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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隆科多福晋3
天色将明未明,东方才露出一线鱼肚白,佟府上下已是一片素白。
白灯笼挂在檐下,白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灵堂设在前院正厅,隆科多与其母老赫舍里氏的棺椁并排而列。
香烛缭绕,纸钱飞扬。白幡低垂,烛火摇曳。
映得人脸晦暗不明,仿佛每个人都戴上了一层模糊的面具。
偌大的府邸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听不见,只有偶尔风吹过幡布的猎猎声,像是无声的哭泣。
下人们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走动,生怕惊扰了这份死寂。
苏禾一身缟素,未施脂粉,苍白的脸上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一副哀毁骨立、强撑精神的未亡人模样。
她安静地跪在灵堂一侧,手中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投入火盆。
火苗跳跃,映得她眼底深处一片冰封的冷静。
这场丧事不仅是哀悼,更是她重整佟府的开始。
借着守灵和料理丧事的由头,苏禾开始着手整顿佟府。
有被傀儡符控制的佟国维坐镇,她的任何命令都畅通无阻。
佟国维因“悲痛过度”,对外宣称需要静养。
府内中馈皆由儿媳妇苏禾代为打理。
这安排虽不合情理,但佟国维积威甚重,无人敢置喙。
毕竟在原主记忆里,以后可是李四儿管家,其他几家碍于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氏不敢反对。
那轮到她这个明媒正娶的隆科多嫡妻,管家而已,难道还管不得?
苏禾才懒得管其他人怎么想,她要做的是把府上奴仆都换掉。
然后把中馈交给大房,管好自己的院子,养大岳兴阿。
“云翠,”
苏禾轻声唤过心腹丫鬟:“去请林管家和王嬷嬷过来一趟,就说老爷有要紧事吩咐。”
林管家是佟府外院大管家,王嬷嬷则管内院诸事。
这两人都是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也是老赫舍里氏的心腹。
原主记忆里,他们没少看原主笑话,对李四儿的嚣张跋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暗中行些方便。
片刻后,林管家和王嬷嬷躬身进了灵堂旁临时辟出的小书房。
佟国维穿着常服,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太师椅上。
苏禾则垂首站在一旁,看似恭顺,实则掌控全局。
“老太爷,福晋。”
两人行礼,心里都有些打鼓。
府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又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气息沉得吓人。
佟国维掀了掀眼皮,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府里近日接连变故,人心浮动,不成体统。
我佟佳氏门楣,不能毁在这些不成器的奴才手里。”
他目光如刀,扫过林管家和王嬷嬷。
“你二人,掌府中事务多年,竟纵容那起子小人兴风作浪,以致酿成今日大祸!可知罪?”
林管家和王嬷嬷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老爷明鉴,奴才、奴婢失察,罪该万死!”
“万死?”
佟国维冷哼一声:“现在要你们的命有何用?
从今日起,府中所有仆役,上至管事,下至杂役,一律严查。
凡有偷奸耍滑、欺主媚上、手脚不干净、或是与那李四儿过往甚密者,一经查实,统统发卖。
一个不留,我佟家,容不下这些蛀虫!”
他看向苏禾,语气缓和了些:“苏禾,你性子柔善,但如今府中需得立威整顿。
此事,由你主理,若有阳奉阴违、办事不力者,一并处置!”
“是,儿媳遵命。”苏禾恭顺地应下。
林管家和王嬷嬷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有半分异议,连声应喏。
有了佟国维这番雷霆震怒作为开端,苏禾的清洗行动便名正言顺地展开了。
她手里拿着小系统实时监控、结合原主记忆整理出的名单。
上面详细罗列了哪些人是李四儿的铁杆拥趸。
哪些人仗着老赫舍里氏的势欺压过原主,哪些人贪墨府中财物,哪些人嘴碎传播流言……
清洗行动雷厉风行。
首先便是锦绣阁剩下的那些丫鬟婆子。
除了早已被处置的核心几人,其余但凡与李四儿亲近些的。
或被抓住错处,或被揭发旧恶,一律捆了。
由临时提拔的粗使婆子押着,堵了嘴,从角门悄悄拖出去,直接发卖到最苦寒的矿场或边关,永绝后患。
接着便是府中其他各处。
厨房采买虚报价格的,库房看守监守自盗的。
门房收受好处传递消息的,花园里偷懒耍滑还嚼舌根的……
苏禾毫不手软,证据确凿便立刻拿下。所有有问题的人,不论情节轻重,一律发卖。
她宁愿府中暂时人手不足,也绝不留这些祸害。
有几个老赫舍里氏留下的陪房嬷嬷,自恃身份,以往对苏禾这个不得宠的福晋多有怠慢,甚至克扣过用度。
如今见风向不对,还想倚老卖老,跑到佟国维静养的院子外哭诉。
口口声声伺候老夫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禾直接让云翠带人将她们“请”了回来。
“几位嬷嬷是老人了,更该懂得规矩。”
苏禾坐在上首,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
“往日母亲在时,念着旧情,对你们多有宽容。
如今母亲仙逝,府中正值多事之秋,你们不思安分守己,反而聚众喧哗,惊扰老爷静养,是何道理?”
她拿起手边一叠账本和证词,轻轻放下。
“更何况,嬷嬷们这些年,借着母亲的名头,在外放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
在内贪墨主子份例,中饱私囊。这些,可都需要到顺天府尹面前分说分说?”
那几个嬷嬷顿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再不敢提半句功劳。
苏禾懒得再看她们丑态,挥挥手。
“看在伺候母亲一场的份上,送官就不必了。拖出去,连同家眷,一并发卖了吧。”
惨叫声和求饶声很快被堵住。
府中其他存着侥幸心理的下人见此情景,无不胆寒。
这一场清洗,如同疾风骤雨,将佟府上下冲刷了一遍。
短短十来天,府中仆役去了近四分之三。
那些油滑刁钻、根基颇深的老人,几乎被清理一空。
苏禾特意让人将发卖的过程做得声势浩大。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如今的佟府,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浑水摸鱼的地方了。
……
就在苏禾忙着清理府中仆役的时候,各路人马也陆续前来吊唁。
最先来的是八阿哥胤禩,他带着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三人皆是一身素服,面色沉重。
胤禩一进灵堂,就快步上前扶住正要行礼的佟国维:“老大人节哀,万万保重身体。”
胤禩语气恳切,眼中满是关切。
“舅舅英年早逝,实在令人痛心。皇阿玛得知消息后,也是唏嘘不已。”
佟国维在苏禾的控制下,表现得恰到好处,既显得悲痛,又不失体统。
他颤巍巍地还礼:“劳烦八爷、九爷、十爷亲自前来,老臣...老臣...”
胤禩连忙又劝慰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
虽然隆科多死得不太光彩,但他胤禩依然念着佟家的情分,在这个时候特意前来支持。
然而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佟国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会在皇子间左右逢源的老臣了。
在苏禾的操控下,佟国维只是麻木地应对着,对胤禩释放的善意毫无反应。
胤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低声对胤??说。
“这佟国维福晋是真老糊涂了,把个儿子惯成这般模样,死了也活该。”
胤??嗤笑一声:“可不是,这下好了,把自己也气死了。”
他们的声音虽低,但在安静的灵堂里还是隐约可闻。
苏禾跪在一旁,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太子胤礽也派人送来了奠仪,但本人并未亲至。
索额图早就将实情告知了他,让他又气又恼。
气的是隆科多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丢尽了赫舍里氏和佟佳氏的脸。
恼的是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形象。
因此他只按规矩送了奠仪,并不多加过问。
四阿哥胤禛倒是亲自来了一趟。
他素来重视规矩,对隆科多这般荒唐的行径很是不齿。
在灵前上香时,他的脸色一直很沉凝。“老大人,”
胤禛对佟国维说:“逝者已矣,还请您保重。佟家还需要您支撑。”
话虽如此,但他看向佟国维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其他阿哥也都派人送了奠仪,但大多都是走个过场。
京城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隆科多是死在妾室床上。
还是马上风这种不光彩的死法。各府都在看佟家的笑话。
苏禾对这些皇子们的反应心知肚明。
她通过小系统和被控制的管事,对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了如指掌。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佟家越是声名扫地,就越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懦弱的嫡福晋,她越能在暗中掌控大局。
……
丧事办完,佟府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刮骨疗毒。
府内人员精简了大半,留下的无不兢兢业业,规矩森严。
以往那种仗着主子得宠或资格老便偷懒耍滑的风气荡然无存。
苏禾开始着手重新整顿府中事务。
她不再沿用从前的管理模式,而是实行了一套全新的制度。
每个院落都设管事嬷嬷,负责管理本院丫鬟婆子。
厨房、库房、马厩等重要部门都设专职管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
苏禾还让人制作了详细的职责手册,发给各个管事。
“从今日起,府中实行新的规矩。”
苏禾召集所有管事开会,“每个岗位都有明确职责,做得好有赏,做不好立即换人。”
她环视众人,语气严肃:“采买方面,所有物品必须三家比价。
每笔开销都要详细记录。
库房出入必须有凭据,每月盘点一次。
厨房每日菜单要提前报备,用料要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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