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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开始
“乖宝宝,再起来追一下蝴蝶好不好呀?”
一个姐姐又拿着那个逗猫棒一样的东西,到气喘吁吁的小朋友面前晃晃。
一提一拉,绳子上捆着的“蝴蝶”忽闪忽闪翅膀,倒像是真活了一起来,于是小朋友盯着它们伸手又抓了一把空气。
“杨姐姐。我好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吗?”他扑到那个姐姐怀里,发出一些不高兴的哼唧声,诉说道,“我不想玩这个追蝴蝶的游戏。”
“好,那带我们乖宝宝去休息。”这样说着,女人放下手中的玩具,在小朋友抬高的双手和踮起脚的动作中愉悦道,“我们小清是最乖的是不是?”
即使没有蝴蝶翅膀,但也比蝴蝶漂亮的小朋友扑闪扑闪手,眯眼笑答:“哈哈,是!”
女人弯腰抱起他,边走边问:“那最乖的宝宝有什么?”
“小红花!”
“哦~有小红花呀?”女人笑说,“那小清有没有小红花呀?”
小清:“有!小清有小红花哦!超级多!”
她在门口的贴板上取下一朵小红花,在“表现”一栏停住。
在小清手指指的位置,贴上去。
“我现在有。嗯……有1、2、3,嗯……4、5、6、7,七朵小红花啦!”
他兴奋道:“杨姐姐!我是小红花最多的一个小朋友啦!”
“是呢。”女人带他在门口输入课程数据,按过手印后,电动门缓缓打开,小朋友阳光爽朗的笑声萦绕在心头,她不禁抬手去捏他的脸。
“小红花最多的小朋友是谁呀?”
“是我!是小清!”
“哦~那他在哪里呀?”
“在这里!”
小朋友昂首挺胸,一只胳膊举起大声道:“乖宝宝小清在这里!在杨姐姐的怀里!哈哈……”
“哈哈哈。陈总理没时间是肯定,你来了啊,回去可要帮我道声好。”安涿鹰握着陈尘手笑言道。
“刚才与钢琴师合奏的一首实在好听,早听安霰说你们是同学,她啊,也会一点钢琴,就是练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估计啊。”他大方道,“得要你拉拉她这技术呢。”
陈尘赔笑,从一边桌上拿起酒杯回敬:“您言重了。”
玻璃制品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安涿鹰一饮而尽,酒杯刚放到桌上,刚才话中那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
一身自信张扬的酒红色短款礼服裙,脚上的高跟鞋随着她的动作,与地面接触,发出不规律的“哒哒”声。
“爸爸!”她轻挽住安涿鹰,语气柔软,带着一些娇气,“离那么远都听到你说我练琴不认真了!”
看安涿鹰面露喜色,身边几位不知道哪家的老总也跟着笑起来迎合。
“安二小姐生的好啊,这手弹钢琴肯定好!”
“就是说,小手细细长长的,弹琴正好。”
“练琴是无聊,安二小姐有才,前段时间不是刚拿了十级证书吗。”
这话一出,周围更是夸赞不断,其中就有人建议道让安霰上台展示一下的话,安涿鹰便好似为难的偏头问她。
一唱一和,几经拒绝,一群人倒是朝着钢琴去了。
陈尘不愿跟,手机上詹卡刚发来手表的温度检测报告,问要不要给他送备用手表,陈尘还没回复完,就听前方有人叫他。
他抬头,对上一群人看过来的眼睛,各各带着谄媚的笑容,他厌恶至极。
一旁的服务生提醒道:“陈先生,安总刚才叫您。”
“知道了。”
厌恶归厌恶,但也是逢场作戏罢了。
即使本应不必。
他把手中酒杯放到托盘上,朝那边走去,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处理一点事情。”
“最近的一些项目又开展,忙也正常啦。”
本以为他会继续向陈家最近投的几项医疗工作上引矛子,没成想对方的下一句是。
“好不容易来放松一下,工作明天处理也未尝不可。”
“安霰弹钢琴,陈尘找个曲子考考她吧。”
陈尘意外,但并不客气,配合道:“那就弹开场曲吧。”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低沉的交谈声与酒杯轻碰的脆响交织成一片繁华的背景音。就在这片喧嚣之中,一束光柔和地打在了角落那架白色的钢琴上。
女孩的手指在钢琴上娴熟移动,琴键追随着她跳跃舞动,灵活控制着每一个音符,在平缓,递进,高潮的节奏控制得当,她整个人陶醉其中。因为这是一首舒缓的曲目,于是不需要过多的肢体动作,她只随音乐的进行偶尔沉与提肩,亦或是缓缓抬头。
周围的背景音在此刻都被削弱,在像潺潺流水一般的尾音结束,场地似乎变成寂静之地,紧随其后是愈演愈烈的掌声。
一众叫好声陈尘并未理会,他很自然的回礼微笑,跟着人众一起鼓掌,安霰的钢琴无可挑剔,严格按照曲谱弹奏下来,十分动听。
不过与“开场”那首是不一样的。
向清弹奏时灵活改变了很多地方,在原版基础上促进改变触键力度,踏板的踩踏技巧也有所不同,陈尘那会儿从喇叭里听,都明显听出来这两次演奏是一首曲子的两种演绎,而这些鼓掌的人定是无人在意的。
“好品味啊安总。”一个中年男人举杯道,“意大利作曲家的《Nuvole Bianche》当开场曲。这实在是让我对您新的项目满怀期待啊!”
安涿鹰与他碰杯,说道:“别这么客气!这话说的。一定不让您失望!”
一位短发女士又言:“唉!那我可一定要待到最后呢。期待一下散场曲目,安总选的音乐我可是很相信呢。”
“哈哈哈……”
“就是啊,这可得叨扰安总了。”
安涿鹰拜拜手:“哪里哪里。”
场馆重新恢复吵杂,陈尘低头看手机上詹卡新发来的图片,正抬脚要走,不幸再次被叫住。
“唉!陈尘啊。不多待一会儿么?”
他从桌上拿过一杯葡萄酒,给到女儿手里吩咐道:“安霰,你们同学之间也好久不见了,和陈尘多聊聊解闷。”
陈尘:“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刚带走您的一位钢琴师,我已经找人给补上了。见谅,我这边就带人先走一步了。”
他喝光了杯里的酒水,直言道:“各位慢慢聊。”
对方刚走没两步,安霰就放下杯子跟了上去,无人阻拦。
安涿鹰坦然道:“女大不中留喽。”
“哈哈哈。”
“呦呦呦,瞧瞧安总这什么话。”
“正常啦,姑娘嘛。”
……
瑞森身旁带着四位保镖,直立在廊道口,他礼貌说:“不好意思,安二小姐,您不能过去。”
“我爸包的场,我怎么不能过去?”安霰恼怒,她推着瑞森撑在面前的胳膊说。
“劝你们让我过去,可注意别弄伤了我!”
瑞森实话实说:“不好意思,这最高层是庄家的地盘,从不外包。”
“应该是您要小心别在这里受伤了。”
她手上的酒杯“啪”的一下被狠狠砸到地上,没好气:“陈尘!你不是讨厌有同桌吗!”
“那个omega 给你下……”
瑞森赶忙做出手势打断:“嘘嘘嘘……”
“安小姐,您再喊,我就得捂你的嘴了。”
安霰抬头瞪他:“你!你给我叫陈尘出来!”
瑞森心里不由的吐槽了一声詹卡动作太慢。
他只得继续应付道:“陈少爷已经休息了。”
“陈尘!”
这一声尖叫简直和被套住的兔子毫无差别,瑞森的手也没能阻挡住,尾音似乎穿透耳膜一般,搞得瑞森都忍不住想先捂住自己的耳朵。
瑞森:“嘘嘘嘘!”
“您别……”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廊道里传来:“叫什么叫。”
平淡沉静。
瑞森立刻放下了手,上半个身体几乎靠到墙上,姿势都算得上悠闲。
这次让出了位置,安霰也没再争着要进去,詹卡从门口走过来,并不远,这两分钟,整个廊道幽静无声。
詹卡:“安小姐,有事?”
“我……”
他紧接着打断:“没事就请回吧。少爷休息了,由于您父亲迟迟不派保镖过来,我们也提醒过了,接下来如果你在这里出什么事是与我们无关的。”
“安小姐,您自重。我就不派人跟着了,请回吧。”
……
琴声绵长而温润,像一颗石子投入静谧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可又似平滑的丝绸面料层层触过肌肤,柔软细腻。
“安总!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拿《月光》做散场曲啊。”短发女士微笑道。
“这拿《白云》做开场曲,拿《月光》做散场曲,也算是一种意境美了吧。”
安涿鹰发出一些赞同的声音:“小李懂我啊。”
“《月光》拿来做开场也不错啊,也是很有故事感和希望的曲子。这样配不矛盾吗?”
安涿鹰并未喝多,他轻倚住一个台面,莞尔道:“很多事情啊,你以为它结束了,其实啊!都才刚刚开始!”
开始亦是了结,结束亦是开始。
杯子连带那最后一口酒被放到吧台上,一群人不知道又聊起了什么,衣服已不如最初那样平整干净,没多久,又有几个人拿出了两张合同纸,开始规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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