谢凛正焦急地望着门口，一见到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谢凛压低声音问，“老师又让你做什么了？”
温清让在他身边坐下，扯了个谎，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帮忙登记了点信息，花了点时间。”
谢凛“哦”了一声，显然相信了这个说法，他凑近一些，小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又把那道题做了一遍，这次完全对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真棒。”他轻声说，伸手在桌下轻轻握了握谢凛的手，很快又松开。
谢凛的脸微微泛红，但没有躲开。他低头翻开数学书，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讲台上，数学老师已经开始讲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并排的课桌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近，几乎重叠在一起。
窗外，玉兰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洁白的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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